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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生莫做有情痴 ...


  •   “他回营了?”身穿墨色长袍的男人轻咳着茶杯,缓缓问道。袅袅上升的茶香满溢,此人便是裕兴国当朝太师南宫辉了,清奇的是,他长相文雅不似猛将,倒有股书香之气,反观底下站的人,眉长且粗,几乎入鬓,根根炸裂向四面八方呲着,鼻梁高挺,一双赤目,不似凡人之容,武将之气浑然天成。

      “是,只是爹,这种时候不这么做洪叔也会理解的,今早翔王又来京了,他去而复返,可见对我们的处置并不满意”南宫羽站在底下,显然,对于这样的处置,他本身就是不满意。

      这倒也不难理解,南宫家握有裕兴三分之一的军权,父子两代军功显赫,却偏偏在大婚之日被一个男人毁掉了清誉,在王公大臣面前丢尽了脸面,成为四国六十八州的笑柄,任谁能咽的下这口气。

      南宫辉将杯盏重新放回桌上“翔王不过是爱面子,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他的外甥女竟比不上一个男人,他早年亲人伤亡殆尽,又在其妹嫁与圣上两年后亡逝,便说过,不愿让锦乐公主进王族、武将之家,这次若不是圣上赐婚,他还不一定愿意呢”

      经过上次试炼场云错也算在军中一举成名,裕兴国历代帝王重文轻武,到这一代时虽多次通过各种渠道招揽人才,但都成效甚微,如今天下纷争不断,乱匪横行并不太平,谁都知道有能力的武将是潜力股,军中不少将士对他的态度自然有所好转。

      移步到置有棋盘小桌前的南宫辉,扇了扇手,示意他儿子坐下,南宫羽的脸上瞬间闪过生无可恋的表情,须臾恢复如初端坐在他父亲的对面,说道:“可儿子以为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算上玉卿阁里那些出卖身体的小倌,也绝说不出他那些下流龌龊的话来,这样的人到了军营里....南宫泉的脸上浮现出羞愤的绯红。

      南宫辉将棋子仍回桌上,愤然道:“我怎么有你这样不长脑子的儿子,他一人在试炼场上单挑几十个大将,如今不少明里暗里的势力都在向他抛橄榄枝,若非你带着那个小子整日游手好闲挑事,这事早就过去了,你还蠢到将他关在恃刑狱”呵斥之音渐高,惊的门外的小厮丫鬟纷纷侧目,隔墙有耳,他似是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复又起身开始踱步

      云错本想借着空余时间去北边的腾云山上找郭竹竹,向他了解这里的情况之余,也实在担心的很,组织里有人想自己死,但他不知情形帮自己,是否会同样遭到毒手。只可惜白跑一趟,回城就遇到小白兔,冤家路窄,他躲在巷子口,旁边那打扮的花里胡哨跟大公鸡一般的人,一看就知道定是哪个达官显贵家的浪荡子,这小白兔还真是逢人就献媚啊。

      “如今,人家是大将之才,你是那个荒淫无止之人,坐实了几个月来的流言蜚语”南宫辉甩袖而出,棋盘前的人双拳紧握,额前青筋展露如山之高脊。

      小白兔原来是南宫羽打仗时所救的孤儿,敢忤逆长辈将人带回来,难怪那小子嚣张跋扈,定是让炸毛犬给宠出来的,云错听完屋里众人讲解的关系网,我cao,都还没名分呢,就开始在外面偷人,南宫羽,真是白瞎了你那对威风凛凛的眼珠子

      翌日云错在巡防途中,忽听巷子里传来叫喊声“抢钱啦,抓贼呀.....”一个中年妇人拖着沙哑的声音高喊,追至巷子口,无袖短衫的男子飞速没入人群

      “站住,别跑!”

      巡防营的人紧随其后,云错跑在最前面,一个飞身后踢,贼人如重石一般落在地上,不会吧......

      他连吐槽的时间都没有,贼人起身勒着小白兔的脖子,“羽哥哥,救我.....”

      真有你的,这时候还抛媚眼装可怜,为了保命,你也得转换一下实施的对象啊,云错刀离鞘身,直直插在那贼人的脖子上,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溅了小白兔一身鲜血,这下可好,直接晕倒!

