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宴》kaonahsi

4、解救

　　今行在回朝，一如往日的盛况，身为女儿今朝站在城门下迎接。看着排头那骑着英武白马的坚毅男子，今朝更多的是陌生。前世她和父亲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似乎看见最多的是他的背影，两人之间的谈话似乎也少的可怜。
　　说来也可笑，她这一生鲜少感受到感情，最多的是交了几个至交的好友，但也是少的可怜。所以，看见父亲她也没有多大情感变化，但有时候她能感觉到父亲是恨她，这微妙地恨意她从小便可感受地到，她也明白父亲恨她的理由
　　是她带走了母亲，她让他最爱的女人消失。他厌恶她的出现，但却不得不看着她。说实话，今朝并不能理解她父亲这种行为，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为何偏偏执着于私情，世界那么大人又不能光靠爱情活着？
　　这是当她看着扶落为心爱之人寻死觅活时，跟顾宴提出的疑问。
　　顾宴的回答却让她心惊：“你不是不懂，你只是不想爱！”仿佛看透她可笑的外表一般。她以前并不喜与顾宴相处，他太聪明！在他身边总有被看透的风险，但不得不说顾宴这人却是世间唯一懂她之人。
　　今世救助顾宴不光是因救命之恩，更是感谢顾宴前世的坦诚相待。

　　声势浩大，人潮耸动。百姓都想一睹看看那战场上以一挡十的今将军是何种模样，皇帝更是在大殿上等待已久，文武百官摆列两列，表达对今军大胜的喜悦。
　　今行在瞥了今朝一眼，今朝看见上前行礼道：“父亲，行军辛苦，恭贺大胜！”
　　“恩，一切安好？”
　　“回父亲，一切都好。祖母也很想念您。”
　　“恩，上完宴我会去拜访母亲。”说完两厢便沉默了，今家两父女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互相寒暄的。
　　今行在也有些许的不自在，父女两人得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却还像个陌生人一般。今行在知道这孩子想的通透，看出他因为秀梅的死表达出的厌恶，母亲也曾批评过他。可当他想去挽回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已经如陌生人般客气了。看出今朝对自己的排斥，今行在便也不再强求。
　　庆贺的宴会是今朝呆过最无聊的地方，陪了一会今朝便受不了跑了出来，想着这么早回去准会被祖母责骂还不如去看看顾宴，顾宴只是一个小小的世子还没有资格参加宴会，在加上他年龄过小就被留在了王府中。
　　想想自上次离开，她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看见顾宴了。不是不想去，而是被许多事情绊住了手脚，她想用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将顾宴要到自己身边，但她终究只能护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她需要让顾宴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她是否可以改变五年后顾宴的命运。
　　“郡主，端王府到了。”
　　“不必禀告了，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今朝从大门悄悄地拐进顾宴的院落，她是偷跑出来的这时候惊了外人着实有些不妥。
　　站在荒凉的小院里，今朝忍不住感叹道，顾宴这小日子是得过得有多苦啊，竟被一个侧室欺负到这种地步。
　　随着脚步的渐进，今朝却听见隐隐的啜泣声。今朝跑过去踹开顾宴的房门，看见床上鼓起一个小包。今朝一把掀开被子，却被里头人的情况吓了一头跳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男孩身上没有块好的地方，全是被打的青紫。脸上更是还有破裂的血痕。
　　看见顾宴的模样，今朝惊怒万分：“是谁？！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该死的！是哪个混蛋有那么打胆子敢打她今朝的人。
　　心疼地轻轻抱起还在哭的顾宴，今朝轻声问：“宝宝不哭了，不哭了。告诉姐姐是谁干的。”
　　“今朝姐姐，是你吗？”不敢相信的抓着今朝的头发，怕这是自己痛极出现的幻觉。
　　看着顾宴这幅模样，今朝真是再也说不出来了，她今天要是再把顾宴留在这个吃人的地方她就是个猪。
　　怕是碰痛了顾宴，今朝轻拍着怀中人的肩膀：“是姐姐，顾宴，姐姐这就带你走！”
　　说着直接带着顾宴走出院落，还没到大门。两人便被一群人围住。为首的一位衣着华绣的美貌妇人，一脸的傲慢和轻蔑。
　　“谁允许你们随意离开的！这里是端王府，不是大街上！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了！”
　　今朝不想闹事，：“是北阳郡主命我们来接朝阳世子过府的。”
　　哪想女子并不领情，轻蔑地嘲讽道
　　“那北阳郡主真是不知廉耻，竟光明正大的来我端王府要人。这小子留在王府还有点用。要不然呐直接就打包送给那郡主也不是不可。告诉你们郡主朝阳世子病恙不适合去拜访回头我们自会送上歉礼！”
　　“端王妃，我们郡主要人没有要不到的！还望端王妃做个情谊。”
　　“笑话，我为何要给个小孩子面子！”
　　面对对方嚣张跋扈的样子，今朝不再说什么了，但看着顾宴伤痕累累的样子就这样放过她们似乎太简单了。

