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你》言吉

7、揭穿

　　时芊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茫然，但理智还在，昨晚是跟沈悠一起的，他不会把她扔在危险的地方。一转头，琚苒还在她身边睡得正香，她没有吵醒她，轻轻地下了床。没有找到鞋子，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凉凉的，身上还是昨天那套衣服，有点味道，秀气的眉皱了皱。

　　打开房门，入眼的是色调单一装修简洁有格调的客厅，再往旁边是餐厅，开放式的厨房，流离台边一个身穿家居服身形挺拔的男子正在有条不紊地操作。

　　琚函回过身将锅里煎好的鸡蛋倒进盘子里，眼角瞥见房门口站着的人。“醒了？卫生间在那边，洗漱一下准备吃早餐吧，吃完我送你们回学校。”

　　时芊闻声回过神，应了一声，迅速低头钻进了卫生间。

　　琚函看着她有点仓皇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转身继续做早餐。

　　时芊看着镜子里的人，脸颊通红，打开水龙头，掬了几捧水冲到脸上，抬头，“天啊，时芊你刚刚在想什么啊！”

　　时芊出来的时候琚苒正好从琚函房间的洗手间洗漱完出来。琚苒朝她眨眨眼，拉着她往餐桌走去。

　　“天啊，芊芊我们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居然能吃上我们琚总亲自做的早餐！”琚苒夸张地叫着，一边伸手去拿盘子里烤好的面包。

　　琚函飞来一个白眼：“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快点吃！”

　　琚苒吐吐舌头，拉着时芊坐下，吃完手里的面包，捧着牛奶，看向对面已经吃完早餐正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手机的琚函。眼睛滴溜溜转了半天，放下杯子，一边吃鸡蛋，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哥，你有女朋友了？”

　　一句话问完，琚苒感觉四周的空气有几秒钟的凝滞，赶紧低下头安静地啃鸡蛋。

　　琚函抬头看了眼时芊，转而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看向琚苒。从琚苒刚刚坐下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这个妹妹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只是这问题跟他想的有点偏差。他正想着琚苒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琚苒见他半天不开口，沉不住气了，刚要开口，琚函出声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完了完了，没否认，那就是承认咯？琚苒小心翼翼瞥了眼时芊，她正一口一口嚼着手里撕下的面包，眼睛微微垂着，看不出任何情绪。

　　琚苒有些心疼她，但还是觉得不管结果是怎样，至少要死个明白。

　　“那天在商场我都看到了！你跟一个女人进了一家首饰店！”

　　“首饰店？”琚函微微沉吟，然后恍然。

　　“那是我的大学同学，在T省工作，这次来M市出差顺便看望即将生产的朋友。结果她来那天朋友就生了，她想去医院之前给朋友的小孩买个长命锁，但是对M市又不熟，所以联系了我。还有问题？”

　　“哎哟，大学同学，年龄匹配，学历匹配……”

　　“她去年刚结婚。”

　　琚苒正掰着的手指顿了顿，刷地扫了琚函一眼，下一秒老老实实坐在一边吃早餐，安静如鸡。

　　***

　　直到坐上琚函送她回家的车，琚苒才后知后觉起来：“哎哥，我们昨天明明就是跟沈悠一起唱歌来着，怎么睁眼就到你家了呢？”

　　琚函对自己这个妹妹反射弧过长的操作翻了个白眼，言简意赅地解释：“你们喝多了发酒疯，我正好遇见。”

　　“哦……”

　　“叮铃铃……”琚函放在储物盒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琚苒看了眼正在左转弯的哥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陆稔？！”

　　琚函瞥她一眼，拿出耳机挂上，“喂？”

　　“恩，我现在过来。”

　　电话挂断，琚函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时芊，语气淡淡：“我要去工作室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

　　时芊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你”指的是她，忙摆摆手，“不用了，你在前面的地铁站吧我放下来吧，我跟同学约了去华美见面，讨论这次的课题，离这边就两站地铁了。”

　　琚函没说话，默默打了下方向盘，在路口转了个弯。时芊嘴唇动了动，最终也没说什么。

　　时芊看着越来越近的国美大楼轻叹了一口气，他总是这样，处处周到，真的是一位很合格的哥哥。

　　车子缓缓停下来，时芊下车，“谢谢你，琚函哥，给你添麻烦了。”

　　“跟我说什么谢，注意安全，别太晚回家。”

　　“恩，再见~”

　　挥挥手，站在路边，看着车辆渐渐远去，才缓缓转身，往大楼里走去。

　　***

　　这边琚苒从刚刚看到陆稔的来电之后就显得心不在焉，连跟时芊道别都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实在不能怪她，怎么她喜欢个人，一会是沈悠表哥，一会又出现在了她哥的来电显示上？这要是一个星期之前，她肯定开心地原地转圈圈直叹缘分了，可是现在……他都有喜欢的人了！难道是什么暗示？有喜欢的是一回事，有女朋友又是另一回事，只要还没确定关系，不就还是单身嘛……可是……

