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皎皎公子，守魂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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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煞？什么煞需要劳动夜魂出手？你们三十三天的仙神是不是太没用了些啊？”新来的懒懒地靠在夜魂身上，一边顛着案几上的点心往自己嘴里送。
来访者看得胆战心惊：“是……是。”
新来的奇道：“我问你除的是什么煞需要夜魂出手，没让你答'是'好吗？”
来访者偷偷瞥了那位一眼，没见那位有什么不愉，边偷偷擦着冷汗边道：“是，是食心煞……”
新来的终于坐正身子：“食心煞？”
来访者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正是这食心煞！”
新来的坐姿又歪了下去，他一只手肘搭上了那位的肩，另一只手继续顛着案几上的点心。
“三十三天的那些仙神到底是怎么升上来的？走后门？心志不坚到连食心煞都对付不了了？”
来访者默默选择沉默。
新来的耻笑一声，终于放过了这个可怜的来访者，他道：“那我们就一起去一趟吧，好不好？”
夜魂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食心煞，顾名思义，食心，蚀心。
这种东西会把你心底最在乎的人事物挖出来，以此制造幻境，一旦沦陷，这东西就会把你“吃掉”。
陷入幻境的往往都无法走出来，因为食心煞识心，这东西总能找到你心里最在乎的人事物并且发现围绕这个人事物来说，你最希望和最害怕发生的事情。
这东西总是以此制造幻境，哪怕你早有防备也很容易沦陷。
因为那是你最在乎的，最希望的，最害怕的。
而很多时候，你自己都不会知道自己最在乎最希望最害怕的是什么。
——但是这东西知道。
所以防不胜防。
“哎，夜魂，你最在乎的，最希望的，最害怕的都是什么呀？”明耀挂在夜魂肩上，走在地界最繁华的冀城中最热闹的长安街上。
夜魂面无表情，道：“不知。”
“那我告诉你我最在乎最希望最害怕的是什么呀！”明耀直起身，“我最在乎你，最希望和你成为结契道侣，最害怕你离开。”
看着夜魂一瞬间微微睁大的微红的眸子，明耀微微一笑，温文尔雅：“所以夜魂，你愿意吗？和我结契，永不分离。”
措不及防的告白。
“我……”夜魂想说什么，嘴巴开开合合数次，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良久，夜魂只呐呐道，“我不知道……”
明耀依旧笑眯眯的，他道：“不知道也没关系呀！这说明夜魂没有拒绝我，这样看来我还是有机会的呀！”
夜魂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声，讨价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二人声音虽不小，却也不大，街上倒也没人听到。
“我们现在先找家茶馆，打听打听消息吧。”明耀四处看了看，道。
夜魂点点头：“好。”
长安街最不缺的就是酒肆茶馆，明耀便随便找了一处茶馆，拉着夜魂钻了进去，要了两壶好茶。
“哎，听说，三天前叶将军家又死了个人！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侍，因为受宠，住了将军家最东边的暖阳阁！”
“呀！我听说，叶将军家前面死的几个人也都是在暖阳阁里的吧？这小侍也真是大胆，都死了三个人了还敢住里面去！”
“哎，谁说不是呢！真是造化弄人，我记得那小侍原本是青馆的头牌，一手好琴艺，可惜啊！”
“啊呀！这么说来，叶将军家这都死了四个人啦！啧啧啧，这是造了什么孽哟！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啦！”
“是啊是啊！我记得叶将军的发妻好像就是在暖阳阁死的，你们说，会不会是……”
“咦，大白天的你别吓人啊！”
“哈哈哈，看你！不过，叶将军家估摸着确实是招惹了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不然，怎么谁家不死，就他家专死人呢？”