　　“是你打的他吗？”
　　“是我又能如何，这种卑贱之人若非留着他有些用处。你觉得他能活到现在吗？”
　　“那只手？”
　　“什么？”
　　“我问你是那只手打的他.。”今朝的声音压得极低，显然已是怒极了。
　　那妇人没有答话，她感觉到一丝危险。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上的剧痛已让她煞白了脸庞。
　　今朝竟将那妇人的整个双手都砍了下来。
　　“啊！！！！！！啊啊！！！！！”
　　今朝没有理会，只是低头问向顾宴：“那些人也都打过你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今朝握紧手中的剑。柔声对顾宴说到：
　　“宝宝，把脸靠在我怀里。一会的场景你不适合看。”
　　“恩”顾宴乖乖地把脸埋在其实他并不害怕，他更想看着那些人痛苦的场景。
　　今朝今日本不想搞成这个样子，这是她首次杀人。虽说前世她杀人无数，但她依旧不想凭白造杀孽。但这伙人或许是罪有应得，今朝并不留情。手起刀落便结果一个人的性命。
　　那妇人匍匐在地上，脸色煞白。
　　“你是谁？！你可知道这是那哪里容得你在这放肆！”
　　“萧王妃，我早告诉过你，顾宴是我今朝要罩着的人。你还敢这么对他，你是找死吗？！”今朝冷酷地说道。
　　“你是北阳郡主？！你为何会到这里来？！你不应该在皇帝的宴会上吗？”
　　“我在哪不重要，萧王妃若是皇上知道你这般对待五王爷的子嗣，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不会放过我又怎样了？！不过是个贱妾之子，犯得着所有人都护着他吗？！你们是瞎吗？！他这样的人值得你这样护着吗!北阳郡主！！！”萧丽失控地大喊着
　　“你们总有一天会后悔的，今朝，记住你今日救得是条蛇，总有一天你会被他咬得遍体鳞伤吗！！！！”
　　“今朝，你记着！！！！！总有一天你会因为他下地狱的！！！”萧丽凄怆的声音响遍整个王府。
　　今朝径直抱着顾宴走出端王府，并不理会后面的疯人疯语。今朝在心底冷笑着，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遍体鳞伤又算得了什么。。。。。

　　一轮明月悬挂高空，几点疏星在周围点缀着，今日是今行在得胜归来，大街小巷的人都去锦都附近庆贺，以往热闹的街道显出了几分清冷。
　　“姐姐，你也觉得我是罪孽吗？”突如其来的疑问在寂静的街道有些突兀。
　　今朝没有答话，她不知道如何回到，上一世的顾宴确实不是好人，干的一些事情也让她不喜。但并不妨碍她将他当朋友。
　　“那姐姐也觉得我会害你吗？”
　　“你会吗？”今朝轻轻地问。
　　“我不会！！！！我绝不会伤害姐姐的！！！！”
　　不，你会的。顾宴我在你心底远不会那么重要的。。。。。。
　　今朝抚了抚顾宴的头发，笑着说道：
　　“宝宝，当然不会害姐姐了！姐姐当然相信宝宝啊！”
　　顾宴仰着头，用漆黑的眼看着她。她真的相信他了吗？那他为什么看不见她的真心呢？不过又是一次逢场作戏，那他还有什么可以夺走呢，明明已经一无所有了。。。顾宴在心底默默沉浸。

　　今家大宅，通红的灯笼高高悬挂在房建上，让肃穆的建筑多了一丝温情。
　　今朝回到家中后，将顾宴安排救治下去之后便来到祖母身边。
　　古朴的屋子里，早早地点燃着沉木的香薰，高敏静静地坐在左边看着一本《周易》。今朝径直走向祖母，跪在地上。
　　“祖母，孙儿干了错事。希望祖母责罚！”
　　“可是为了你救过来的那个孩子？
　　“是的，孙儿今日冲动了干了错事。望祖母可以原谅孙儿。”
　　“朝儿，我是你的祖母，我了解你你不会凭白无故去救什么人，更不会凭白无故的杀人。你今日做下这等杀孽，你想干什么？！”高敏气愤地将手中的书扔在地上。
　　“祖母，朝儿今日救下朝阳世子。那么孙儿以后护着他！”
　　“胡闹，你能护他一辈子吗？！你要记住你是今家的人！！！你的行为代表今家的立场！！你视你父亲为何物？！你视今家为何物？！”说着说着显然已是气急高敏将手中的杯子扔向今朝，一道血痕出现在今朝的头上。
　　旁边的老奴忙上前制止，悄声劝导着“老夫人，消气啊！小姐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理由的，我们听她解释就好了，何必要动手呢。＂
　　今朝在旁边静默无声，看着孙儿受伤了，高敏也找回了些许理智。
　　“好好好，今朝我今天就听听你救那个孩子的理由。”
　　“祖母，顾宴于孙儿有救命之恩。孙儿无法任由他在端王府受难。孙儿想过的，父亲刚刚得胜回朝正是盛宠之时，可这盛宠可以得到几年。。。。。更若是父亲战死沙场，我今家在无人可继，祖母可曾想过那时我今家会是何种的遭遇。朝阳世子是端王爷的独子，就算他在不受宠但他依旧是皇族血脉。皇帝与端王爷是至亲血脉，皇上不会高兴于顾宴的死亡。”
　　＂祖母，我今日救下顾宴也是为今家谋一条后路啊！！！！”说着同时匍匐在地。今朝神色平静，顾宴需要一个在她家的理由，需要一个可以让他获得庇护的理由。

　　高敏思索着今朝的话语，不由地暗叹着其的远见。今家现在看是风光无比，但谁知今家人丁凋零到何种地步，孙儿辈只留下一小女。而自己的儿子也在战场上拼杀，今家真是要无人啊。。。。
　　对于今家的命运，顾宴这不失为条好路。
　　高敏叹了一声，无奈地说道：“朝儿，就算如你所说。你可曾想过后果。顾宴皇上或许不会怪罪，但你行吗？你杀死端王府家仆数十人，更是砍伤端侧妃。你这是在藐视皇家的威严啊。。。”
　　“祖母，不必担心，孙儿已有对策。”
　　“好吧，好吧，等你父亲回来。你跟你父亲解释吧。我不管你了。”高敏无奈地将人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