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吾爱（泽非）》骆新归

4、第三幕 混乱

　　秋叶原（Akihabara，あきはばら），俗称为AKIBA，位于日本东京都台东区西南部，属下谷地域。东至昭和通、北至藏前桥通、西接千代田区外神田四丁目、南邻千代田区神田练塀町与神田松永町。

　　这里是与时代尖端产业同步的电器大街。秋叶原就在老东京的东城门外，在二战之后这里形成了售卖稀罕的高品质电子产品的黑市。从20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这里的商店先是大量供应电视、冰箱，随后是录像机和游戏机。如今，电子产品店、模型玩具店、动漫产品店和主题咖啡馆在这里并肩共存，可想而知这里是电器爱好者以及死宅们梦想的天堂，秋叶原的标杆作用不容置疑，很多数码产品的最新版本都会第一时间在这片小马路上出现。而对于全球疯狂扑向秋叶原的游客来说，价格上的实惠到未必是第一位的诱/惑，更主要的原因是能买到一些别处买不到的东西。因此秋叶原可以算得上是东京人流量最大的地方，甚至有时候步行街人数可以超过十万，人数过多的秋叶原，毫无疑问给这次任务提升了难度。

　　“B组成员注意，B组成员注意，目标A37号正在往东北-上越新干线奔逃，当前坐标柳北公园，途径三井纪念综合医院，凸版印刷株式会社，速度17.79m/s，预计到达时间还剩余41.25秒，D组进行辅助。”兰斯洛特说了声收到，一边行动还不忘在耳机里和恺撒继续刚才的谈话，“你刚才说会长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回来的时候不是带着阿卜杜拉吗？你也见到了。”恺撒开玩笑到。

　　“我们都知道怎么回事，恺撒，”兰斯洛特找了个楼顶，从上往远处观察，“阿卜杜拉是狮心会的优秀成员这点毋庸置疑，但那不是正确的记忆。”

　　“楚子航手下的人真是和他一样对笑话不感兴趣啊，”恺撒感叹到，“刚刚收到的消息，有人在守夜人讨论区发布了一条消息，id是村雨。”

　　“感谢，”兰斯洛特看见了目标，匆匆加了一句“下次我回家的时候会给诺诺寄一张卡片的。”

　　最近一周内卡塞尔学院无论是学生还是执行部的专员都特别的忙，除了个别忙于重要任务走不开的，都参与了这次“猎捕行动”。任务的目标是卡塞尔冰窖里逃逸出的——冰下的怪物——听说是卡塞尔的秘密武器，不到必要时刻不得动用，但那些家伙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就好像把旧时代的鬼魂，不完全可控，所以这次逃逸需要人为回收。实际上是校长在六天之前醒来，证明了路明非的清白，而恺撒他们也没有任何发现。奥丁的消息忽然之间就没了，校董会也没有理由再针对路明非。然后副校长也得以解开锁链，从冰窖里的躺椅上下来，听说这位不符合弗拉梅尔德高望重的设定的浪/货出来的时候还嘟囔了句话——

　　“路明非肯定是昂热的私生子！才出事没多久他就急匆匆醒来了，难道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恺撒才关了通讯设备，诺诺的声音就传来了——

　　“我猜‘冰下的怪物’一定不是不小心逃逸的对吧？学院的秘密武器，怎么会不关好放出来呢？”诺诺联系到这些怪物主要出现的地方，“目标是路明非。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当时校长遇刺，龙骨遭窃，路明非的嫌疑最大。校董不可能放任一个有可能是龙王的人乱蹦制造出更大的损失。”

　　理智告诉她学校的做法是正确的，恺撒作为校董同意让这些怪物追捕路明非也无可厚非，但她还是生气，诺诺压下心中无名的火，问到了目前她最关心的问题——

　　“你们给它们下达的命令是什么？”

　　“逮捕路明非，如果遇到超过A级混血种能力范围内的抵抗，可以采取必要措施。”恺撒顿了顿，“如果确定是龙，可以就地格杀。”

　　诺诺笑了，“我第一次见到路明非的时候，他躲在女厕所里哭，因为他的爸爸妈妈给他写了一封信，古德里安教授转告了一句‘明非，爸爸妈妈爱你’，他之所以同意来到学院，是因为暗恋的女同学和别人在一起了，他学习不好，无路可走。他真是普天之下都难找的衰仔，但校长给他的评级却是少有的‘S’级，费尽心思把他忽悠来学校的是你们，现在要杀他的也是你们，”诺诺的声音高了起来，“他路明非也是个有感觉的人啊！你们凭什么这么耍他！”诺诺在心里对自己说，那衰仔是你的小弟，说好要罩他的，绝对不能让他作为小白鼠死掉，只不过这次，恺撒也要生气了吧，陈先生好不容易搭上加图索家的线就被我这样破坏掉了估计会气得跳脚。

