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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重新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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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ce的本名不是Alice。
事实上，她的中文名还要洋气些。
为了符合“拥有八分之一葡萄牙血统”这一人设，经纪人蕾姐自打她出道的那一天，就在“Linda”、“Marry”、“Lucy”此类单词之中，选中了一个“Alice”。
她说，这个要international一些。
骗鬼。
Alice八辈祖宗都在这里土生土长，说得一口流利的当地方言。
“今天那位来头可比寻常的大多了，你过会儿自己掂量着点。有钱拼不过有权的，偏偏他有钱又
有权。”
蕾姐说完觉得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年轻，长得还很帅。”
言下之意，不是一般的饭局。
Alice偏过头，却不好奇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只是问她，“路非柏呢？”
“比我们早一个小时就到了。”
路非柏，她男朋友。
市区最顶级的酒店，电梯直达十八层，一出门，Alice就差点被明晃晃的水晶吊灯闪瞎了眼。
大理石地板干净的能反光，应侍很会察言观色，一看她的打扮，就在电石火光之间判断出是哪个
包间的客人。
于是，没什么波折，饭局定在七点半，而她们在七点就准时到场。
戏子来陪大佬，没有迟到的道理。
按照寻常路数，挨个敬酒。
蕾姐半圈，她半圈，就这样凑合了一整圈，没有站不住脚，Alice很欣慰，觉得自己的酒量有长进。
她挨着蕾姐坐下，旁边也是个妆容精致，身材火爆的女人。
Alice松了口气，还是女人好。
嗯？这女人有点眼熟？
她还没认出来，倒是对方先开了口，“这么巧，你也来了呀。”
哦，是拍了部网剧，最近有点小水花的许恣意。
她们两个就好像互相认识的小姐妹似的，手拉手，来争宠。
Alice尴尬地捋了捋头发，“蕾姐带我过来的，见世面。”
“那蕾姐对你可真好，一见就是大世面。”
不知道是夸她，还是在讽刺。
饭局过半，满桌子都是各界老板高谈论阔之声，天南海北，古今中外。
她插不进什么话，要么吃，要么喝，要么笑。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开口，将话题改变了风向。
“顾总呢？怎么还没到？”
“在路上赌着呢，让咱们先吃。”
指了指包间的石英钟，“大伙儿看看，迟到了一个多小时，过会儿肯定要罚他几杯。”
“那是那是，小美女，过会儿灌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哈。”
一个头发还算齐全的中年男子朝Alice努了努嘴。
突然被cue，她打了一个激灵，嗯？
蕾姐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提醒，“犯什么傻，多好的机会，过会你千万别给我丢人。”
哦，明白了。
就算不明白，林恣意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也叫她明白。
包间照样热热闹闹，直到门被推开。
娇媚恭敬的一句，“顾先生，这里请——”
众人归于安静，随即爆发出更加炽热的声音，好像在包间里放了一把火，而Alice彻底傻眼。
所谓的顾总，原来就是顾凛。
Alice见到他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恍惚了。
思绪缥缈，过去的，现在的，全都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拟。
笑容僵住，不知道是该再将嘴角的弧度扯大一些，还是狠狠地垂下去。
他本就清瘦欣长，从前校服在他身上被穿得松松垮垮，拉链半敞，露出黑T，锁骨分明。
现在换上西装，剪裁得体，极衬身材，褪去单薄的少年气，盛气凌人。
“别愣着呀。”
蕾姐推了推她，“这个就是顾总，刚才和你交待过的，来头不比寻常人。”
“赶紧的，敬酒去。”
Alice只能硬着头皮站起，也不知道怎么敬的酒，抖着抖着，洒出来半杯。
众人起哄，“小美女，我们顾总那么可怕吗？”
顾凛的线条比从前更加分明硬朗，唇色淡，面色白，眉眼倒是没怎么变，锋利鹰锐，和他的名字一个样。
向他敬过酒的女人不少，紧张的也不差她这一个。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Alice，“这就完了？”
声音一如既往。
蓬松而又慵懒。
稍微再低沉一些。
“嗯。”Alice灌下一杯，将杯子一放，“完了。”
然后，坐下。
蕾姐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他一眼。
本来等着看戏，结果没看到什么戏，大家互相看看，啧了几声，这个Alice小姐，可真不会来事儿。
“小美女，派给你的任务，做的不到位呀。”
半是不满，半是打趣。
后面那些话，她也没听清。
林恣意倒是兴致勃勃地撞了她一下，“嗳，还不如让我来敬呢。”
“嗯。”
Alice怏怏回应。
脑子里的思绪彻底被扰乱。
多久没见到顾凛了？
Alice算了算，今年她二十三，那大概有七年了。
这七年，她当了明星，有了钱，不再是那个在学校里畏手畏脚的女生。
但晚上睡觉的时候，仍然会做噩梦。
梦里面，他们将她关在荒废许久的仓库里。
很黑，很脏，有老鼠。小小一方密闭的空间，到处都是潮湿的霉味。
顾凛挑起桀骜的眉峰，透过狭窄的窗户，冷笑地看着她，“好好呆在这里，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什么时候就让你出去，明白？”
她点头，蠢得要命。
好在，梦总是还未到最可怕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
这七年，Alice的失眠有点严重。
闭上眼，在饭桌上深吸了一口气。
顾凛好像没有认出她来，这倒是一件好事。
他年纪轻轻，觥筹交错，与几个大了一轮的老板谈笑自如，也难怪，大家都服服帖帖地喊着“小顾总”。
只有极少数的时候，他的目光才会落在Alice身上，一瞥而过，和看林恣意没什么两样。
“你怎么了？”蕾姐问她：“别不是喝醉了吧。”
她反问，“路非柏呢？”
“不知道，估计在另外一个包间。”
Alice起身。
“你打算干什么？别开玩笑，找路非柏？”
“不，我去洗手间。”
她这才放心，“哦，早点回来。”
Alice不知道把脸洗了多少遍，直到镜子里的自己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脱了妆，也没兴趣补，连头发都湿漉漉的，看着有些狼狈，但足够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