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悠扬》安静的咸鱼

39、散心

　　看着温和的阳光下，人来人往的街道，徐悠扬顺利的找了个中意的位置，放下背包，支起画板，拿出画笔和颜料盘调颜色。

　　巴黎的风景很美，几乎你每走一步，目之所及，都能变成一张颇有韵味的明信片。但矫情的想一想，这么美的风景，一个人欣赏，好像更显孤单……

　　“噢！美丽的女士，你可以为我们画一张画吗？”

　　耳边突然响起的陌生语调，让徐悠扬快速的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这个一身休闲西装，语气亲切陌生人，徐悠扬有些抱歉道：“对不起，我更擅长画风景。”

　　听到她的回答，男人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噢，那可真遗憾！”知道得到的不是满意的答复，男人就带着他身边那个穿着一身毛绒版公主裙，踩着的一双红皮鞋的小女孩走了。

　　“爸爸！我们找了一圈了，他们都没有空。”很明显，要被拉走的小姑娘正嘟着嘴，很不高兴。

　　“可是亲爱的，你也听到了，这位小姐，她更擅长画风景。”

　　“嗯？”小姑娘摸了摸脖子，睁着大眼睛，仰着头，疑惑的看着她的爸爸，“那她可以给我们的画里加上背景啊，我没意见的。”小姑娘微皱着眉头，好像很苦恼自己的爸爸为什么一定要没有背景的肖像画。

　　被这可爱的童言童语惹得发笑，男人耐心的蹲下来，与她平视，解释道：“这位姐姐的意思是，她不擅长画人物。或者，她就是来画自己的画的，并没有想要给别人画画的想法。”

　　“哦~~”小姑娘点点头，脑袋上卷卷的金发随之摇晃，表示知道了，不过心里好像还有些不开心。白嫩嫩的脸蛋上，有模有样的抱怨道，“你们大人真麻烦，为什么不直接说呢？还要我浪费时间的去猜。哼！╭(╯^╰)╮”

　　“噢，亲爱的，对不起，我应该直接跟你解释清楚的。”

　　看着一大一小远去的背影，徐悠扬一瞬间有些愕然，她想到了一直不让自己去想的秦擎。

　　多像啊！这一圈兜着一圈。

　　明明自己心里有疙瘩，但就是不直接说，让他自己乱猜，等他猜到了，结果又要故作大方的表示：自己并没有介意，自己相信他。

　　但事实呢？

　　并没有！

　　自己很清楚，心里在翻他以前的旧账，总是挑他的错，等他电话过来，也多是沉默。有点像以前听过的歌词里写的；“滥用沉默在咆哮”，但结果呢？会不会就是“爱情来不及变老”就“葬送在烽火的玩笑”？

　　明明，脑子里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样的。

　　但，为什么，行动上却变成了这样呢？

　　她还记得，当初交往的时候，说要坦诚相待，但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脑子里在胡思乱想，然后不可避免的用世事无常来解释，就像面前这高耸如云的埃菲尔铁塔，当初为了世界博览会而建的，建的时候，大家都说这是个钢铁怪兽，结果若干年后，却成了巴黎的地标性建筑。

　　所以，人类真是个奇妙的生物，明明下定决心要怎样怎样，当时唯恐他人不遵守自己定下的规则，结果到头来，违背的却是自己……

　　……徐悠扬再次觉得脸很疼……

　　“阳阳？”

　　“嗯？妈妈？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徐悠扬看着已经围着围裙，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的母亲，有些惊讶。

　　“今天事情比较少，就早点回来，你呢？写生去了？”瞄到她背后的画板，感兴趣道，“画了什么？给妈妈看看？”

　　“没什么，一些简单的风景画，先吃饭，吃完再给你看。”

　　饭后，抱着画板去了书房，直接略过妈妈的赞美，随手将它挂在通风的角落里，之后就会跟以前来这里画的作品一样，先放到通风的地方晾一晾，然后用抗酸性的绵纸覆盖，之后被放在大箱子里。也许等过一段时间，天气好的时候，妈妈收拾屋子时，将它们翻出来，会替换墙壁上已经看腻了的画作。

