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条鱼过冬》□□湿湿

39、第39章

　　到家时妈妈正关了落地窗往客厅走：“怎么没走南门？”
　　四步：“嗯？”因为猜到您会看嘛……然后一边浅笑一边扯开话题：“外婆没事吧？”
　　“没事。”妈妈说完，又等了一会儿，才心事重重地追问了一句：“男孩子还是能力重要噢？”
　　“嗯……”四步以为妈妈是在担心有的没的一些什么，比如被美色蒙蔽了双眼啊，这之类的，虽然自己是在朝这个趋势发展，但傅医生才不是以色侍人咧，简直是方方面面都很出色好嘛！但也不好意思对妈妈说太多，搞出一副被洗脑的样子就完蛋了，于是认认真真地说道：“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您放心！我都知道。”嘻嘻笑了两声：“他真的很优秀……”最后一句是羞涩地讲出来的。
　　妈妈听罢是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好，好啊。”
　　——心想自家女儿做事一向有主见，对方男孩子如果样貌不行，那必然还有其他过人之处，而且棒打鸳鸯也不是苏家家风，但作为父母，还是希望不要长得太难看。
　　对，难看……
　　而妈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呢？
　　因为今晚开饭前外婆找机会问了一下景行：“妹妹有男朋友了你知道吗？”
　　景行：“知道啊。”
　　外婆：“见过了？”
　　景行：“当然！”
　　外婆：“长得怎么样？”
　　景行：“这么说吧？您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外婆：“那还用说！我大外孙。”
　　景行：“客观来讲……哎，比我差得真的不是一星半点啊！”一副痛心的样子。
　　完全没按常理出牌，也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出于报复还是真的自恋到了如此程度。
　　事实上景行只是生气这两人瞒天过海，一点口风也没透露，左想右想都觉挺憋屈，完全没被重视嘛。
　　而且他也不是没分寸，这种无伤大雅的绊子使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幼稚吗？幼稚……
　　总之最后外婆摇头叹气地走了。
　　可惜四步没听到！否则真的不能忍——这就是赤裸裸的诽谤啊！
　　还要不要脸？！
　　于是这天家里的长辈们先是大喜，随后又是大忧，尤其是外婆，看着世交家年纪轻轻模样俊俏的孙子是有苦在心口难开啊。
　　早知道不让阿四出门了！
　　让人开心的是景行这孩子没皮没脸惯了，对着世交家才见过一次面的孙女已经很能看出一些死缠烂打撒泼耍赖的苗头了。
　　不错不错！东边不亮西边亮！
　　……
　　周末过去了。
　　还未回校的四步才到路上就接到了乌妹的电话，在健身房，但出不来了，叫四步拿上钱，拿上医保卡速速救急。
　　据说伤势严重，但安排起事情来居然还是如此井井有条，临危不乱的楷模了。
　　四步暗暗赞叹了一下，结果赶过去的乌妹正抱着教练的腿哭得肝肠寸断。
　　四步：“快起来！别让人看笑话。”
　　佳境：“哇哇哇哇哇！”
　　教练：“没事的，你看我们健身房还有一个人吗？”
　　——全被吓走了……
　　四步因为此前也在清仁治过一次腰，又打了几月杂，对流程还是比较熟悉了，直接把乌妹扛去张乃文那了，一顿检查下来，结果明了，说严重不严重，膝盖软组织损伤，总的来说就是……急功近利，练狠了，再加上长期以来，不听劝导，方法错误，要完全修复不太可能，但是平时多静养，不做剧烈运动，慢慢恢复就基本不会有什么影响了。
　　近期可能还是要横着腿走楼梯……
　　乌妹听毕是：“那怎么办？我得接着塑形！我要穿比基尼啊！”焦灼之情形于色。
　　张乃文喷了。
　　四步安抚之：“乖，病房内就不要大声喧哗了。”
　　此时三三正好下了班赶过来，听到这里摇头笑起来：“不就去个巴厘岛？至于吗？”
　　乌妹：“至于啊！国内已经没有什么好发展的对象了，只能去国外碰碰运气了。”
　　张乃文再次喷了：“你这就不对了！黑谁也不能黑祖国啊，我等是死了吗！”
　　其实乌妹这话说得也没错，按理说谁妈妈掌管一家大型婚恋网站都用不着愁找对象这种事情吧？
　　结果乌妹对着一堆高级白金会员泫然欲泣啊……居然没有一个合适的。
　　三三默默说了一句：“事实上是没有一个看上你的吧？”
　　乌妹：“你再说一遍。”
　　三三：“事实上是没有一个看上你的吧？”
　　乌妹：“是。”
　　众人：“……”
　　总之到最后搞得合伙人都看不下去了：“失败！失败！太失败！”
　　于是乌妹很有可能要被家里掌管大型婚恋网站的妈妈驱逐去巴厘岛过冬了——“什么时候不是单身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还要学习我还要上班啊！”
