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举高高》我只是个小猫咪啊

7、蛇性（三）

　　第二日，斛恕和顾衡早早起来，发现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叶卫清已经坐在饭厅里等着。
　　身边堆着一个大包裹，等到他们吃完饭要出发的时候一定要他们把自己准备的东西带着。
　　斛恕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些道士所用的木剑符咒之类的。
　　斛恕觉得哭笑不得，叶卫清应该多少知道自己不畏惧妖魔，但是对爱子太过关切让他还是准备了自己能准备觉得会有些用处的东西。
　　最后斛恕耐心和他解释安抚，最后还是考虑到顾衡，带了一些御寒的衣服和吃食，便从叶家出发了。
　　紫鸣山离滁州城不到一百里，斛恕和顾衡骑着叶卫清准备的良驹，只花了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山脚下。

　　紫鸣山高千余米，从山脚向上看去，层峦叠嶂，一片青翠。山峰之上云牵雾绕，隐隐潺潺。
　　只听得一片鸟声蝉鸣，空气清新可人，凉风扑面而来，像是带有清晨山涧的露水气。
　　整座山散发着充沛的灵气。
　　可能是因为叶酌失踪的事情搞得人心惶惶，原本许多的采药人现在也没有了。
　　环绕的弯曲盘延的山路上一个人影都不见。
　　斛恕和顾衡就沿着山路往上走，道路两旁是清幽的树木，郁郁葱葱的，走得久了，让人看得眼花。
　　只觉得在一片绿色的天地中行走，只听得到风过树叶的声音和蝉鸣鸟啼。
　　顾衡也不是爱说话的人，二人就这样静静的走着。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斛恕带着顾衡找到了一处小溪旁边的阴凉地。
　　坐在此地休息和吃饭，然后休息一会。
　　“太傅……哥哥，你看那边。”斛恕正眯着眼小憩，忽然听到顾衡喊他。
　　“你看那边的那个人。”顾衡压低了声音，指着溪水上流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带着草帽，背着草筐的男人。
　　远远的只能看到他身形健壮，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他怎么了？”斛恕问。
　　“其他的采药人都是从山下来，而且需要四处寻找药材，比我们行程要慢。但是看这个人，却比我们还要快很多，而且他是从山上往山下来的。”说着，他仰头喝了一口水，黑沉的眼睛看着斛恕。“越往上越寒冷，就算是居住，村民也是住在山脚下……他不像个普通人。”
　　“那我们，跟过去看看吧。”斛恕心里欣慰，想着小衡就是聪明，眉眼不自觉带了笑意。
　　“好。”顾衡像是被这个笑容晃了眼一样，低下头又喝了一口水咽下去，便开始收捡东西。

　　片刻后，师徒二人便远远地跟着那采药人。
　　采药人的确是从山上来的，，他走到半山腰就开始往回走了。
　　斛恕和顾衡远远的跟着他，只能看到他的体型打扮，就是一个普通农夫的样子。
　　只见他走走停停，不停地在溪涧和草丛里寻找采摘什么。
　　等到斛恕二人跟到一个被他翻过的草丛，发现里面有一株细长紫色的草只剩叶子以下的根部，很显然上面的花被摘走了。
　　断掉的花茎流出白色的汁液，斛恕伸手捻了一滴在指尖，一种淡淡的香气缓缓地散发出来。

　　“哥哥，有什么问题吗？”顾衡看着沉默不语的斛恕问道。
　　“这是紫鸣香，是这山特有的一种花，可以做香料，也可以药用。”斛恕顿了一下，“但是花朵一般有毒，不会有人采摘。”
　　“那你直接用手碰...”顾衡英挺的眉微微皱起，罕见的出现一丝紧张。
　　“没事，我可不是一般人。”斛恕笑道。“我们赶快跟上去吧。”
　　“好。”顾衡也没再追问，二人继续跟着采药的男人向山顶上走去。
　　到了接近山顶的地方，周围的草木变得稀少，多了很多的奇珍异石，伫立在有些荒芜的地面上。
　　斛恕和顾衡远远的看着，采药人突然消失了。
　　没有一丝踪迹，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斛恕和顾衡对视了一眼，都有一些诧异。
　　他们加快脚步走到刚才采药人站的地方。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顶上也升起了雾气。
　　空气变得寒冷，斛恕考虑到顾衡虽然体质强，但毕竟是肉体凡胎，这么久也是又冷又累。
　　便让她他把带了御寒的衣服穿上。顾衡也没有推拒逞强，拿出来便穿上了。
　　随后他们找到一块倾斜的巨石，在石头挡风的一面坐下休息，生了火御寒。
　　橙红的火光跳动着，给昏暗苍茫的山地带来了一丝不同的烟火气。
　　在暖融融的火光的映照下，两人的面部轮廓都显得柔和平静。
　　顾衡看着斛恕柔和清雅的脸，忽然明白了自己当时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跟随太傅离开皇宫。
　　皇宫里的人对他还算不错，但是他从未体会过真正的关心。
　　要么是惧怕他皇长子的地位，赶来巴结他的，要么就是怕他那个不称职的父皇。
　　只有在太傅身边，他才能做一个有所依赖的孩子，他才是真正的归属所在。
　　斛恕感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身上，以为他是担心找不到那个采药人了。便抬头冲他安抚的一笑。
　　“小衡不必担心。”他微微抬起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只展翅飞翔的鸟。
　　指尖划过的地方留下了浅绿色的莹莹的光辉。
　　随即，符号变成了一个小毛球直直的落入了斛恕纤白的手掌中。
　　在斛恕掌心扑腾一会终于露出脑袋，是一只胖嘟嘟，圆滚滚的浅黄色小鸟。
　　蓬松柔软的羽毛上是一个小小的脑袋，上面坠着两颗黑豆般的眼睛和橘红色尖尖的小嘴。
　　顾衡注意到它的额间有一个小小绿色的标记，好像就是刚才斛恕在空中画出的图形。
　　斛恕看到顾衡愣愣的看着他，却也没有很吃惊，就把手里还在撒娇打滚的小胖鸟捧到他眼前，介绍道：
　　“这是寻隙鸟，可以用来寻人或者妖的气息。我刚才召唤，向他们族长借用一只。”
　　说着用另一只手轻轻点了点正歪着头和顾衡瞪眼的小鸟的头，笑着说：
　　“他是最胖的一只，叫做绿悯。虽然贪吃了点，但是还是很乖的。”
　　绿悯听到斛恕说他乖，努力用小脑袋去蹭他的手，死命的亲昵着。
　　顾衡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伸出手接着绿悯，小胖鸟便乖乖的跳到他手上蹲着。
　　顾衡唇角露出了罕有的一丝微笑，眼睛亮亮的看着斛恕。
　　斛恕看他高兴，便纵容的看着他轻轻的抚摸着绿悯身上蓬松的羽毛。
　　过了一会，才接过绿悯，拿出一节路上收集的被采摘过的花茎让他仔细辨认上面的气息。
　　绿悯闻了一会，便催动着短小的翅膀稳稳地飞了起来，朝着西方的山坡“啾”的长叫一声。
　　顾衡和斛恕便起身弄熄了烛火，跟着低空飞行的绿悯往西边的山上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