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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义字当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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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怎么啦？！”
老熊火急火燎地挤进了宿舍，头顶鸟窝身披睡衣，一副天要塌了的模样。
扫把简短地把事情前后交代了一下，言语夸张，痛心疾首。老熊听完了还是有点糊涂，问道：“你说了半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是什么也没发生？”
扫把倒吸一口凉气：“熊老师！我都在男生宿舍床上抓到女生了。这还不严重？！你还希望发生什么？！”
“那到底......”老熊面露难色，双手艰难比划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
可我们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满脸惊恐，纷纷摇头。
老熊环视了一圈，突然一声尖叫：“天哪！陈新？！你怎么也在这儿？！”
“熊老师。二楼三楼停电了。我们就是来看书的。”陈新倒是很镇定。
“哦~ 看书啊。那就是没事了？！”老熊松了一口气，摆摆手示意我们赶紧溜，“还不回去睡觉！这么晚了还看什么书？平时不好好学习，差这一时半刻了？！”
呆萌的邵老师没理解老熊这明目张胆的护犊子骚操作，伸手拦住了陈新：“不好好认错，就这么走了。以后还不得出大事？！”
老熊赶紧拖着邵老师：“小邵老师。不要小题大做，孩子们还小，还不懂......男女这些事呢。用心学习是好事，我们不能因为一些小事扼杀孩子们的学习兴趣嘛。”
扫把瞪着比他还高个几公分的罗马与我，又看看女孩们发育得完善得不得了的玲珑身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这......还小？！”
“都是孩子。都是些小孩子呢。哪里知道事情轻重。批评教育就好了，不值得兴师动众大吵大闹地弄得领导都知道。对吧？”老熊一边说一边将邵老师拖走了，回头还给了个眼神示意我们赶紧走。
我们赶紧抱着书跑了。
回到宿舍，大家居然还有点兴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我有些担心：“睡吧，别闹了。还不知道明天学校领导知道了，会不会处理我们？”
“怕什么？！大不了被开除！”陈新不愧是学霸，人狠话不多，一张嘴就打到我们的七寸。那是！学校会舍得开除她么？年级第一，好不容易从Y中手里抢过来的，学校还指望着一年后出个高考状元呢。我们就不一样了，学校多我们几个不多，少了还省事。
几个女孩忍不住说了几句酸溜溜的话来呛她，又开始埋怨她带头去了男生宿舍。
正吵着呢，只听门外一声低吼：“你们这些死丫头！犯了这么大的错还不知悔改，这么晚了还瞎吵吵，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干的好事是吧？！”
是老熊！她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她偷听了多少？！
“就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半夜里跑人家男生宿舍做什么？！犯不犯贱啊？几个女孩子，上赶着自己送上门，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老熊继续低声咆哮着，又开始上手拍门。
我们吓得一缩脖子躲被窝里不敢吭声。
老熊骂的话很是难听，简直是超出了我对她的想象。她在门外足足骂了一个小时，直至凌晨一点才离开。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一大早的晨练，我们昨晚被抓的女生十人还有罗马并盛凯，一起被叫到了校长室。
我们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宽敞的校长室里一字排开，低了一溜儿的脑袋，一个比一个垂得低，恨不得将头插地板里了。
老校长的脸上阴晴不定，用手指头叩着桌子沉吟了半晌，说道：“有人跟我说，昨晚在男生宿舍抓到了你们几个。是吧？”
没人回答，算是默认。
“听说是因为停电，你们是借宿舍看书的。是吧？”老校长又问。
我们争先恐后地点头，如一排啄米的小鸡。
“哦~我知道了。”老校长意味深长的一声哦，让我们顿时放松了。我和罗马低头互望了一眼，心中一颗大石头稍稍落了地。
“但是——”校长一个大转折，严肃起来：“这事影响非常不好。你们正值青春期，十六七岁，花样年华。你们寄宿住校，学校不仅仅是一个为你们提供学习吃饭休息的地方。我们是要担很大责任的。我们若不对你们严格要求，要真的出了什么事，学校怎么向你们父母交代？怎么向教育部门交代？怎么向外界社会交代？”
这就牵涉到教育部门和外界社会了？我们这是干了多大的坏事了？杀人放火还是真的犯了qiangjian罪？我低头和罗马交换了一个眼神，觉得冤枉委屈极了。
“学校校纪校规不是贴在墙上的一张废纸。让你们遵守，当然是有道理有必要的。你们不遵守宿舍管理条例，违反规定，在半夜里......半夜里......”校长有点不知道怎么组织合适的措辞，磕磕巴巴了半天，放弃了，转而说：“你们意识到错误了吗？”
不管意识到还是没意识到，我们争先恐后地点着头，看起来态度诚恳。
校长叹道：“这次肯定是要严肃处理的。但是，法不责众。你们这么多人，叫我怎么处理？”
“说说吧。这事儿是谁带头组织的？”校长准备枪打出头鸟了。也该我倒霉，没事长那么大高个干什么，杵着像个靶子似的，校长一眼就瞄到了我，指着我问道。
这是要我出卖同学的节奏啊？我胸中一腔热血将害怕恐惧压了下去，一时头脑发热，豪气万丈答道：“我不知道！”