　　“诺诺你冷静一下，”恺撒有些无奈，“你对路明非未免太过关心了，现在路明非的嫌疑不是洗干净了吗？我们回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对“冰下的怪物”进行回收工作吗？”他知道诺诺对路明非太过关心了，学生会的小弟也曾就这个问题给他提过意见。但对恺撒来说是他足够优秀所以诺诺喜欢他，路明非对他构不成威胁，如果是诺诺关心的是楚子航，他倒是会有紧张感。所以即使诺诺对路明非的事有所隐瞒，他也不怎么在意。

　　他和路明非站在一起，有脑子会思考的都会选择他。

　　诺诺知道恺撒说得有道理，她也努力告诉自己：“别傻了，那只小白兔现在指不定怎么威风呢，小白兔的肉身可是100%的龙肉，也就披了层以假乱真的皮，三峡救你一命的就是他，在奥丁手上救下你的也是他，你一个没有言灵的师姐能干嘛？给奥丁送肉吗？”可是……小白兔真的是装的吗？诺诺有种感觉，路明非就是个怂货没错，他之所以那么厉害是做了一件不能挽回的事……一件不能再挽回的错事！

　　所以诺诺忍不住，忍不住就想到小白兔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忍不住为校董们的行为迁怒恺撒。甚至忍不住的感受到自己的无力，迁怒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啊。

　　恺撒最后只能面对诺诺一句“我去找那只小白兔了，你们尽快把那些怪物带走。”和一个冷冷的关门声。他只好尴尬的刮刮自己的鼻子，把自己剩下的劝告吞进了肚子里，还没来得及听到一声响，就已经被消化殆尽。

　　“我是不是该有危机感了？”恺撒郁闷的想。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楚子航已经进到浴室两分钟了，他每次打完篮球都会有一次短暂的冲澡，每次大概三分钟，是恺撒这种恨不得每天花一个小时来泡在他那个大得可以游泳的池子里不能理解的短暂高效。

　　就在刚才学校给他安排了新任务，找到路明非，听说路明非就在老家，楚子航无疑是对任务对象和地点最熟的人，任务轻松不麻烦，也算是照顾楚子航失踪那么久没和他联系到的苏小妍的心情。

　　“你失踪的这些天，只有路明非还记得你，疯了似的去找你。”施耐德教授的话突地从他思维里飘过，“要不请路公公吃个饭好了。”楚子航想。人的记忆是一张容易消磁的卡片，楚子航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也没想到谁还能把自己记得那么深，满世界疯子似的找他。这个恩情似乎有些大，弄的楚子航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他拿起柜子里的网球袋，走了出去。虽然只是去找路明非，但他习惯了出任务的时候带上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妈妈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看着电视里当红小生的电视剧，眼泪在她的眼眶里转着，美好的多愁善感着。这毛头姑娘今天没找小姐妹来玩，家里倒是显得有些冷清寂寞。

　　“妈妈，我出去找个同学打球，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就像是普通的少年，有些不务正业，有时候会约着三两个狐朋狗友一起打球忙到不回家吃饭。

　　苏小妍忙着被电视剧感动，也没回头看他，招了招手表示哀家知道了，准了楚子航的小要求。学院的人已经对这次“记忆错乱”事件有牵涉的普通人进行了洗脑，苏小妍也包括在内，所以她不记得自己作为母亲想要保护儿子把他藏回肚子里的事情，依旧做着她的毛头姑娘，每天睡前一杯牛奶，照样和姐妹们逛街聊天，好不痛快。

　　洗脑以后苏小妍按理记不得楚子航消失的事，但楚子航在出门的时候却不期然的听到了苏小妍的嘱咐——

　　“没事多联系家里，别忘了。”

　　路明非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只有一种满身疲惫的感觉，像是长途跋涉，费尽力气，才回到了人世间。阳光明亮刺人，路明非轻轻的眯了眯眼，本来以为要死了，没想到路鸣泽那么好心送他回来。有时候那个魔鬼真像一个好弟弟，长得精致，听话乖巧，还总是帮他的哥哥一点小忙，有弟如此，夫复何求……