“你这话……虽说叶将军是不怎么招人喜欢，但这么说也不大好吧？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护国大将啊！”
“是啊！忠心耿耿的，没见过这么衷心的！”
“是衷心，但忠的别国的心！若非这叶将军打开城门迎进叛军，这天下又怎么可能成为白家的天下！”
“哎呀，谁当皇帝不是当，白家也挺好的，没有苛政没有徭役和吓死人的赋税，比起前朝来好多啦！”
“这么说也是！现在是比以前好多了，不过，总还是感觉怪怪的。”
“你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哈哈……”
“……”
……
……
“小侍是什么？”夜魂听了半天，直到没有有用的信息后，看向明耀，第一回主动发问。
“嗯？”明耀正喝茶听八卦，听见夜魂的问题，愣了一下才道，“小侍就像小妾，不过小侍是男的。”
夜魂点点头，又问：“那小侍是否也可如女子一般诞子？”
明耀摇头：“他们是凡人，没有那么多功能。”
“那为何……”夜魂露出疑惑的神色。
明耀笑道：“习俗吧，每个朝代都有每个朝代的习俗。”
夜魂点头，不再多言。
明耀笑眯眯道：“不说这个，我觉得想要除煞，首先我们得进了那将军的府邸才行！”
“为何？”夜魂疑惑。
明耀道：“你看哈，死的人都只在暖阳阁这一个地方，这就说明那只食心煞被困在那里，出不来，既然出不来，我们也没可能在外面把它除了，就只能想办法进去咯！”
“那，你有法子？”夜魂观明耀神色，似是有办法的样子。
果然，明耀点点头，道：“法子有是有，不过那是个很烂的点子，就是我们想办法让那个将军注意到我们，把咱们收了去。”
“……”夜魂定定看了明耀很久，想知道这人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很可惜，明耀很认真。
“啊，你若不愿可以不去，或者换个身份，比如我的书童什么的。”明耀温温雅雅地笑。
夜魂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道：“我做书童，和你一起去。”
明耀笑得愈发温柔起来，他道：“我就知道夜魂舍不得我一个人受苦呀！来来来，我们先找家成衣店换身打扮！”
说话间，明耀便付了茶钱，拉着夜魂挑了家成衣店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明耀的容貌是顶顶好的，所以他的烂点子很成功。
被那将军领回家的第一天，他就住进了暖阳阁——那里自第四个住进去的人翘掉了之后就成了冷宫一样的存在——成功惹怒越老越暴躁的叶大将军，进军暖阳阁。
嗯？你问明耀这孩子是怎么惹恼叶大将军的？
哦，这孩子其实什么也没干，他就是很单纯地摔了叶大将军一个价值连城的花瓶，一个价值连城的玉如意和一个价值连城的墨玉砚台，而已。
嗯？你问这孩子怎么摔的？
哦，这孩子摔东西的方法真的老套透了，首先，假装自己脑壳疼，后退了一步撞倒了花瓶，然后，假装自己被吓了一大跳一步跳到博古架边一挥手扫掉了玉如意，最后，假装自己被吓得头晕晕乎乎地挪到书桌边“啪叽”拍掉了砚台。
就是这样。
一边看着的夜魂都快绷不住自己了。
——他真的很想笑。
但是不能笑。
于是他“慌忙”上前扶住明耀，然后用在明耀的孜孜教诲下学会的“演技”主动请命住到暖阳阁思过。
叶大将军捂着额头摆摆手准了，他觉得自个儿脑子疼。
失策捡了个大麻烦回来，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夜深，星月的光辉渐渐暗淡，夜魂撑着下巴坐在桌前，动作优雅而高贵。
明耀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动作慵懒，却由内而外透露着高贵与优雅。
这两个都是把高贵优雅刻进了骨子里的存在，无论动作如何不端，也总无法让人挑出什么错来。
“怎么还不来？”明耀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天都快亮了！我都困死了！夜魂你不困吗？”
夜魂看了他一眼：“我不觉得一个神会有'困'这种感觉。”
“啧，”明耀啧了一声，“夜魂你真不可爱！唉，睡吧睡吧，看样子今晚是不会出现了！”
夜魂沉默一瞬，看着径直躺到床铺上的明耀，什么都没说。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皎皎公子，守魂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