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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生辰贺终生 ...

  •   没过几天,南姜的使臣就到达了京都。随行使臣不多,但随使臣觐见的贡品倒是一箱箱带了不少。为首的是个个子不太高,浓眉大眼的南姜人,名为王冲,在南姜颇有名望,派这样的人来也算是诚信诚心来求和了。

      皇帝早就吩咐好了,南姜使臣一觐见就直接设宴招待。使臣来的那天,正赶上冷了很多天的京都回暖,天气大好,皇帝黑了多天的脸色也终于明媚了些。

      王公大臣都被邀来参宴,因皇帝刚登基,后宫还没有什么妃嫔便将重阳公主也邀了来。

      但凡设宴就总得有些歌妓在,重阳进殿时歌妓正舞在最为热烈之处,南姜的几个使臣看的心花怒放很是惬意。南姜地处偏远,土地贫瘠匮乏,不像京城一方乐土很是养人。歌妓个个身段纤细柔美,和南姜的粗犷女人大相径庭。

      只是重阳进殿时,那些歌妓的艳丽瞬间就被压下去了。因为她是女客,不用提早过来,所以等到将将开宴才从偏门进来。她没有可以收拾,照常穿了平日里宴会上常穿的一袭红衣。

      即使重阳进来的动静小,也没逃过在场人的眼睛。尤其是南姜人,眼都在发光。早听说京城有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这次千里迢迢来了怎么也要见识下。

      待重阳被几个丫鬟引到位置坐下便下意识的向贺兰铖望去,他就坐离皇帝不远的位置很好找。两人对视,贺兰铖轻举了下杯,虽然重阳带了面纱看不到表情,但贺兰铖知道此刻她一定是笑着的。

      舒舒挑了几个重阳喜欢的糕点摆放的离她近了些,重阳微摇了头低声道:“我不饿,过来前刚吃了点垫肚子,喝点酒就好。”昨天舒舒刚从宫外回来,见公主没打算吃便跪坐在一旁添了酒侍候,顺便耳语几句。

      重阳问了玉织最近的情况,听到这次生的是个男孩子开心的笑了:“够玉织姐姐忙了。”舒舒也笑:“是啊,玉织姐姐可开心了。现在舒舒有经验了,等将来公主也生了一定好好侍候,把小小公主养的和公主一样漂亮。”

      提到远的还没边的事情,重阳止了话题:“行了舒舒,别闹。”这边两人安静下来,不远处使臣团却突然大了声音。

      王冲方才和对接使臣的官员赵成核对求和后各方应遵守的条款时起了争执,赵成向来是处理外交的圆滑老手,对此只是笑了笑说宴后有点是时间谈,王冲不满脾气上来了直接要当堂论事。

      “既是两国之事,正好贵国皇帝也在,不如我们直接说开了商量好了,到时再玩乐也不迟。”王冲起身,跪拜了皇帝,不卑不亢的说着。

      贺兰钰皱了眉,说了今天是为迎接使臣来朝设的宴,怎么会直接在朝堂上就开始理论了,若真的一心求和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不知对使臣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但说无妨。”说完,他抬眼看了下隐在大殿暗处的侍卫,示意他加急传下南边的情报。南姜求和之前贺兰钰就觉得事有不对,两国最近只有小摩擦,怎么就着急赶着求和了。

      偏偏打探了消息后,南边并无异常。

      王冲开口:“来时君主特地吩咐,如果贵国肯将重阳公主嫁于君主,南姜愿以祁水为媒迎娶公主。”祁水是南姜难得的富饶之地,众座哗然,南姜君主这么大手笔?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啊。

      怪不得还没开打就来求和,原来是为了重阳。众人又看向重阳,美色误国啊。

      被众人盯着的重阳身子一僵,祁水为媒,南姜失了祁水便相当于做了附属国。看来南姜君主是铁了心要将她娶回去了。

      王冲继续道:“听说重阳公主尚未婚配也没有心仪之人,皇上也没有纳为妃嫔的意思,不如拱手相让以结两国秦晋之好。”

      贺兰钰眉头紧皱,看来不用去查也知道,南边定是出了大乱。若是上一代南姜君主今日一切都是可信的,可若是当今的南姜君主,他不信他会仅仅为了美色而甘愿做附属国。

      他看了眼贺兰铖:再不说话自家娘子就要被抢了。

      贺兰铖点了下头直接站了起来走到殿前,当着所有文武百官的面跪拜:“臣弟想请皇上赐婚。”这么直接,贺兰钰挑眉:“南姜使臣还没求完,怎么你也来要凑热闹,你要求朕许你和谁的姻缘?”

