《款款而归》噜噜毛

4、暂别

　　“席子，醒醒，起来吃点东西。”熟悉的声音从席桑背后响起，他把被子又裹紧了些，哼唧到：“再睡一会儿嘛……”
　　“那好吧，吃的给你放桌上了，我暂且还要去处理点事情，不能陪你了，还有，顺着屋前的路下山有个镇子，无聊了可以去下面转转，这几天刚好有集市，热闹着呢。”牡卿濯轻声道，生怕声音大点打搅了席桑的睡意。
　　席桑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继续沉浸在睡梦中。
　　牡卿濯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微微勾了勾嘴角，转身轻步离开。
　　他身上黑衣的一处衣角上，沾了许些泥土，不知是一不留神沾上的，还是没有在意，仿佛，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席桑身上。
　　“哥哥！别走！”
　　席桑不知又睡了多久，但这次，依旧是被那声哥哥惊醒的。
　　“哥哥？我从不记得自己何曾是某人的哥哥……”席桑自言自语道。
　　不会是，也不可能是，自己一直是一个人啊……但是那个孩子，想要告诉我什么吗？
　　已经是黄昏时分，夕阳照进屋子，一切都蒙上一层柔和。席桑猛的想起牡卿濯已经离开了，这屋子倒显得有几分寂寞凄冷。
　　他已经走了啊……
　　不知为何，席桑心底感到一丝遗憾，可能是因为，自己又是一个人了吧……
　　翻下床，这才发现自己还是一身睡衣，但先解决饥饿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桌上整齐地摆着包子，小米粥，几样小菜，菜貌似是某种野菜，小而入口清爽。
　　的确超出了席桑的想象，他本还以为会有什么现代吃不到的山珍海味什么的，摆在面前的却是野菜小粥，但毕竟是别人为自己准备的，也不好挑剔什么。
　　“操！好吃啊！”
　　席桑仿佛一个没吃过野菜小粥包子的人，激动地惊叫着，而且他睡了这么久，饭菜都还是热的，要是按这里的温度来看，这些吃的应该早就凉透了。
　　一场扫荡之后，吃饱喝足的某人闲的没事开始饭后动脑。
　　“那个人肯定是他们牡家的主心骨，要不然怎么会让那么多人听命于他，而且这么年轻还是家主，是个牛逼角色。既然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绑在墓洞里了，那就说明他们是冲着我的日记也就是他们口中的魔物来的，但是他拿了日记之后还不放我，把我弄到荒郊野外的地方，还让我吃好睡好，所以，他到底是图什么？那这个身体，到底是我的，还是其他人的？难不成那个叫我哥哥的人其实叫的不是我而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所以我是穿越了？按道理来说我应该已经死了，那我该不该尝试回去？在那之前，我要先拿回来我的日记。牡家，肯定也不简单。哦对了，他好像说过山下有个镇子 ，说不定就能打听到什么。”席桑经过一系列脑力运动，决定先下山去镇子里打听打听比较好，也不能就这样闲得坐在人家屋子里无所事事混日子。
　　但是他现在还是一身睡衣，既然是古代，这样上街必定会遭人笑话。
　　席桑起身收拾了一下桌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除了简单的家什以为，其余的零碎闲置物品一个都没有，包括衣物在内。
　　正当席桑苦恼而夕阳将要完全下山时，身后不知不觉穿了一阵声音。
　　“席公子，王上说让本官给公子带件衣裳来。”
　　“卧槽你下次出来之前能不能不要这么悄无声息的！吓得我魂都快出来了！”席桑顺顺气，一屁股坐到床上，看着面前的人。
　　黑色金流云纹古装，容貌俊美清丽，肤色死白，束着一个发髻，满脸笑容。
　　当然这个笑看起来很友好，不是小说中那些反派不怀好意的笑，很单纯的，美好。
　　“你是牡家的？叫什么？”席桑抱起手臂，颇有一番小少爷的气度。
　　“本官名曰思文，牡家的一个文官。”那人手捧一件白色衣物，微微低首。
　　之前墓洞里那个人好久叫烈文来着？
　　席桑思索着，问：“你和烈文是什么关系？”
　　思文抬头看了看席桑，回到：“很纯洁的关系。”
　　。。。。。。
　　气氛尴尬了。
　　尤其他的对话对象还是一个小基佬。
　　“不是……我………”席桑已经被吓到语塞。
　　“噗，开个玩笑，公子见笑了。烈文他是牡家的武将，平日专管带兵打仗什么的，但现在天下没有几个家门敢再骚扰牡家，他也就成天游手好闲，现在每天就是斗个蛐蛐，打打牌九什么的。”
　　席桑看着思文满脸笑意，总觉得提到烈文的时候思文的话变多了。
　　“你们牡家真有这么厉害？”
　　“公子先把衣服换上，其他的之后本官再一一为您细说。”思文将衣服递到席桑面前。
　　“好……”
　　其实，席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衣服该怎么穿来着……
　　自己在帘后捣鼓了半天，绝望之余冲着帘外的思文喊道：“思文啊，帮帮我！”
　　思文不相信这个人居然连衣服都不会穿。
　　“席公子……这不好吧……”
　　“快来，这个是什么啊，要穿到哪里？”
　　“席公子……”
　　思文显然在迟疑着什么。
　　“诶呀没事！我不还穿着一件么！快点！”
　　“好吧……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思文摇了摇头，一脸“我是无辜”的表情，“完了，这下王上饶不过本官了……”最后一句是他悄悄嘟囔的。
　　“公子，本官顺面帮您梳理下头发。”
　　“好，谢了。”
　　“席公子不必言谢，这都是王上的吩咐。”
　　四牡吗？不知道他现在干嘛啊……