　　琚苒脑袋里两个小人正打的欢的时候，已经到琚函工作室楼下了。琚函停好车，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还在神游天外的妹妹，毫不留情地赏了她一个爆栗。“发什么呆呢，下车。”

　　琚苒迷迷糊糊跟着琚函下车，上楼，然后，然后就被琚函打发到了他办公室，他自己忙活去了……

　　琚苒此刻正喝着琚函助理送过来的果汁，抱着琚函的平板，不满地噘着嘴。这不是琚苒第一次来工作室了，以前她其实经常来，觉得琚函这里环境好，果汁好喝，助理小哥哥帅气，还有免费学习指导，何乐而不为。但是琚函经常都很忙，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呆着，不过来了几回，倒是跟助理小哥哥熟了起来。

　　刷着日剧时间倒也过的挺快，转眼就到了12点，期间琚函除了回来拿了一次文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时，助理小哥哥敲门进来，拿了几个袋子，放到琚苒面前的茶几上，“琚总说他还有一会儿才能忙完，让你先吃点垫垫肚子，等会带你去吃饭。”

　　“哦，好，谢谢你呀~”虽然心里已经把琚函骂了不下八百遍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还让她饿肚子，但是不能波及无辜。

　　等琚函这边忙完一看手表，已经两点多了，因为是周六，琚函让大家都忙完手里的事便可以下班了，会议室里一阵欢呼。

　　琚函走到陆稔身边，对方正在电脑上看刚刚修改完成的方案，“一起吃饭吧，琚苒那小丫头还在我办公室等着呢，估计快炸毛了。”

　　原本准备拒绝的话因为后半句话咽了下去，“恩……”

　　果然，一进门琚苒就跳了上去，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带她去吃某家烤鱼补偿她，他答应了才罢休。

　　琚苒满意地从琚函背上跳下来，一转身，就看见了身后眼里略带惊讶嘴角带笑的陆稔……

　　直到三人在烤鱼店坐下，琚函还有些奇怪，琚苒这一路实在是太安静了，不正常。

　　“咳，上次你回来我就想叫上她一起给你接风的，被她拒绝了。”

　　琚苒猛抬头瞪向毫不留情出卖她的哥哥，对上陆稔似笑非笑的眼神，又像只斗败的公鸡垂下了头。

　　她哪里会知道琚函的“朋友”居然是陆稔，要知道的话，早就去了好嘛。

　　不过还好，烤鱼上来的很快，琚苒也就没时间纠结这些了，这家烤鱼是她目前吃到的最好吃的一家烤鱼，可是每次来吃一次他的荷包就会紧一段时间，因此来的不算多。

　　琚函一边吃一边跟陆稔聊工作上的事情，陆稔听着，时不时说上几句。聊完工作，又聊起了生活，这是琚函像是响起什么事，打趣地看向对面吃得正欢的琚苒，“话说，苒苒爱上吃鱼还是拜你所赐呢。”

　　琚苒正吃得起劲，时不时分出耳朵听他们聊几句，大部分都是他们的专业和工作，她听不懂，左耳进右耳出着，冷不丁就听琚函来了这么一句，吃鱼的动作一顿，偏过头抬眼看向对面的琚函。

　　“苒苒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爱吃糖，你小陆哥哥怕你吃坏牙，就跟你说吃鱼才会变聪明……”

　　琚苒已经听不见后面的话了，但她知道后面一句是什么。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陆稔就是“小鹿哥哥”？他，回来了，他，还记得她吗？如果记得的话，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她？他明明就跟琚函很熟的样子，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她不信陆稔没看出来她喜欢他，就是因为知道他能看出来，所以在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之后，就不再打扰他，那天之后，她就借口自己最近学习比较忙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去晨跑了，他们也没有再联系过，可是现在，居然告诉她小时候的小鹿哥哥就是现在的陆稔？为什么会这样？哪怕是小时候不懂事的喜欢，他也是她那个时候最喜欢的人，可是后来，他突然就走了，任凭她怎么哭闹他也没有再出现过。现在，他回来了，“变”成了陆稔，她还是喜欢他，可是他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跟她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琚苒知道自己应该有礼貌一点，可是她怕自己再坐在这里就要哭出来了。深吸一口气将有些哽咽的气息抚顺，抬起头，冲对面还在回忆往昔的琚函道：“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儿，我得先走啦。”

　　说完也不再看对面一眼，拎起包转身出了烤鱼店。

　　陆稔在她低着头不动作是就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在她转身冲出烤鱼店的时候便跟着她站起身，快步追了出去。留下琚函一人望鱼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