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条鱼过冬》□□湿湿

45、第45章

　　第二天四步直接去了医院，也没等他回家，于是也就窥秘不到什么清晨的男人了，当然啦，这不是重点，主要还是心疼他，下了手术台又回一趟家好像太累了，而且乌妹也在医院，昨晚是由三三作陪的，佳境不在，据说也是加了一晚上班，不知道有没有出现什么头晕目眩之类的症状。
　　总之当天四步拎着几份早餐走到住院部的时候，说到底，心境还是有些不同，昨晚一过，有些东西好像又不太一样了，虽然严格来说的话，还在……嗯，未遂的程度。
　　怎么说来都算特殊时分吧，大清早又殷勤地跑来送爱心餐会不会显得太……急不可耐啊？
　　这边阿恍眼见四步已经走到跟前，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好心唤了一声，成功打乱某人的神思：“怎么？你这是演的哪出？三入家门而不过啊？”
　　最近文明创建，一进来，横幅上挂的都是，心内我家，心系大家，四步大概是因为，嗯，家属的原因，被纳入体系之内了。
　　最终轻叹一声，奉上早餐：“福仁堂的鲜虾粥，你试试，他出来了没有？”
　　阿恍一边讲着：“这怎么好意思？我何德何能啊。”一边掀开盖子笑道：“帮我盯下护士长啊，你今早排队去买的吗？真的好久没吃过了。傅医生他们刚刚结束，可能还要再等下。”
　　四步沉吟了一下：“帮我给他吧，还有点事，先走了。”
　　“好啊，对了，昨天傅医生有什么事情要办吗？傍晚的时候给苏医生打电话，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电话给他，确实也在医院熬了快一周了，连着值夜班，大家也理解，后面是那个病人苏医生实在把握不大。”
　　四步眨了眨眼，微笑：“……没事啊。”原来早有预谋……
　　正说着有人从走廊尽头闲庭信步走了过来，一夜无眠，眼底有淡淡的疲倦，见到女友，柔声笑开：“怎么不再多睡一下？”
　　四步尽量忽视旁边某道突然明亮起来的目光，神色自若问了一句：“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嗯，带去食堂吧，你陪我？”
　　四步：“可以拒绝吗？”
　　嘉文摇头：“走吧。”
　　……
　　陪吃完四步强烈要求回校，嘉文点头后将女友送到门口：“晚上去接你？”
　　“我睡寝室。”
　　对方不再强求，笑了笑，轻轻送上一吻。
　　分别后又走了一段，才想起来还落了两份早餐在护士站，于是返回去，阿恍自然是兴意正浓，见目标人物势单力薄，心想此时不上何时上：“我好像知道你们昨天晚上……”
　　话音未落，四步面不改色应对道：“嗯，原本计划去露营的。”
　　“……”
　　后来阿恍趁着查房之机，半信半疑求证另一位当事人：“这种天气你们还去露营啊？傅医生。”主要还是看对方心情好。
　　嘉文几乎是瞬间领悟，淡淡睨了同事一眼：“除非你有更好的提议？”
　　“没没，没……”
　　另一边的四步，自然没有真的返校，走到门口的时候听乌妹在抱怨：“我感觉昨晚简直跟没睡一样，听野猫叫了一宿，发起情来真是没完没了啊。”
　　三三打着哈欠说了一句：“不会吧？半夜还听你讲梦话来着。”
　　“讲的啥？”
　　“义父，等等我，无忌这就火速赶往冰火岛。”
　　四步淡定如常地走上前，而乌妹：“哈哈哈老子果然也是被蒙蔽的那一挂啊！此事说来话长，内里有玄机的知不知道？”
　　两人表示洗耳恭听。
　　放下早餐的时候，电话响得正欢，有短信进来，傅嘉文的——“到学校了吗？”
　　四步迟疑了一下：“嗯……在图书馆。”
　　“看书？”
　　“楚辞……”
　　“好，有空的话我们去露营？”
　　“……”四步没有回了，司马昭之心。
　　那端傅嘉文放下电话，无声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似带了情。
