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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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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吧，我爹娘都不在了，天下之大哪里又有我的容身之处呢”，昭华看似随意地说道。
看着小莲惋惜又心疼的表情，昭华微笑道：“没事，小莲姐，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走吧，该去准备午饭了，别让世子等急了。”
她们的对话不想却被屋里的朱高炽听到，这种灯会他以前经常去，也算挺有意思的。而当想到昭华可能从来没有机会看到时，他的心里不禁涌出一丝同情，也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吃过晚饭后，昭华依旧照例来到朱高炽屋中伴他读书，以及端茶送水磨墨这等磨人的活，不过唯一的好处是空闲时自己能够随便进来看书，接触更多古人的智慧。
待昭华准备好茶水后，朱高炽发声道：“阿昭，本世子今晚想出去欣赏灯会，不巧阿平出门执行任务了，就由你随本世子外出陪同。”
昭华不禁在心里嘀咕：“我现在的身份对外面的事情人生地不熟的，他为何不去找小莲她们，难道他已经开始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
昭华不敢推辞，唯恐引起朱高炽的不悦。这时朱高炽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件与昭华年龄相仿的男装递给昭华，昭华在心中更是认定今晚的外出是朱高炽早已谋划好的，不由得更加谨慎。而此时昭华的神情落在朱高炽的眼中则是对即将要参加灯会的期待与紧张，他突然嘴角上扬，对自己的这个做法甚是满意。
天色渐黑之际，昭华在朱高炽的帮助下乔装打扮成男子的模样，两人随即悄悄溜出王府，向着目的地大步走去。
这时，十七岁的朱高炽还没有倾心于十一岁的昭华，只是把她当成妹妹般，同情她、喜欢与她相处。十一岁的昭华也没有与他决裂，她只是准备暂时留在王府，找出证据查明真相。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集市中央，昭华看到如此热闹的场面，也不由得感到新奇。
她不禁想起以前在赵家时，虽说自己去书院时能够出门，但在书院里的名字还是另起的，平常时间爹爹都是找人看守自己，不让自己像其他姐姐一样出门。
家里出事的一个月前，自己偷偷问三哥其中的原因，三哥叹息地说道：“小九，现在也是时候让你知道原因了，你出生时曾有一位算命先生说，在你十岁之前知道你的存在的人越少越好，否则你难以活过十岁。爹爹听完后非常震惊，不愿相信，但他怕你出事，所以这么多年来，外面的人很少知道你的存在。”
走着走着，昭华好奇的看着不远处的投壶，朱高炽看到后心里明了地拉着昭华往那边过去。只见好多人围在亭子周围，一张方桌放在亭子的中央，方桌上放置了铜壶，箭矢供百姓娱乐。旁边几名壮汉跃跃欲试，而等到他们上前投掷时，才发现并不是像自己想的容易投进去。
等到人群散去时，朱高炽来到方桌前拿起箭矢，退到线后轻轻松松地投进去了全部的箭，昭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小爷我这么多年练得射箭本领可不是白练的”，朱高炽一脸得意地炫耀道。
“阿昭，来，你投几次试试。”
昭华上前拿起箭找好角度，刚一离手却发现箭好像不听自己使唤似的猛地往壶后冲去，结果箭掉到了河中。再来一次时，昭华因力气太小投的又太近了，箭还没靠近铜壶就从方桌上掉落了下来。
这时昭华一回头却发现朱高炽在旁边尽情大笑，待看到昭华幽怨的眼神时，他来到昭华身边打趣说：“看来阿昭的这双手还是只适合研墨端茶，对了还有绣花。”
昭华知道他这无赖的性子又要上来了，转身要出亭外，朱高炽见状拉住她，把一支箭放在她手上，低头俯身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掷箭便落在了壶中。
未等昭华开口，他就开始给昭华讲解要领，此时昭华也不好辜负他的好意，便仔细的听着。
终于在多次练习下，昭华已经能够将一半的箭矢投进铜壶中。离开亭子时，朱高炽说道：“阿昭，你的手腕早该酸了吧，还那么不知疲倦，下回有机会带你去体验真正的射箭。”
“世子，这恐怕不妥吧，容昭只是下人，今日之行已经是违反府中的规矩了”，昭华极力推脱道。
“好像确实不妥，不过你以后可是要经常给本世子研墨端茶，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行呢，万一你给本世子端茶的时候手酸了，茶水洒了烫着本世子怎么办？”朱高炽一脸担忧的样子说道。
“世子说得对，是容昭考虑不周。”昭华竭力保持脸上的笑容，无奈的在心里想到这厮可真是越来越无赖了。