　　起身回到房间，理由是不打扰还有事情要做的母亲，其实是手机突然振动，看到来电提示而躲回房间。

　　拿出手机仔细看才知道这是视频邀请，原本要点的手指僵了僵，结果还是没出息的点了下去。

　　“宝宝~~我想你了！”

　　手机里的人接通，就表达了对女朋友的思念。

　　“我……”也想你！

　　张了张嘴，但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宝宝，你什么时候回来？地址给我，我明天去看你好不好？”

　　“不好！”但其实心底有个声音，在雀跃的说：好！

　　“别这样，宝宝，我很想你……”被拒绝了，但秦擎并不意外，也不沮丧，而是再接再厉的讨好道，“那我过来之后，不来找你，你来找我好不好？这就不是见家长了。我定去年的那家酒店那个房间，你来找我，好不好？”

　　提高点的要求，被否定了，那再提低一点的，出于否定第一个的愧疚心理，通常情况下，对方都会同意第二个。利用这套心理战术，秦擎在徐悠扬这里磨来了很多福利，拥有‘卿卿’这个爱称就是其中之一。

　　就像以前很多情况一样，徐悠扬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人，总是要去面对的；事，总是要去做的；旧账，也总是要去清算的。

　　毕竟，在自己的心里，未来与他密不可分，疙瘩，还是找点切了为好。

　　“那好，我明天的飞机，你后天要过来找我哦！在那边，我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迷路了，被坏人抓去怎么办？一定要来哦~~”得到满意的答复，秦·戏精·擎再次上线。

　　面对表现得这么开心的人，徐悠扬突然有些疑惑：这是真的因为开心才这样，还是为了表现给我看的呢？

　　拍了拍脑袋，制止这可怕的想法。但是你越制止，脑细胞却越往这方面活跃。

　　平时明明是个儒雅睿智的人，但在自己面前却有些幼稚、多戏、霸道，这是因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所以放松，显示出真实的自己？还是只是为了给人以感觉“因为他喜欢我，所以在我面前不用拘束，可以表现真实的自己”，从而让那个人相信“他是真的爱我”？

　　想到这里的徐悠扬抖了抖……

　　“宝宝？怎么了？”见对方一直不说话，秦擎终于意识道不对劲。

　　“没什么。”徐悠扬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你真的，这么高兴吗？”

　　“嗯？什么？”秦擎一时没理解她的意思。

　　“平时跟你相处，或者看你跟其他人相处的时候，你总是一副……正人君子？温润如玉？反正就是很儒雅的姿态，结果到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一副……戏精样，是因为你在我面前太放松了，还是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亦或是……在演戏？但我徐悠扬，有什么资格，能让你一演就演这么久呢？

　　“当然是因为宝宝是我爱的人啊！因为爱你，我在你面前有些紧张，但我又不能让自己太紧张，不然没法愉快的相处，而刚好宝宝比较安静，我要活跃气氛，逗宝宝笑，所以就这样吸引你的注意啊！”秦擎半捂着脸，有些羞涩的解释道。

　　“也就是说，你跟我在一起，为了不让气氛沉闷，所以委屈自己，让自己活跃起来？”

　　“不，不是！”听她这么想，秦擎觉得要是自己说“是”，那这段感情得完，立马解释道：“我年轻时本来就是个活泼好动的，而且每次把你逗笑，我都非常有成就感，看到你的笑容，我自己也很开心。重点在‘逗你笑’，所以你现在不要‘逗我玩’好不好？宝宝……”后面已经在哀伤的恳求了。

　　“……知道了。”

　　等秦擎拿着他手上的纸，给徐悠扬念完明天他到法国后的游玩攻略，两边的时钟都形成了一条直线。

　　“先这样吧，你那边已经很晚了，早点睡，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恩恩，我知道的，谢谢宝宝关心，为了宝宝，我也要好好保养我自己。”秦擎得了便宜还卖乖。

　　徐悠扬好似早已适应了他这时不时的撩骚，直接无视，挂断电话。起身出门，收拾回来时随手扔在玄关的画具，毕竟明天还要再独自一人出去浪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