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即墨子月

7、无意

　　郭风来到一品香，看到了熟悉的白衣身影。
　　“老板，一碟油糕打包，谢谢啊。”
　　果然，是熟悉的声音。
　　“好叻，客官，请坐下稍等片刻。小二，上茶！”老板招呼好客人，就朝着后厨的方向喊道，“油糕，打包！”
　　客人付钱后转身，看到迎面走来的郭风，愣了一下，看到郭风朝她微微一笑，便定了定神，淡淡地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郭风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突然尴尬，于是避开客人的眼神，让开，然后对老板说道：“老板，一碟鱼糕、羊肉烙饼，还有……”
　　老板听出了郭风的犹豫，连忙接话道：“我们这还有绿豆糕、赤豆糕，赤豆糕裹上一层糖桂花都可以，客官您还需要点什么？”
　　郭风在老板说话的时候飞快地想好了答案，说道：“两碟绿豆糕，统统打包。”
　　“好叻，客官！请坐下稍等片刻。小二，上茶！”
　　郭风走到白衣女子的旁边，问她：“这位小姐，我可以做你旁边吗？”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女子也不扭捏，让郭风坐在了她的旁边。
　　小二跑过来给郭风上茶，并向郭风介绍道：“这是本店新到的信阳社前茶，请慢用。”
　　“谢谢。”郭风谢过小二，便和女子聊了起来。
　　郭风把玩着茶碗，向女子介绍道：“豫毛峰，有着‘细、圆、光、直’的独特风格，又因为‘多白毫、香高、味浓、汤色绿’，所以具有生津解渴、清心明目、提神醒脑、去腻消食的功效。”
　　女子品了一口茶，闭上眼睛回味道：“还真像你说的那样。”
　　“什么叫‘像’嘛，本来就是。”郭风佯装不满。
　　女子透过帷帽看了眼郭风，无奈地笑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郭风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问女子：“姑娘，冒昧地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帷帽？”
　　“我也不想，”女子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是夫人让我们戴的，她好像不想让外人知道我们是她的侍女。”
　　郭风仔细地看着女子，确实，帷帽上垂下来的厚重纱布完全遮住了衣服上的花纹，真的看不清楚是谁家的侍女。
　　女子被盯得有些尴尬，连忙咳了两声，假装是自己嗓子不舒服，然后仰天喝了一口茶。
　　郭风反应过来，连忙向女子道歉，女子表示没关系，然后郭风再一次小心翼翼地问道：“没有问过为什么吗？”
　　“问过了，我姐姐是夫人的贴身侍女，她问过之后告诉我说，可能是和夫人过去的经历有关，所以想保持低调。”女子手捧着茶碗，又喝了一口。
　　“那贵府夫人过去发生了什么？”
　　女子喝茶的手一停，笑着看向郭风，反问道：“我告诉你夫人过去发生过什么，不就是在间接告诉你夫人是谁了吗？”
　　郭风尴尬的回了一句“也是”，但从女子的只言片语当中已经了解到，这位夫人在过去是个大人物，这与拓拔燃和他的猜想一致。
　　达奚籣，前车骑将军，前军师褚师璨之孀妻。
　　女子看到郭风低着头，陷入了悲伤之中，以为是自己刚才的回答让郭风伤心了，于是起身，在郭风旁边蹲下，用手在郭风面前晃了晃，看到郭风回过神来看向自己，不自觉地笑了。
　　郭风感觉到女子在朝着他笑，也看着女子。
　　“对不起阿，夫人不让我们向外人说她过去的经历。”
　　郭风意识到是女子误会了，便向女子解释：“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伤感罢了。”
　　“那也是因为我说的话引起的伤感。”女子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说道，“为了表达我的歉意呢，这个上午我就陪着你，你还有别的地方要花钱的，我都帮你付，怎么样？”
　　郭风笑着说道：“那你的油糕不就冷了吗，不怕被小姐说吗？”
　　女子嘟了嘟嘴，说道：“反正我现在带回去给她，她也是不会吃的，到最后还不都是冷掉的。再说了，一品香的打包技术特别好，热的东西装在盒子里都不会冷掉！”
　　“那好吧，等会儿我还要去一得轩买帖子，到时候就你付钱啦。”郭风说道。
　　“两位客官，你们的东西好了，欢迎下次光临。”小二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正打算收拾茶碗的时候，女子拿起茶碗就喝得一干二净，说道：“这么好的茶，可不能浪费了。”
　　郭风也笑着喝完了茶，重复道：“对啊，这么好的茶，浪费还真是可惜。”
　　“是吧是吧，我们走吧。”女子想拿起盒子走了，但是被郭风接过了盒子。
　　“我来帮你拿。”
　　女子看了一眼郭风，说道：“其实不重的，但还是……谢啦。”
　　“不客气。”郭风微微一笑，“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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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豫毛峰就是信阳毛尖，只是信阳毛尖是在民国初年的时候才被正式命名为“信阳毛尖”，所以在文章里用了信阳毛尖的别称。
社前茶是古时候人们对春社前的茶的说法，现在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