　　“思文你不去当造型师国家都亏欠了你一个人才！”
　　席桑看着思文用法力变出来的镜子中的自己，白绸长衣，外罩一层轻薄白纱，腰间银色束带更是衬出他纤细的腰身。原本乱蓬蓬的头发被在脑后高高地束成了马尾，系上白色银流云纹发带，发带很长，尾处分别坠着一颗水滴状的青玉，玉的材质一看便知是天价之物。额上松散着几缕发丝，让原本就精致的容貌更添一层清秀。
　　“造型师？是什么？”思文一脸疑惑。
　　“啊……就是专门给人梳头发穿衣服的人吧……”说实话席桑都不觉得自己解释正确。
　　“哦对了，王上还让本官把这个让公子带上。”
　　思文递给席桑一只耳夹一样的东西，看上去是银制的，花纹细腻，还坠着一颗青玉，跟发带上的一样。
　　“你们家主出手好个大方，这些衣物饰品看样子都价值连城。”席桑为有钱人的出手在心底默默膜拜。
　　“大方？不见得吧……”思文小声嘀咕。
　　“啥？”
　　“没事，既然公子已经穿戴好，那本官也就告辞了。”
　　“等等等，我不是还有问题没问完你嘛，急着走什么，天都快黑了也没啥工作了吧。”
　　“啊，好……也是……”思文勉强笑笑，坐在桌旁。
　　“你们牡家为啥这么厉害，是什么来头啊？”
　　“牡家原先也只不过是百家中的没落者，但之后在如今王上的管制下，全家上下焕然一新，一步步在百家中取得地位，以至于现在坐上百家前三的位置。”
　　看样子他真是个狠角儿啊。
　　席桑暗自感叹。
　　“百家前三都是谁啊？”
　　“除牡家之外，还有东海尚家，秦岭银家。西府刘家和南原苏家也在百家中是颇有地位的。”
　　“你们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穿那件黑色的衣服？”
　　“那是玄色家衣，上面是金色流云纹，是家纹，玄色家衣代表的是牡家，故也被世人称作玄色牡家。”
　　“你们家主叫什么来着？我只知道字曰矢吟。他为什么还要穿一件红色牡丹纹的袍子？”
　　“王上名曰卿濯，那袍子听说是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具体情况几乎没多少人知道。”
　　“这么神秘？那他现在干嘛去了？”
　　“那是王上个人的事情，本官不好插手过问，并不知道。”
　　天色渐渐暗下来，空气也开始变得凉飕飕的。
　　“思文，我想去山下的镇子里，闲的没事想去逛逛。你可以……额……送我下山吗？天黑我有点怕……”席桑不好意地挠挠头。
　　他是真怕黑，就像个小孩子。
　　思文略显迟疑，但最终还是允诺了。
　　“思文你真好，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席桑笑嘻嘻地一把勾住思文的肩膀向门外走。
　　“呵呵……”殊不知思文脸上的笑容已是极度勉强。

　　牡家某处——
　　“那个混蛋思文怎么还不回来？是要饿死老子？老子还等着他做饭呢，非要去什么公子那，现在回不来了吧！要我看那人就是个庶民，啥都不懂。”
　　咕咕咕～～～
　　“思文你个魂淡！你回来老子非把你魂抽了！”

　　思文：“阿嚏！”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席桑：“怎么了？晚上山上凉，穿少了？”
　　思文：“没事，赶紧走吧，山上夜路不好走。”
　　席桑：“嗯，以后有时间一定请你吃饭。”
　　思文：“啊……没事，不用……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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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牌九就是从骰子演变成的一种游戏，又叫天九，在明清比较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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