　　“以后什么房子车子全都一把火烧了算了！反正你没什么兴趣。
　　“别说丧气话了……你喜欢什么样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再加上乌妹自成年以来就各种跟风创业打杂完全领悟到了资本积累的不容易。
　　四步与三三听完事件始末还是比较淡定的。
　　张乃文犹疑再三：“冒昧问一句，这跟穿比基尼有什么关系？”
　　乌妹：“外国男人不是都喜欢火辣一点的？臀肌腹肌胸大肌？”
　　张乃文呛了一声。
　　乌妹：“你不喜欢？”
　　张乃文：“……”
　　乌妹搓搓手：“那……嘿嘿嘿！正好我一时半会也出不了国门了是吧？你看？”
　　“……”四步看不下去让张乃文先离开了。
　　乌妹还在那里——“小年轻怎么开不起玩笑啊！”一面四脚朝天往床上一躺：“现如今生活就两个主流啊！”
　　三三：“考试and对象？”
　　乌妹：“不然呢？你阿姨不是念叨我考考考考考公务员，就是念叨我找找找找对象，都什么世道啊？”
　　三三笑：“相亲好呀！我喜欢。”然后补充了一句：“还伤着腿呢就在国内找找得了啊。”
　　四步也笑：“嗯，相亲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我也相过。”
　　乌妹爬起来：“体验可还行？”
　　四步为了平息室友郁闷的心情还是尽心尽力安抚道：“至少没什么不好的吧。”
　　——应该都是别人体验不好……
　　此时傅嘉文正好走到门口，闻言脚步一顿，然后神色如常搭上某人肩膀：“我这算听到了实话？”
　　“不是。”
　　“没什么好奇怪的？”
　　某人：“哪里？真是奇了怪了。”
　　另两人：“……”
　　乌妹这是第一次见傅嘉文，三言两语之间已是肃然起敬，之前倒是听三三与佳境时不时提起，但毕竟没见真身，多多少少心存怀疑，此时伸出手默默叹服了一句：“赐教啊！傅医生。”然后扭头对三三道：“诚不欺我。”
　　——多么出众的人物啊！（幸好没被妈妈看到，不然势必要发展为金牌婚托……）
　　饶是傅嘉文见惯大场面闻言也愣了一瞬，之后勾唇一笑：“不客气。”
　　乌妹想的是，乖乖，怎一个气质过人呀！然后转头就开开心心地把室友出卖了：“傅医生你来的真是时候啊！说起来我们以前不知道受了四步多少欺负，那叫一个驳我者死驳我者死啊！”推了一把三三：“是吧？”
　　三三：“嗯。”
　　于是傅嘉文饶有兴致望了眼不言不语的人。
　　乌妹已经在病榻上小声地笑起来：“现在怎么说？驳我者……你不死我死？”
　　三三：“嗯嗯嗯！一物降一物嘛。”
　　乌妹：“还是傅医生厉害。”
　　两人抱着看戏的态度，自然是一唱一和，傅嘉文倒是还算配合，稳重不失风度，平时虽然不苟言笑，但关键时刻也并非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中途还抽空慰问了一下乌妹的病情。
　　最终站出来打断的人居然是四步：“好了好了，不要再聊了。”再聊下去就要众叛亲离了，于是主动挽上身边人的臂弯：“我们先去吃饭？”
　　嘉文从容应允。
　　三三和乌妹自然是明面上笑脸相送背地里……依然笑脸相送，不过是狂笑就对了。
　　这边两人走到心内，四步脸微红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啊，让你见外了。”
　　“你跟我见什么外？”
　　四步愣了一瞬，笑起来：“也是啊。”
　　而后傅嘉文亲密地抚了抚女友的唇，这一幕刚巧被从病房回来的阿恍看到，对方先是一惊，下一秒便利落地打趣起来：“腻歪完了过来找我玩啊。”
　　“……”四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傅嘉文则是众目睽睽之下淡定如常地把人带到了办公室，望了眼羞涩不已的面孔，淡淡一笑：“喝水吗？”
　　四步：“好。”
　　然后对方点了点头，一面走过来一面抿了一口已递到唇边的水，随后动作自然递给四步。
　　某人傻了一会儿，没有伸手接——这应该不是正常的待客之道吧？
　　而对方：“怎么？”微一蹙眉，慵懒地靠在窗前：“你之前没这样喝过？”笃定的姿态。
　　四步心一沉，踌躇地开口：“什么时候？”
　　“上次周景行带你来医院的时候，更远的时候，好多年前的暑假你不就和我用同一个杯子喝过水？”
　　最终只好把头垂得低低的：“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啊？”
　　“可能早就猜到将来会有这一天？所以没必要白做工。”
　　“哪一天？”
　　然后对方微凉的唇覆过来，濡湿的气息交融，轻咬，舔噬，细致的抚慰，也是霸道的占有。
　　恋人间最直白的亲密。
　　停下来的时候嘉文哑着嗓音问了一句：“你现在知道哪一天了？”
　　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四步腿都软了……
　　都是吃口水的关系了，还瞎讲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