看着昭华最终答应下来，朱高炽一脸得意的大步向前迈去，沿途两人猜了一些灯谜，赢得了几盏花灯。
正当他们拿着花灯向湖边走去时，人群中突然一阵骚乱，大家挤作一团争先抢后地往湖边跑去，两人瞬间就被挤散了。
这边的昭华被人群挤到了一个亭子边，待到昭华站稳往亭中望去时，发现亭中的一位黑衣少年，正看向自己嘴角上扬，昭华心想难道自己以前见过这位公子，不然为何他会莫名其妙的对着自己笑呢，可是也不对啊，自己现在可是男子的装扮。
糟了，他看上去相貌堂堂，不会有断袖之癖吧。正当昭华独自暗想时，没想到黑衣少年早已走出了亭中。等到昭华回过神的时候，黑衣少年早已不见了踪影，反倒是朱高炽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已经找了过来。看他急喘喘地跑过来，昭华突然发现他有一丝丝可爱，也不是那么可恶了。
“世子为何跑得如此急，可是湖边出了什么事情？”昭华不禁担忧地问道。
“只是湖中心忽然驶来了一个歌舞坊，百姓们一时好奇都涌过去了，现在湖边都没有人放花灯了。阿昭，正好趁现在没人我们过去许愿吧。”
昭华随即跟他来到雁栖湖边，手持刚才猜灯谜赢来的花灯。花灯离手漂在水中时，昭华一时陷入了沉思，她竟有点羡慕水中花灯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阿昭，老人们常说新年前放花灯时许下的愿望，更能在新的一年中快快实现，你跟我一起试试”，说完他闭上双眼，双手合拢，神情变得肃穆，昭华见状也与他一般。
待昭华睁开眼睛时，发现朱高炽竟然还在许愿，不由暗想他是不是把未来几十年的愿望都一并许下了。这时朱高炽也慢慢睁开眼睛，发现昭华正在凝神望着放出的花灯，不由惊叹道：“阿昭，你许愿怎么如此之快。”
昭华简直想向他翻个白眼，明明是他自己许的多。但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这厮估计又会想出新的法子来折磨自己。想到这里昭华只好强笑道：“容昭独身一人于世，只求活着便好，并无其他奢望，这愿望也便少了些。”
朱高炽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问话的不妥，忙安慰道：“放心，你还有本世子呢，以后无论出了什么事本世子都罩着你。”
昭华听完心里一暖，报之一笑，心想在朱高炽的心里恐怕是把自己当成妹妹了。只是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了定呢，至亲至爱的人在权势面前是珍宝还是蝼蚁，都是未知，况且自己呢。
回到府中已经将近二更了，回屋时昭华本想把身上的男装还给朱高炽，不料他却回答说以后昭华可能要经常穿上这身衣服，要昭华先拿着。昭华不由哀叹，现在当个丫鬟都如此难了吗。
洪武二十九年二月，宁王向朱元璋奏报说近来胡寇在边境多次出没，恐有战乱之患。朱元璋得报后令燕王朱棣率领精兵沿河南北巡视胡兵，随宜掩击。
这边朱棣接受完老爹的命令后，也随即清点好军队，准备出发。出发之前，他决定这次带着两个儿子，朱高炽和朱高煦，这次出行也算是对他们的一次磨练。
朱高煦在听完朱棣的决定后，高兴至极，想着自己平常苦读兵书，如今终于可以发挥用处了，有一番作为了，这次看他朱高炽如何比得过自己。
而这边朱高炽听完消息后，与朱高煦盼望着战争不同，他忧心的是一旦战争打起来，又有多少百姓和士兵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昭华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也将原因猜了个大概。朱高炽平常尤爱读儒家经理，对战事兵法知之甚少，此次之行对他来说是处于劣势。
此次出行路途遥远，朱棣特别允许每个院里派出三名下人沿途伺候，朱高炽索性带了平常做事比较机灵的阿平、小莲和昭华。
阿平经常外出任务对此等场面不慌不忙，昭华从未出过燕京，此次出行的很大原因也是为了接近朱棣，对此次远行更多的则是期待。
但反应最激烈的可谓是欣喜若狂的小莲，从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她就开始不停地收拾东西，就差把花草树木搬过去了。直到听见昭华说这次所有人都要骑马，她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来，一脸纠结得把收拾进包袱里的无用东西拿出来，但随后却又装了进去，昭华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只好随她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黑衣少年对着昭华笑其实是因为，昭华刚开始两次投壶的极端情况都被他看到了，后来又看到昭华被朱高炽威胁吃瘪的样子，感到可爱有趣。
当然，我们的男主并没有认出小昭华是女孩子啦，今天的这一笑可是被以后长大的昭华抓住小辫子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