　　“圣上您终于醒了啊，您多日不理朝政，皇后娘娘和大臣们都急疯了，万望圣上以龙体为重啊。”

　　“大侄子这神色我一看就知道是刚刚见完女朋友，放心叔给你兜着，绝不让你妈知道你早恋！”

　　“小同志还是不错的，在敌人严酷的拷问下能坚持不说出组织的秘密，坚持下来，新中国会建立起来的！”

　　一听这些话这语气，路明非一怔，终于看清了周边环境——

　　他之前的病房。属性:精神病院。队友:半仙，三轮叔和党员。

　　路明非心中暗道这小魔鬼果然没安好心，居然把自己送回了精神病院……

　　护士这时候进来了，看见路明非醒了，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这都发烧昏迷一天了，你再不醒我们就要帮你转院了。对了，有人来看你，说是你学校的师兄。”说完便侧开身，让被墙挡到的人进来。

　　“废材师兄你没事吧，师姐呢？”那天他召唤路鸣泽之后就没有意识了，以小魔鬼的靠谱程度奥丁应该蹬腿了，就是不知道芬格尔怎么到今天才找过来。

　　来人没有说话，路明非一抬头——

　　楚子航。

　　“诺诺去你叔叔家了，芬格尔已经回学院了。”楚子航看着他，“你要回家收拾行李吗？该回学院了。”

　　真的是楚子航，活的，不是在十五岁就死掉的鹿芒，路明非也没有和路鸣泽一起参加少年的葬礼。路明非终于不用做苏晓樯陈雯雯她们的“明非师兄”，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感觉小魔鬼这次对他好得不像话。

　　路明非终于能有一个楚子航来证明，他说的是真的，他没有疯，是别人不记得了。证明那个八婆而又冷酷的矛盾体死小孩，承诺帮他打爆诺诺的婚车车轴的人，真的存在。

　　路明非在心里谢谢了路鸣泽，他的声音有些抖，“师兄。”

　　只得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一声冷笑作为回应。

　　楚子航带着路明非，两个人在医院大厅等诺诺过来，路明非靠在墙上，默默的动着嘴巴嚼护士小姑娘给的泡泡糖，时不时吹个大泡泡等它炸掉。

　　楚子航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脊背挺直，一个网球拍袋靠在他的腿上倒像是横着一把刺刀，分分钟要上场拼杀或者切腹自尽。

　　诺诺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到，路明非和楚子航相对无言，想问之前的事又怕勾起师兄不想为人知的伤心往事，也就只好望天看树观赏湖面平如镜。天很蓝树很绿湖面很平静，真是一个适合谈心的好日子啊……路明非忍不住好奇楚子航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消失的时候在哪里。

　　“学院之前有一个任务，我去了一趟格陵兰海，在YAMAL号上见到了真正的船长，文森特·冯·安德烈斯，他的身份是个纳＾粹余党，企图复活希＊特＊勒……”

　　路明非震惊了，吓得泡泡啪的一下破了，黏腻的粘在嘴巴边上，他只得把这个使他看起来很忙的道具吐掉，“呸呸呸……希＊特×勒？元首？那小胡子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吗？骨头上的肉都退干净了，细胞都该死光光了吧，这都还能复活？他复活了我们是不是就该准备三＊战了？犹太人是不是该躲起来？师兄我们等一下去吃烤肉吧，我在医院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复活应该只是外界的传闻，一般来说只有龙类能凭借‘茧’重返世界，所以要真正的杀死他们十分困难。那些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学院和尼伯龙根的存在，说我们学院新一代有最强的三个半人，我是其中的‘永燃的瞳术师’，他们想要登上死亡之岛阿瓦隆，”楚子航说起这种中二气息爆棚的封号也是一板一眼的，像是再念一篇无关自身的文章，“你想吃烤肉？我记得有一家自助烤肉环境不错。”

　　“师兄你都不看东瀛屠龙记吗？他在讨论区里挺火的呀！”路主席开会的时候特别爱看，有时候还没忍住笑出声来，多次被人视作神经病。

　　“我一直以为那是学院的人写着玩的，没有在意，没想到居然还流出去了，”这是想要暴露混血种和龙族吗？顿了顿，接上之前的话题，“我想奥丁想要见到我，船偏离了航向，我和文森特他们一起见到了阿瓦隆岛，一个……尼伯龙根。一切太巧合的时候绝对不是你的运气好，而是危险在靠近，之后就是所有人都忘了我，我好像睡了很久，浑浑噩噩，再醒过来，就是在一个医院里了。”想到路明非一直在找自己，没头没脑地说了声谢谢。