      “臣想娶重阳公主为妻。”重阳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看着殿上跪拜的男人,也是万万没想到他会此时开口,直接驳下使臣的要求。

      只听他继续说道:“臣自第一次见重阳公主便倾心仰慕,但自知重阳公主身份高贵在下实在高攀不起,便一直隐忍不说,可如今臣不能不说了。”

      贺兰钰不慌不忙地配合着他以压下内心的焦躁:“虽臣弟对重阳公主有心,但毕竟应以国家大事为重。等重阳公主嫁入南姜后朕定为你找个和重阳一样貌美的人。”王冲闻言立刻跪拜叩谢。

      贺兰铖没看见一样继续说着:“皇上有所不知,臣对重阳公主不是貌美垂涎之爱而是推心偕老之爱,就算将来重阳色衰人老,亦是贺兰铖心头挚爱。若臣娶不到重阳公主,便永生不娶。”

      王冲看了眼贺兰铖:“没想到将军是这般不分轻重之人,家国之事也能相提并论。”刚说完,众人便听到坐在高位的皇帝笑了。

      贺兰钰起了身,端起精致的玉瓷酒杯:“使臣可能不知,我和弟弟向来感情深厚,若是他要娶,别说祁水整个南姜都不换。”王冲一脸不可置信,刚要辩驳两句,贺兰钰就摔了杯子。

      玉瓷杯触地,彭的一声碎的四分五裂。侯在远处等着下次出场的舞妓吓得抖了抖。

      整个大殿安静下来,只听见贺兰钰不怒自威的声音:“看南姜并无两国交好之心,使臣也不必再惺惺作态了。来人,给我拿下。”

      见计谋被拆除,王冲依旧假装不知,所有使臣起身跪在殿前。王冲道:“南姜一直诚意十足,不知皇上哪里来的误会啊,明明刚才拒绝以祁水为媒的也是贵国,天大的冤枉啊。”

      贺兰铖起身:“随你辩论,本王要去歇着了,不然就再没机会了。”说完便不顾众人看法堂而皇之的走到重阳面前:“爱妻可否让为夫坐在旁边?”重阳木然,倒是舒舒很快反应过来添了座给他。

      他刚坐下便握住了重阳有些发凉的手,低声耳语道:“这几个月来南姜求和还有今日进京恐怕都是骗局,南边必出大乱。”重阳惊诧,这一消息让她把方才被当众求亲的喜悦、不解统统忘了。

      贺兰铖握紧了她的手:“重阳,怕是今晚我就要快马去南姜了,不能陪你过生辰了。”她的生辰还有一个月,本来以为能陪她过了生辰,在京都娶亲后两人在一同去南边封地的。

      重阳瞬间湿了眼眶:“我和你一起...”她没说完贺兰铖已经拒绝:“此去凶险万分,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就娶你。”大殿之上,贺兰铖隐忍的抬了她的手亲了亲:“我一定会回来,不会给别人抢走你的机会。”除了季均不知道还有谁心心念念她,他可不会放手。

      两人说完,南姜使臣和守卫大殿的御林军一阵哄闹后被制服。见事情已经彻底败露再无挽回的余地,众使臣骂吼几句便服毒自尽。

      这下,朝堂上反应过来的没反应过来的都明白了,这是一群死士,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一切不过是为了放松警惕的骗局。

      贺兰钰叫了几个心腹大臣和贺兰铖,连夜商量后,天微亮贺兰铖便被封了镇南大将军带兵出发了。

      “事先调查过,但南边没有一点动静,怕是整个地方都反叛南姜了,或者说他们一直都是南姜的人,不知道埋伏了多久以至于现在才察觉。”贺兰钰继续说着,“现在消息也传不过来,此去凶险万分,臣弟一定要万分小心,就算打不赢也要活着回来。”

      贺兰铖正了沉沉的军盔好笑的瞧他:“行了大哥,现在天还没亮周围也没多少人听你说,不用跟我说这些套话,你早等着有这一天了吧。”

      被拆穿了的人没半分尴尬:“为兄说的都是真心话,贺兰铖,别说你不期待。表面上没参与朝廷事,但我之前谋划的事情你也半点没拦着,兵法武功也是一点没落下,不信你没有想重回战场的心。”