　　四步还在发怔，耳边却已是乌妹兴致勃勃的声音：“左贵人你们都知道吧？就特独来独往那妹子，傲气啊，跟东宫娘娘一样，一般不回学校住，同宿舍其他几位关系都处的不太好，好不容易回来待一晚，晚上做梦，据说半宿都在叫干爹，多不纯洁啊，让人想入非非的，宿舍另外一妹子看不惯了，觉得这人败坏社会风气，叫什么干爹干爹啊，还叫半宿，换自己就是正儿八经有个干爹，也得往高了叫，叫什么？义父啊！多么凛然正气，隔晚睡觉果然声嘶力竭喊了半宿义父……”
　　三三听得叹服不已：“这得靠多强的意念才能撑下来啊？”
　　四步：“现在女生宿舍的关系这么紧张了？”
　　乌妹：“就是说啊，太能折腾了，结果打脸了，人家干爹确实是个正儿八经的干爹，人民警察，同朋友一家吃饭时顺便抓了个小偷，手无寸铁，被捅了好多刀，妹子全程目睹，受惊了！此事给我们留下了一个不容忽视的思考题！即——什么叫愚昧的大多数啊！思想固话，教条主义这一块是不是得好好改改了？同学们，认真反思一下。”
　　四步：“照此你昨晚还叫义父？梦是潜意识的……说明你内心还是不太认同干爹这个称呼。”
　　乌妹给出的理由是：“怪就怪昨晚睡前看了一下金庸老头子的书，今晚再这样，直接把我推醒啊，不能助长歪风邪气。”
　　四步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乌妹闭着眼睛，娇羞无限：“干爹，干爹！等等我，无忌这就火速赶往冰火岛。”笑喷了……
　　三三闻言，也跟着想象了一下，基本没什么话说了：“政治老师我看您还是歇了吧……”
　　后来三三一边吃早餐一边问四步：“昨晚我晾阳台上的床单给收进去了没有？”
　　“忘了……待会回去给你收。”
　　乌妹比较好奇的是：“宿舍楼下小野猫叫了没？性感火辣程度比起医院这只来绝对不会逊色吧？光听声音就能见分晓了。”
　　“叫了……”大言不惭。
　　张乃文是跟在傅嘉文身后一起走进来的，于是也就站在旁边沉默地听了一会儿，顺便感叹了一下左贵人这个名字有失风雅，以及医院外面什么时候来了只性感火辣的小野猫？他很好奇……
　　乌妹最先看到他们，热情似火地打了声招呼。
　　傅嘉文点头，浅笑着问了一句：“在聊什么？”
　　四步：“楚辞，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我们正聊到这一句。”
　　在列诸位均是一愣，张乃文先笑了，但也没什么举动，傅嘉文倒是伸手抚了一下女友秀气的后颈，随后宜宜然面向其室友：“好，我知道，路过上来看看，没有打扰到你们吧？”作风一向是无懈可击。
　　乌妹此时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没有没有，傅医生你别听四步瞎说，我们哪会……”聊什么九歌啊……
　　“我们哪会赞同这么负面的爱情观啊，思就思，有什么不敢言的！都什么年代了，你说对不对？”三三接过了话头，顺便认真征询了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剩四步东张西望中——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没回学校的？
　　三三因为没听到回答还嗔怪地打趣了一句：“你又失聪了是不是？”
　　四步眨眼：“失聪了……”
　　话是这么说，脸却一热，并且有蔓延到其他地方的趋势，还是傅嘉文不满女友害羞的样子被其他人看到，换了一个话题继续，问张乃文：“目前是什么情况？可以出院了吗？”
　　一说正事大家都收起了调笑的神色，乌妹尤其，虽然巴厘岛已梦碎，但行动不便也很烦人的好不好，上个厕所都要人扶，然后张乃文给出的回答依然是：“健身什么的暂时就不要想了，好好养伤，一切剧烈运动都不行，最主要的还是调养，调养。”
　　最后悲催地决定回宿舍调养了，乌妹家在外省，拖着这幅残败的躯体现在是哪里也去不了，更遑论回家了。
　　四步送两人出门的时候，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没回学校的？
　　“猜的。”手臂一伸，把人揽到怀中：“过来一点，我有话说。”