　　路明非挠了挠头，“师兄我去过你爸爸的房间，有很多猫王的磁带和高级的装备，叔叔好牛/逼，真不愧是你爸爸。”

　　楚子航想到那个男人，面瘫也比平时柔和了一些，“他一直都很牛/逼。”

　　“那是……什么？”小护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充满了难以置信，她的手指着一个地方，像是见到了魔鬼或者奇迹。

　　几个黑点逐渐变大，越来越靠近，身后的膜翼扑腾着，达到了惊人的时速，脸上罩着一块漆黑的破布，脸上的骨头凸起，关节处有身上的鳞片开合，太阳的光芒也会被那漆黑的鳞片吞噬。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他——龙。

　　“来了！”楚子航握住网球拍袋子里的刀柄，来这之前诺诺和他说过“冰下的怪物”也在找路明非，为了争取时间，他和诺诺兵分两路，可现在看来争斗难以避免。

　　“妈/的，怎么又有龙？还有那么多只，现在流行批发还是买一送一？！”他才干掉奥丁，又冒出那么多只，龙大大你们矜持点好吗？别随便接见我等平民啊！难道老家是聚龙盆？这个时候就该有屠龙王者出现啊，路明非只想做个尖叫的路人，事后被bbc，中/央新闻采访的时候膜拜英雄的威武霸气，可惜事情总是难以如愿，怀揣着英雄梦的人大多最后庸庸碌碌，平凡一生，妄想永远美丽的人难逃红颜枯骨，美人薄暮的命运，死死抱住钱财的人难以富贵到老……再小的愿望，要实现也可能是困难重重。人心总是贪婪不知足，上苍总是调皮不让人如愿。

　　他路明非想过，自己是个不一般的人，就像黑客帝国里的Neo，是the one，他的父母像是超人，那么他作为两个超人的孩子生来注定要继承父母的事业。可是英雄的事业不容易，而路明非作为一个前．怂货，学生会的精英模式他还不是太熟悉，即使是穿着贴身定制的西装，也只是借着被撑起来的张力，让他没有第一时间被恐惧压倒罢了，没人想要好不容易干掉一头龙后迎来一群龙。

　　楚子航突然往后开了一枪，楚子航注意到这个医院防守出奇的薄弱，监控器只在门口以及几个关键的拐角处有，没人会到精神病院闲逛，要是不小心被精神病人干掉了，你都没地儿说理去，精神病人杀人不犯法！前台只有那个尖叫的护士，但现在她没法发声了，一枪命中心脏，护士低头看了看血洞，倒下了。

　　“师……师兄，大敌当前，人类应该团结友爱，和谐发展啊。”路明非心想师兄莫不是被掉了包，在人龙对敌的局面上公然杀人站在人类对立面，那自己岂不是……很危险？现在装个龙还来得及吗？

　　“看不到世界的真实对他们来说更好。”楚子航算是解释似的说了一句。

　　混血种一直在隐瞒龙族存在的真相，真实如此让人恐惧，不可随意暴露，人类秉持着自己是食物链顶端的宗旨一直存活到现在，2如果知道人类上面还存在完美的生物——龙，人类应该惶恐不安，怀疑人生，还是贪婪无度？

　　没有人知道。

　　可能或许有人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找不到答案，任何智慧的生物，在现在的科技发展条件下，心思依旧难以揣摩，人类啊，朝三暮四，诡谲多变，贪婪，愚昧无知，但再资深的心理学家，对于人心也是知一不知二。没谁能随意揣度人心。

　　既然拥有最可怕的可能，宁可让一切不要发生。尽管这个秘密在当下瞒不了多久了，他们像是用力隐瞒怀孕的妇女，随着时间的推进，事实越发明显，越想隐瞒越像是却有其事，婴孩总有一天会呱呱落地，只能想办法再他落地之前将他扼杀。而龙，在彻底暴露之前，必须死。龙族，没有归来之日。

　　那怪物已经近了，可近了却让路明非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并不怎么像龙，没有龙类的威严和灵性，枯具龙的外表，但更像是一个个的死物。路明非可以说是见过龙最多的混血种了，诺顿兄弟，耶梦加得，芬里厄，赫尔佐格版白王，奥丁……甚至他自己，在和路鸣泽交换的过程里，虽然没有意识，但他有感觉，自己变成了和龙类似的东西。但这些怪物，无灵无智，似龙非龙。