      自己这个弟弟,向来对谋略策划不上心,就喜欢上场厮杀,看着温文尔雅其实比任何人都滚烫血液里从来没忘过挥剑将敌战于马下、开疆扩土的宏愿。

      许久未穿上这一身沉沉的盔甲,抬头是旭日待升,眼前是黑压压万马千军,贺兰铖长枪一挥:“出发。”

      贺兰钰最后说了句:“保重。”贺兰铖点头:“重阳替我照顾好。”“自然。”

      南姜突然大乱,民心惶惶。平民百姓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说好了求和的南姜突然就拿下了南边国土的七个镇,两国开战就在一夜间。

      索性连夜快马加鞭直奔南方的镇南大将军,第一战就取得了胜利,顿时民心大定,原来是南姜又不知好歹的小打小闹起来了。

      只是在那之后便再没有好消息传来,重阳整夜整夜的睡不好,一直等着传向皇城的消息。贺兰铖多年没上战场虽功夫不差却对地形毫不熟悉,临近南边才发现,几个大镇早就和南姜联合好了,表面上忠于朝廷却早和南姜结盟了。贺兰铖吃了几次亏后渐渐有了对策,局势开始好转。

      一旦给了他机会,贺兰铖便迅速崛起战无不胜,不到一个月战况瞬间颠倒。不等捷报传到京城,百姓们已口耳相传镇南将军的辉煌战绩。

      一天两天三天...重阳一天天数着,有好消息传来她就能多吃点,没有消息的时候就少有胃口。她又回到了天天埋在朝华殿的日子,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抄写着之前贺兰铖送她的手写文书。

      过去模仿他的字只有七八分像,现在已经是十成十的像了。

      因重阳一直没什么兴致,早上起来舒舒说今日自己生辰时她才后知后觉过来,才短短一个月过去,她却觉得已经过了有半年之久。没想着怎么过生辰,重阳只在早上起来时多吃了半碗饭便睡下了。

      夜幕降临,又一天要过去了,睡了一天的重阳悠悠转醒,心想着,大概过几天他就回来了吧,也不知道受伤了没有。

      正想着,突然听见门口有人在低声交谈,似乎还有男人的声音。重阳起身,想去问问发生了什么。刚下了床就看见,那个自己心心念念了一个月的人推门进来走到自己身前。

      月色正浓,重阳早灭了灯烛,却在稀疏人影间依旧能断定是他。“贺兰铖?”她不确定的叫着他的名字。“嗯,是我。”话音落下,吻已经覆了上来,什么都没有真真切切的碰都对方更有真实感,更能解相思之苦。

      贺兰铖留不了多久,深吻之后将手里拿了一路的木盒子塞到重阳手里:“生辰快乐,答应了陪你过的。”知道他留不了多久,重阳眼里带了泪:“平安回来。”贺兰铖带了笑摸了摸她的脸:“一定。”

      他要走,重阳没忍住拽了他的袖子:“再抱一下吧。”贺兰铖狠心摇了头,最怕她这样,自己会舍不得走,他开口,嗓音里尽是涩然:“不抱了,等我回来娶你回家天天抱。”

      千里迢迢踏着月色而来的人只停留了不到几句话的时间便又匆匆离去了。

      重阳唤了舒舒进来,烛光亮起。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木盒,上面似乎还留有他的余温。木盒里躺着一只木簪,应该是他自己刻的。上面的花纹样式和他去年在她生辰宴前送的那只很像。她仔细看了很久才拿起木簪下放着的信。

      再熟悉不过的字,写的有些潦草,该是在路上写的,写的有些急。

      “很早前就在想,重阳生辰的时候要送她一个亲手雕的簪子,之前送你的是托白南大师亲手雕的。可惜还没来得及拜师学艺就到了这偏远地方,为夫愚钝,也不会别的,凭印象刻了个木簪给你。望妻谅解。”

      重阳没忍住,泪砸在信上,薄薄的纸张顿时晕湿一片。

      细数过往,从有记忆以来便与他有关。相知相识,从他初见她时,以一支名匠所雕的玉簪开始。往后的相守相亲还是从一支簪子开始,只是这次的簪子是他亲手刻的。刻的虽不精致却也相似,原来当初还不相熟时,他给她选的礼物也认真地用了心思。

      从最开始,他对她,就是上了心的。

      重阳轻抚着簪子,想象着那人跨上马重新奔赴战场的身影。既然有了开始,不到共入黄土,就没有结束的时候。
      ——正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番外估计还有两个。第一篇文啊,写的断断续续很坎坷,但是,终于,还是努力写到完结了!给自己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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