校长不满意地挥手：“学校不是讲义气的地方。我不要这个答案。”
我重新酝酿了一下，换了一个答案：“报告校长。没人带头。大家是自发主动去一楼看书的。男生们见走廊上灯不亮，蚊子又多，本着同学互相关心，相互帮助的原则，好心腾了一间房间给我们看书。我们非常感谢！”
“哦~你这意思。我还得表扬你们刻苦学习？同学友爱了？”
“那倒不用。应该的。”
大家低头忍笑，身体抖成了震动模式，脸都要憋紫了。
校长怒了，一拍桌子：“你不说，那就是你了！”
啊？！我惊了，抬头辩解：“不是我啊！”
“那是谁呢？”校长脸色又缓和了些，对我循循善诱。
我吞了吞口水，又闭上了嘴。
陈新默默站了出来，轻声而坚定地说了一句：“报告校长。是我。”
傻啊！我侧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出什么风头啊？平常考试次次得第一，背锅扛罪也要拔头筹么？你当这是请客吃饭发红包呢？还上赶着抢答的？
校长眯了眯眼，用手指着陈新：“你叫什么名字，怪眼熟的。”
“我叫陈新。”
“陈新？”校长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老熊适时赶来，嘭地一声推门而入，急吼吼地打断了校长的思路：“校长，他们真没干什么。孩子们还小呢，不能留不良记录啊。”
校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熊一眼瞥见了站出列的陈新，见校长手指着她，慌忙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校长听完顿时脸色一变，将手撤了回来，双手背在了身后。
校长说：“陈新同学啊。不要随便替人出头。我知道肯定不是你。你是个好学生，一定是他们胁迫你一起去的。你就不要瞎掺和了。”
老熊在一旁频频点头。
“真是我带头的。去一楼看书时我提议的，带头进男生宿舍的也是我。大家都是听了我的才去的。”也不知她是读书读傻了还是仗着成绩好真的认为学校不敢拿她怎样，倒是挺有胆的，两句话就将所有的过错扛在了自己身上。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平常的她除了低头学习，真没见过她多说过一句话，典型的闷葫芦书呆子学霸。没想到挺讲义气的。我心里暗暗佩服道。
陈新见我望她，朝我微微一笑，似是安慰我。
她有心揽着一切，校长和老熊却不愿。校长不理她，又指向罗马与盛凯：“你们男生这次脱不了干系的。既然好心借她们房间看书，就应该懂得避嫌，怎么别的同学都不在房间，就逮到你们两个？”
罗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瞥了一眼盛凯，又低下了头。
“我看就是你们提议的。你俩就该负主要责任。”老熊恨恨骂道。
“好吧，都回去写一份深刻的检讨交上来。至于你们两个......”校长想了想，“等我们讨论后再决定怎么处理。”
陈新觉得不妥，与老熊争辩起来。罗马轻轻拽了一下我的衣角，将眼神抛到她身上，示意我带她走。我不理他，走到陈新身边，说：“陈新说得对。是我们女生进了男生宿舍，主要责任在我们。罗马与盛凯是好心，这事不能怪他们。”
女生们都不走了，站在了我们身边，挺着胸脯纷纷附和：“是我们的错。不关他们男生的事。我有点惊讶，望了望身边的女孩们，心里涌过一阵热流，更加激动了。
罗马和盛凯一脸受宠若惊，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下子校长室就像是搭了好几场堂会，咿咿呀呀轰轰隆隆好不热闹。校长被吵得头都晕了，跌坐在椅子上，大手一挥让我们都滚回教室。
最后，我们一个个满面红光、意气豪发地离开了校长室，十二个人硬是走出了八百标兵的气势，雄赳赳气昂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刚刚是受了校长的表彰呢。待我们进了教室，居然还有掌声与欢呼相迎，让人生出一种浴血将士凯旋而归，班师回朝的错觉。
一下课，余仁仁与李天林就跑到我跟前，两脸艳羡，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余仁仁啧啧叹道：“昨夜那么精彩跌宕的场面我居然没有亲眼看到，真是可惜啊。”
李天林遗憾地捶着桌子，大喊：“早知道住校生活这么丰富多彩，我也申请寄宿了。”
呵呵，你俩昨夜要在，带头的肯定是你俩。我嘲笑道。学校该处理的就是你俩了，那更让老熊和领导们头痛了。
“那必须的啊，义不容辞的！”李天林一拍胸脯，又问，“那学校会处理你们么？不会开除吧？”
“你个乌鸦嘴！处理个屁！你没看到陈新也被抓去了吗？我就不信老熊舍得。”余仁仁说。
“她当然舍不得。可是学校怕出事，准备杀鸡儆猴，我怕......”我突然小声了，担心地看着罗马的后背。此刻他拿胳膊枕着头，似乎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都怪我，要不是多事跑到一楼，遇到罗马，他就不会被牵连上了。唉~ 当时我要坚决阻止陈新与他就好了。我突然莫名一阵后悔。罗马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假寐，一头黄发盖住了整张脸，一动也不动。
“你没事吧？”我轻轻戳了戳他的脊背。
“嗯。”罗马没抬头，闷声应了我一个字。余仁仁和李天林对视了一眼，发现有点不对劲，讪讪地回了座位。
“你别担心。学校要是单单只处理你们两个。我们肯定不干的。”我拍着他的肩头安慰着。
“别傻了。这又不是发钱发福利，还能平摊到每人身上。拉上你们，我和盛凯就能处理轻点么？”罗马终于回了头，长发下一双细长的眼睛斜睨着我，满眼的无所谓。
“对不起啊。”我有点愧疚。
“傻瓜！”罗马笑了，伸出爪子将我的头发揉了个稀巴乱。我傻傻笑着，随他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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