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程旌

1、程礼

　　由五号线路到信华花园有一条流浪汉专用的的巷子，那里无时不刻不充斥着难闻的酸臭气一一难以想象的臭气，屎尿味，腐肉味一一有时是猫，有时是人。破败的勉强算是民居的建筑，以及□□老大最青睐的帮派之间处理冲突的地儿。这条巷子不仅逼厌，而且岔路横生，没有一个多年生活在这里的人带路根本走不出来。警察要没个二两翅膀，抓人难说。
　　久而久之，各大势力便暗中观察并选出最容易控制且对这条巷子十分熟悉的“引路人”，以便关键时刻甩开条子跑路。19岁时程礼钻入这条巷子，再出来时已是道上明码标价引路人，也是少有有能力的单干一派，不归哪一方所管，给钱便做。
　　他生了一副好皮囊，白白净净，额前的刘海被随意的掩起，下巴光洁白嫩，撑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就是在大街上指着他说他犯罪，只怕是自己被当傻子看待。
　　程礼肩上背着一个帆布包，扯着两根耳机线晃荡两条长腿闪进巷子，轻车熟路地拐进了一条岔路，果然看见一个男人站在电线杆下，脚边都是踩灭的烟头。“哟，眉哥，今儿这么早呐。“程礼咧出一个市侩的笑容，笑意直达眼底，仿佛他确实对眼前的人充满了敬畏。加快脚步走上前去，不等眉哥开口，先点上支烟恭恭敬敬地递到他嘴边。
　　眉哥满意的点点头，两根手指稳稳夹住烟，道:“别整这些虚的。明晚有一单大票子，接不接”
　　“嗨，那接不接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程礼抬手拍掉眼前的烟雾，露出剔透盈水的黑色眼睛“眉哥您做主就行嘞。”
　　眉哥眯眼笑起来，牵动着脸上的伤疤，让人无端害怕起来。拿烟的手指曲起一根，弹掉一段烟灰，另一只手大力拍着程礼的背，但程礼脸上的笑意却不见减半分。“那成，明晚九点就这地儿，咱酒吧要跟街口那家“人间”谈谈。老规矩。放心，只要做好该做的事儿，不会少了你的。”
　　眉哥口中的酒吧和“人间”都是西街当地两家有名的权色场所，分别是两大势力旗下的产业，更是竞争对手，听说最近似乎死了个人，两家终于矛盾激化.一场械斗避无可避。而眉哥正是酒吧幕后老板的心腹。程礼笑容一僵，心下微微沉吟，没有立刻答话。
　　眉哥没有错过程礼细小的变化，眯了眯眼，道:“怎么，怕了。哼，这种事儿又不是没见过，五年前不是胆子大得很么？还是说，你不愿意”一提到“五年前”，程礼谄媚的表象似乎立刻裂开了一个口子，周身的气氛立马冷下来，眉哥暗暗心惊，这小子自从大了后，总是有意无意带着一缕冷气，让他十分的不舒服，就好像被人掐着脖子。但只一眨眼，程礼又变回那个溜须拍马的脓包了。
　　“哪能呢，五年前那是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程礼眨眨眼，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哪怕了，这单子我接了，明晚九点这地儿啊。”
　　眉哥点点头，心说自己他.妈怕什么，不过20来岁的小屁孩。很狠吸一口烟，把烟蒂往地上一扔，用脚碾灭，手一挥，道:“成，没你啥事儿了，走吧。”
　　“那好，眉哥您忙哈。”程礼松了松拳头，脚跟向后一转，支着两条腿一晃一晃地走远了，背影要多痞有多痞，活脱脱一社会小青年。
　　转身后，程礼的脸立马冷下来，眼底的笑意被大片的阴沉取代。左拐右拐出了巷口，程承第一时间往家赶，手上的烟味让他简直想把手剁了。
　　漆黑的楼道，偌大的房子，仿佛吃人的怪物，没有一丝人气，各种家具一应俱全，却都遮着防尘罩，看着是干净，却无端让人觉出阴森的感觉来。程承使劲把水龙头一拧，大.波的水涌出，溅了程承一身。修长的手指被粗暴地揉.搓.不少地方被锋利的指甲划破，翻出缕缕的血丝，把水染成了淡淡的粉色。等到手指上闻不出一丝烟味，程承满意地甩去手上的水珠，处理好洗手台上的狼.藉，倒出一小杯红酒，点开一首轻柔的曲子，思考刚刚眉哥送来的“一单大票子”，眼底酝酿起深黑的风雨。
　　“‘人间’吗。”程承低头抿嘴一笑，露出两颗讨喜的虎牙。

作者有话说

　　我是不是应该宣传一下……orz开了新文那么……我要去拜锦鲤！告辞！来看啊来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