　　“这……到底是什么？”路明非问。

　　“冰下的怪物，学院‘制造’的武器，很多年都藏在冰层底下。是学院准备用来对抗终极的力量。”楚子航看了他一眼，“现在，用在了你身上。”

　　路明非那一刻似乎在楚子航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名叫怜悯的光。他很想说学院那么重视我我真的好感动，我现在投降可以吗？但那怪物已经太近了，近的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吐气。楚子航把童子切扔给了他，对付这种怪物，冷兵器的斩切比枪弹更为有效，切掉他的手脚，砍断他的头颅，卸掉他所有的武器，才能算是杀死他们。可怕的是，这些怪物，没有感觉，只有杀死的命令，支配他们的躯体。

　　白天的东京人很多，热闹极了，秋叶原更是聚集了一大票的阿宅和电器爱好者，繁忙而又规律工作的人们像是一个个的齿轮组成了城市这个大型机器，齿轮们之间不停的擦着肩，面无表情，像是被生活吞噬了灵魂。

　　这是一个有太多人的城市，人数远超过他的大地母亲所能容纳的，过于饱和的人数，让这个城市热闹得拥挤。偏偏路明非是个纯正的宅男，喜欢朝比奈实玖瑠，根据中国文化里有句大隐隐于市，路明非未尝没有躲在秋叶原的可能。

　　所幸路明非不在这里，虽然引起了小动乱，但冰下的怪物们的主要任务是尽量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寻找路明非的踪迹，不会对其他人出手，没有多少人看见他们，后续工作也好做多了。

　　回收完最后一个，学院来的人也篡改了路人的记忆，东京小队也要收队回学院了。

　　“我想我永远不会喜欢这座城市，她会吞噬掉人的灵魂，只留下无力的躯壳飘荡在世间。”兰斯洛特轻轻说，这是他第一次来东京，却肯定的给了自己这样一个结果，热闹的城市吸引无数怀揣梦想的人进来，但能坚持自我的少之又少，更多是在忙碌中浑浑噩噩，迷失了自我，出卖了灵魂。让围观的人叹一声可惜。每一座城市的上空，都飘着无数迷惘的灵魂。

　　路明非一个横挡，童子切隔在他和怪物之间，一人一怪几乎以面贴面，看起来亲密极了，路明非甚至能闻到这些怪物透过蒙面的黑布传过来的恶臭，这些怪物开始企图抓住他，发现办不到之后每一招都是杀招，不要命的打法，以至于这场战斗进行的十分艰涩，每个“冰下的怪物”都相当于一个完全版的龙类三代或者四代种，没有奥丁厉害，但最烦的就是小鬼难缠。他和楚子航背靠着背，他的体能在尼伯龙根计划后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此时此刻还是忍不住喘着气，楚子航也经过了二度爆血，黄金瞳越发璀璨，脱胎换骨，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如寒冰解冻后的大河，每个细胞如春芽班放肆地、用尽全力地呼吸。无穷无尽的力量，沿着肌肉和筋脉无声地传递。爆血后的楚子航和怪物的力量相近，要杀死怪物，首先你得要变成怪物。

　　“真是……这地图小怪也太多了，还要推多久才能推完啊？”路明非忍不住吐槽。开局丢给你一个酷哥两把刀，一路打过来，他和楚子航身上已经有了许多伤口，血液滴在了地上，染红了他们的衣服，被太阳晒干，黏在他们的皮肤表面。有一次路明非差点被怪物的爪子抓到喉咙，还好被楚子航拉开，只在脖子上留了一个长长的但不怎么深的伤口。又没有药又没有奶，一直不停推怪，推死怪也不会掉落金币或者装备，游戏体验度只能给负。要真是什么人研发这种游戏，绝对要破产了。

　　至少有五只“冰下的怪物”围着他们，学院有特殊的回收手法，类似于黑天鹅港里脑桥手术敲击梆子的手法，敲击一种特制的三角铁，就能够使这些怪物丧失行动力，这是唯一能够控制这些无知无觉的东西的方法，但他们没有那玩意儿，只能硬打，所以打起来十分费力。

　　汽车呼啸着，发动机排气管的排气声，轮胎和路面接触的胎噪声，气流高速划过车体表面的声音忽地插了进来，路明非前面的怪物在车轮抓地的声音里被撞了出去。红色的法拉利打开了车门，红发巫女坐在里面，她嚼着口香糖，嘴巴一动一动的，银色四叶草坠晃动出好看的弧度。

　　“还不进来？是想做特种饲料吗？”红发巫女开口，太阳光打在她暗红色的头发上，恍若多年之前，天使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