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大佬攻略》钟敬言

12、学霸你好12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徐清黎好似故意疏远她一般，平常时候话能不多说就尽量不去多说。

　　转眼又是周六。余蓉上午在家写了一上午的作业，下午五六点的时候为了放松便简单收拾下自己出去走走。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五六点钟的天空已经染上大片瑰红的色彩，软软浓浓，风一吹，云朵便也跟着漂浮。

　　她没有根据原主之前的记忆，而是随着自己的感觉到处晃悠。东瞧瞧，西看看，黑色的泊油路在她的步伐之间褪成了灰色的水泥路面，路开始变得难走。旁边有骑小电动的人驶过，车身带人小小颠簸一下。也就一下的功夫，那人开着小电动又稳稳当当向前开去。

　　余蓉从来到人间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着这狭小偏僻的街道。店面与店面挤在一处，天快黑了，也没几家店开了灯光。说是做生意好像又显得更加随意，店里的老板或者老板娘搬张小马扎坐在门口，伴着凉风，扎起裤腿，或是闲聊，或是端着碗饭听人闲聊。

　　日子消磨在时光里，无所谓老去。

　　就连天空仿佛也受到了他们的感染，除了最边缘的地带坠了点黯蓝，其他地方依旧虚虚地亮着。

　　余蓉便是在这里遇到了徐清黎。

　　他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短T，搭配条水蓝色的裤子。余蓉虽然来到人间那么些时候，对于品牌也没有什么研究。可饶是如此，跟旁边店铺的衣服质量对比，她也能猜到这裤子的出处在哪。

　　在徐清黎旁边的是一位矮他几乎半个身子的老太太，背佝偻着，如同枯树枝般苍黄粗糙的皮肤紧紧挨在徐清黎的身上，形成生命最为鲜明的对比。她的头发仿若与许清黎的白T融合成一种颜色，风吹动才能瞧见银丝飞舞。

　　在余蓉的印象中，徐清黎走路总是很快。他需要快点去送餐，需要赶着时间复习预习写作业，他的时间很紧，任务多且繁琐，时间挤得不能再挤，走路似乎都没有慢下来的理由。

　　但跟这个老人走在一处，他却难得慢了下来。一手拎着整整一个塑料袋的东西，另外一手让老人搀扶着。不知道同她在说什么，从余蓉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瞧见老人的干瘪的嘴好像被风吹开一样，空空地笑着。

　　老人好像也在同徐清黎说着什么，但声音太小，很难听得清楚，他半俯着身子，耳朵凑到老人的嘴巴边上。等到抬起头的时候，视线便很不巧地与余蓉凑到了一处。

　　他的目光只在余蓉身上停顿一秒，便又很快流开。步伐虽然没有加快，但态度却与对待街边的陌生人般并无二异。

　　余蓉倒不在意，她还挺开心能在这里碰上徐清黎的。

　　两人隔着一条狭窄的街道，一辆车宽的距离。余蓉边走边挥手，身后有人骑着自行车巧妙与她擦身而过。

　　“徐清黎，徐清黎！”

　　少女充满活力的声音很快便引起了徐奶奶的注意力，她顿下步伐，凑到孙子耳边问道：“是不是有人在叫你啊？”

　　“没有的事。”徐清黎小心翼翼搀着奶奶的胳膊，脑袋转也不转，“估计撞名了，天快黑了，我们早点回家吧。”

　　“天快黑了？”奶奶反问道，后又自言自语，“是了，天是快黑了。风有些凉，好像还带着露。快点回家吧，晾在外面的衣服还没有收。”

　　“好。”徐清黎淡淡应道。

　　奶奶走了几步，却不信任地问他，“你真不认识？”

　　“真不认识。”

　　“徐清黎，刚刚我叫你怎么没应啊？”余蓉的声音巧妙地插了进来。

　　奶奶往后凹的嘴想要憋笑，紧闭的两片唇，被风一吹，更向里缩。

　　他话音刚落，便被人狠狠打脸。

　　徐清黎脸上青白交织，但也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他很快收敛自己的表情，故作镇定地说道：“刚才没听清楚。”

　　“是吗？”余蓉懒得追究他话里的真实性，转身冲徐奶奶甜甜笑道：“奶奶，你好！忘了跟您介绍了，我是徐清黎的同学，也叫许清黎。”

　　“啊——”奶奶来了好奇，一把抓住余蓉的手说道：“你也叫xu清黎？呵呵，还真是缘分！刚才我听到有人喊‘徐清黎’，还问我孙子是不是叫他，结果他说是撞名了。真没想到，这名还真有人撞。”

　　徐奶奶似乎因为这个巧合兴奋地不小心将自己孙子的底掏给余蓉看。

　　余蓉很有耐心地陪着徐奶奶笑，目光飘到徐清黎的身上，朝他做着口型，“没听清楚？”