      南宫羽抱着小可怜,双目赤红跟着了魔要跟他拼命似的,“把他给我带到营里去,重打八十大板”

      “放开,我不服,我抓贼,你凭什么打我”云错甩开两臂搭上的手

      “凭什么?上级都还没下令,贼人挟持人质,你无视军规、枉顾人命,还敢狡辩”南宫羽的眼睛红的快能滴出血来,像老虎一般嘶吼着,云错被按在板凳上

      “打!”

      “等等!”云错一扭头,黑甲军服,络腮胡子,身后跟了不下二十人,个个装备齐全,想来官职不低,暗自长叹一声:得救了!

      胡子男行过礼后脸上一瞬间闪过“看你几时完”的表情,这实在不怨他人,云错趴在凳子上竟看不到南宫羽的眼睛,自那一桩丑事发生后,裕兴的大街小巷人人张口提的都是太师府,云错即使没有故意去打听,也了解的七七八八,当朝太师南宫辉也是个贫苦的百姓,几经波折豁上性命才换来如今的地位,却教出这样轻狂无礼的儿子,委实让人大跌眼镜。

      礼貌的轻笑几声道“恃刑狱被大火吞噬,只剩一半,镇守的将士虽多但大都是些老弱病残,否则也不会出现逃狱这档子事,如今犯人杳无音信,刑部缺人呢!”

      见南宫羽不接话,蹙起眉头面上不悦显露无疑,又接着道:“今日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他虽缺乏管教,但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此事刑部王大人已秉过皇上,人我就带走了,他日若再犯,我定加倍处罚他”

      南宫羽望着地上可怜兮兮的人,握拳的关节咔咔作响。

      云错加入刑部后被破格提拔为正八品宣节校尉,比起以前在护城军中这里待遇实在好太多,虽然依旧要按时巡防,但恃刑狱就那一个地方,进去饶一圈就算完成任务,而且不用日日都去,每月还有三天的休沐日。

      “大人,一会儿查完去哪快活,我知道一个地方.....”云错从牢里往出走时正好碰上上次救他的胡子男,后面跟着一个全身漆黑包成粽子的人,气氛一时间变得压抑寂宁,待对放使了个眼色,他便识趣的边行礼边往出退

      “等等!”云错全身一僵,心道不会又得罪什么大人物吧

      黑衣人戴着斗篷将脸微侧,道:“以前没见过你”跟在一旁的人不疾不徐的秉道“几天前才从护城军中调来,我见他资质不错,是个可造之才”

      云错出去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疑,总感觉那斗篷人看到他时怔了一下,神情极不自然,望着牢房的大门,能让正三品武将心甘情愿的替其守门,这人多半跟皇族有关。

      诺大的牢房里无声无息,墙上的火把偶尔发出呲、呲的声响,良久过后...

      “宫念,你也觉得他很像吧,那一双眼睛,鼻子甚至.....”斗篷人的目光变得空洞,声音滞涩的询问此刻蜷缩在角落里衣衫褴褛的老人,一时间几番风云变换,往事如烟雾弥散,直飘回到那经久不忘的伊人宫前....

      轻谣漫妙的旋律在这一方碧水塘前舒展而开,薄纱衣衫随着主人绝美的舞姿席地而起,上镂空绣的秋菊仿佛怒放在盛夏,眉眼弯弯,笑的莹莹转转,纵是万千芳华,她的眼睛里除了面前的男人,在也无谓其它。

      这一幕幕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好像就在昨日,却是刹那阴阳两隔。真的太像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恩爱的缠绵,那双集恐惧、爱恋、伤情的目光他都了然,似是下了血祭的咒深入到了他的骨髓。

      牢里的人眼角纵横的褶皱密密麻麻,使得这两滴浑浊的老泪迟迟未能落向地面,强忍着自己不能啜泣出声,然而在下一秒斗篷人望向她的瞬间,不假思索的轻试了眼角的泪水,投射出依旧冰冷无谓的目光。

      “呵呵,我早已老眼昏花,还能瞧见什么眼睛,你真是抬举我,不断气年年非得来这一遭啊”老人若不出声,面如死灰,衣不蔽体,雌雄难辨。

      “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本就是无稽之谈,枉你自诩一代明君却对这民间故事执着这么多年,唉…可悲呀,可悲呀”老人不断重复。

      斗篷人冷笑一声道:“可悲吗?”须臾后又道“我最近得到个消息,有一本古书,即使你不说,我只要得到它,一样可以帮我解惑”。

      滴滴热泪滚得发烫,像断线的珠子无视它前方纵横相间的沟壑流淌。

  •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比较紧,有问题的地方,欢迎各位书友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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