　　四步沉思，这是要算账的意思？望了眼旁边的张乃文，留下来，留下来……然后后者本来还可见一丝兴趣，下秒突然正色道：“还有事，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慢聊。”
　　四步只好叹气：“你干嘛吓他啊？”
　　对方淡淡投来一瞥，随后毫无愧色说了一句：“我以为谈家事的话最好清场。”
　　“什么家事？”
　　“你说什么家事？”
　　“怎么谈？”
　　“看你态度了。”
　　“今天的事是我不对……”
　　——其他本事没有但是能屈能伸这块基本不在话下了……而傅嘉文怔了一下，又想了一瞬，之后是微扬眉：“四步，你是不是在害羞？”
　　“……”被看出来了呀？
　　“其实不用。”
　　“……”那你还一副这么享受的表情？
　　后来由于苏四步本人不满一言堂的局面，自己老是被欺压的那一个，不公平嘛，于是也转而开始控诉起对方的恶行来：“你昨晚还给苏医生打电话。”
　　“叫他不要随便打扰我们。”嘉文在心底叹了口气，尔后蹙眉，意思是这有什么问题。
　　听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昨天毕竟，有些事想了就是想了！不管遂没遂……所以四步还是怒了 ：“你早有预谋的对不对？”
　　然后傅嘉文笑了：“对你是早有预谋，对昨晚未完成的事，一开始并没有想那么多，不过再有这种情况，我的确不保证自己能忍住，顺其自然不好吗？四步。”
　　他总是有技巧，冠冕堂皇的话也能讲得体面又正派，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四步简直没法反驳，但是转念又想到，如果他真的有心要做点什么，自己会抗拒吗？答案是不会吧？因为太喜欢他了……而且最近有点色欲熏心……再一个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个巴掌能拍响的，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就发生了不是么？所以怎么好意思讲别人啊。
　　——嗯，果然是越来越不正经了么？
　　嘉文见女友不说话了，笑了笑，又随口提了一句别的：“对了，你昨天下午睡觉时也讲了梦话。”
　　听的人脖子一僵，脸色顿时有些许惨白：“都讲了什么？”
　　“很多，有韩语，也有日语，没太听清。”
　　没听清就行了……心智一松，不知怎么就得意洋洋起来了：“才知道我做梦都这么国际化啊。”
　　嘉文望着女友低头浅笑的面容，缓缓道：“有一句听清了，你好像是说的……爱我，别走？”
　　“……”脸色瞬间又添几分惨白，呃，乌妹最近在宿舍的确是唱张震岳比较多，被洗脑也不是不可能。
　　对方还在继续，轻描淡写的口吻：“说了很多遍，最后是吻了吻你，并且明确表示我不走，你才停下来安心睡去。”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所以我好像知道要怎么哄你了，再有这种情况的话，并且……被依赖的感觉其实还不错，你可以再多来几次。”
　　于是四步今天第二次怒了：“胡说……”
　　对方不做辩解，只是好整以暇的观赏了一下这人炸毛的样子，然后条理分明的安排行程：“你先陪室友回学校吧，这几天好好休息，不要再熬夜了，知道吗？至于其他事情，我们有空再说。”
　　而某人今天不知道怎么被触到了逆鳞，听到这里居然不怕死地怼了一句：“什么其他事情？”主要还是装疯卖傻……
　　对方微微一笑：“顺其自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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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说话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