　　徐清黎视线飘忽，全然当做没有看懂，只是两只耳朵心虚地泛红。

　　徐奶奶性格跟徐清黎全然不同，老太太也许成天在家憋闷了，碰巧徐清黎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又会抛话题又会接梗的余蓉，更是聊到一时半会儿舍不得离开。

　　徐清黎望着越来越黑的天色，拍了拍老人的手，轻声说道：“奶奶，天要黑了，衣服还没收呢。”

　　“对对对！”经徐清黎一提醒，徐奶奶很快便想起了时间不早这件事情，她还是舍不得撒开余蓉的手，关切地问道：“清黎啊，你吃了没有？”

　　“没有啊。”无视旁边徐清黎如同晃拨浪鼓般的暗示，余蓉回答地格外陈恳，并且还补充说道：“唉，我爸妈都出去工作了，一般晚饭都自己出去买回来吃。”

　　“啊！”老太太惊呼，一副不得了的口吻说道：“天天吃外面那怎么能行？难怪手上没什么肉，这都是瘦的呀！以前奶奶没法管，但今天有缘碰到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继续在外面吃快餐。你要不嫌弃奶奶家的话，就跟奶奶回家吃饭。”

　　“奶奶——”在旁边看不过去的徐清黎忍不住开口，“等吃完饭那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回家也不安全啊。”

　　“你说的很有道理。”徐奶奶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说出接下来的话，“所以吃完饭以后就你送她回家好了。”

　　徐清黎：“……”

　　余蓉：“……”憋笑中。

　　浅淡的天蓝早已加深了颜色。街道两边的店铺已经亮起了等，长条白炽或者卵形灯泡，被一根红色的电线牵引着，随着风四处晃动。

　　路灯相继一排亮了起来，水银似的泄了一地。

　　余蓉踩着影子，走在徐清黎和她奶奶的后面，有一茬没一茬与徐奶奶接着话。风带微凉，降了些夏天的燥热。

　　徐清黎的家比想象中更加偏僻。顺着街道走到头有个小胡同，往小胡同里走一段还得继续拐个弯，三两步的距离，便到了一间用土石堆砌的房子面前。

　　外面的房门漆成大红色，只不过年岁久了，漆也斑驳了颜色。门两边贴着两张门神，原本热闹的颜色仿佛加了十层滤镜和虚影，说不出的冷清。门下的杂草从水泥路的破漏钻出，结结实实地生长着。

　　徐清黎越到家话也越少。

　　徐奶奶还是跟之前一样，热闹地与余蓉聊着些不着实际的话题，大抵讲着她那一辈谁谁谁的故事。

　　黑色的大锁马虎地牵住了两片门，真切证明了所谓夜不闭户很有可能是因为里面没有东西可偷。

　　徐清黎先将徐奶奶的手松开，再将手里面买的东西放在地上。往前走了几步，要去开门。大概一时之间失去搀扶的东西，徐奶奶下意识地伸手虚空地朝空气里面抓了抓。

　　余蓉看见，便将自己的胳膊递了上去，握住徐奶奶的一只手说道：“奶奶，徐清黎他刚刚去开门了。我陪着您呢。”

　　“哦哦。”徐奶奶抱歉笑笑，“不好意思让你见怪了，年纪越大越看不见东西，瞧什么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徐清黎正在开门的动作顿了顿，回身转头说道：“奶奶，对不起，刚才我忘了提醒你了。”

　　“唉——没事！这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奶奶笑着挥手，“而且清黎挺好挺懂事的。”

　　徐清黎这才转过头来看了余蓉一眼。

　　那一眼里面包含的情绪太多，余蓉一时半会儿没有看透。她咧嘴笑笑，当做回应。

　　门打开以后，徐清黎便拎着东西按亮了灯，余蓉扶着徐奶奶跟在他后面。

　　视线在里面转了圈，用冷清来概括还嫌色彩过重。大厅墙上敷了层白色水泥，梅雨时节的水迹在上面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脚下踩着灰色的水泥地板，比外面的路颜色要深上许多。

　　大厅最中间摆了张黑色大木桌，年岁可能跟房子一样老了，四条腿的粗细都不大一样。徐清黎依旧背对着她们，问道：“奶奶，晚上要吃什么？”

　　“清黎是客，听她的吧。”

　　徐清黎这才转过脸来瞧她，但目光依旧躲避，没有对上，“想吃什么？”他淡淡问道。

　　“都可以，我不挑的。”余蓉将徐奶奶扶到旁边一个位置坐下。

　　徐清黎听她那么说，也没多答，转身便进厨房。

　　吃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徐奶奶在吃完没多久以后便乏了，嚷嚷着要先睡觉便躲回了卧室里面。

　　客厅一下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旷地安静。

　　“我洗完碗再送你回去。”

　　“都可以。”徐清黎放下筷子，“要不然我洗碗吧，干坐在这里也没人说话太无聊了。”

　　“你洗过碗？”

　　余蓉：“……”

　　徐清黎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碗在他手里转了个圈，“你随便走走，就当消食好了。”

　　他不知道自己随口无心的一句话，给他后面带来一个怎样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