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柯南 她的外援》杜耳语

18、第十八章

　　第二天清晨，风间转醒的时候，安室透正歪在墙角打盹。

　　男人的半个身子都靠在床上，风间的动作震动了床垫，他一下子醒过来。

　　安室透还有点困，先抬头看看时间才伸手揉揉眼睛。

　　早上6:00整，风间知道他不打算去波洛上班了，自己从床头柜上拿过来体温计。

　　“37.5摄氏度，已经退烧了。”她挣扎一下坐起来，舒动舒动躺脆了的身体，轻轻推推安室透，“哥哥快去补觉吧。”

　　安室透没接话，他顶着一头有点乱的金毛，晃荡出去又晃荡回来，手里捏着两块糖，端着一杯热水。

　　“来，吃了它。”他说，“你嘴唇颜色太白了，夜里吃得少，估计是低血糖了。”

　　风间攥了攥自己刚从被子底下拿出来的汗津津的爪子，嫌弃的皱皱眉头，就着安室透的手把糖吃了。

　　她几个小时没喝水，高烧耗下去的水分格外多，连带着嘴里都是干干的。

　　安室透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痒意从手臂上一直钻到心里。

　　他不自在地把之前拿着糖的右手背到身后，把左手里的杯子递给风间。

　　风间托着杯子底一饮而尽，像一尾窜进水里的鱼。

　　安室透走出女孩子的房间，在门外时脚步停了停，摩挲摩挲右手，朝厨房走去，脑子里全是风间重光从他手里吃糖的样子，乖乖巧巧的。

　　倚在枕头上刷手机的风间重光对此一无所知：她现在只想拖着病得软趴趴的身子去洗个澡。

　　 

　　安室透简单地做了点好克化的——风间脾胃虚，他自己一夜没怎么睡也不适合吃那些油腻的。

　　风间坐在床沿上，一小口一小口地扒着饭，透着白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嚼得特别精细。

　　安室透看得眸子颤了颤，低头瞅自己手里那碗，突然觉得没放什么油盐调料的清淡早饭比预料的更好吃。

　　用过早饭，风间到底还是从床上爬起来了，主动请缨要刷碗。

　　安室透没说话，站在洗碗池前瞪了她一眼。

　　收到公安警察暴击的风间重光猫到冰箱后面，不一会儿瑟瑟缩缩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眼巴巴瞅着洗碗台。

　　安室透没脾气了，心里想着倒是可以让小姑娘略微活动活动，抄起手巾擦擦手，把战场留给了风间，自己听话地去补觉了。

　　风间刷锅洗碗，顺手把厨房和客厅拾掇了一遍，趁着安室透关上门睡觉的时间把澡洗了。

　　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上午九点。

　　正吹着头发的时候，手机响了。

　　风间一开始没听见，不过打电话的人很是锲而不舍，足足等到风间吹完了头发。

　　毛利兰？看着手机，早就请好假的风间有些不解，上课时间给她打电话？这事情由世良做大概还正常一点。

　　信号一接通，毛利兰焦急的声音从他的右耳朵瞬间穿透到左耳：“小光你还好吗！”

　　“我在家，很好。”风间攥着电话摸到窗户边上，把窗帘掀起一个小角，外面依稀可见一两人影，应该是便衣的警察，“学校出什么事了吗？”

　　毛利兰是和老师找了借口在课上偷拿了手机溜出来的，她这会儿躲在厕所隔间里：“三年级B班有个女孩子没有来，小世良那边有得到消息，说是昨晚被枪击住院了！”

　　风间心里多少想法百转千回，一时竟没说出什么来。

　　小兰有点急了，她都忘了说之前瞒住风间的恐吓信的事情：“总之，你在家里不要出门，谁也不要给开门！我已经给爸爸打过电话，他会想办法的！”

　　风间重光有意让小兰别那么担心，只是出于安室多重身份的顾虑，她还不能把这边的做好的布置透露出去。

　　“犯人盯上的应该不止我和那个女生，目标人数有可能大于2。小兰你不要慌，让叔叔和警方盯紧其他人才是要紧事，我在家里不出门应当没有大碍。”

　　小兰犹疑着挂了电话。

　　风间攥着手机吐出一口浊气，一抬头才看见安室透就站在盆栽那里。

　　“安心吧，警方已经在行动了。”他走过来点点风间的眉心。

　　拧成一团的浅色眉毛舒松开来，风间重光眨眨眼睛，还不太适应这种略有些亲昵的动作。

　　安室透觉得好笑，又有心逗逗小姑娘，不但没退开反而更凑近了一点，伸手揉揉风间的头发。

　　风间重光的发质偏软，发丝还很细，刚刚吹干呈现出蓬松的状态，手感特别顺滑。

　　安室透的手顿了顿，没好意思跟揉大尉一样揉太长时间，脸上隐隐约约流露出惋惜。

　　风间重光持续懵圈：今天安室透是怎么了？

　　安室透没好意思说我只是想呼噜呼噜你的金毛，眼睛飘飘地假装去处理正事。

　　风间在他背后翻个白眼。

　　 

　　安室透进来这一搅和，风间重光倒是把之前的烦忧忘了大半，不断吐槽着去赶自己的画稿了。

　　安室透这边没闲着，忙忙碌碌，出了个门，外加几个邮件和电话搞定待办的两个案子。

　　一回身就望见坐在窗台上的风间重光。

　　小姑娘小他十多岁，这会青春年少，白嫩的脸被明晰的日光扫下来，以他的目力可以清楚地辨出细碎的茸毛，整个人都笼上一层暖黄的风间不太淑女地翘着脚，画板用手臂揽着抵在腿上，垂下眼帘想得入神。她的小臂没被光打着，在阴影里显露出病态的苍白，薄薄的表皮组织下有纤细的青色血管。

　　风间重光后背就是阳光，被晒得暖洋洋的，热流驱走接了电话之后骨子里埋进的阴冷感，她没忍住捏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啾！”

　　安室透看她发出一声小小的气音，被皱鼻子的样子萌得不要不要的，心底有那么不知名的一角软软地塌下去，慢慢溢出来的都是小姑娘娇娇气气的模样。

　　安室透自己不觉着，可他着实凝视许久。

　　风间重光只觉得明晃晃的视线刺得她有点坐立难安，后脊梁上紧张地汗都下来了，一边寻思自己是不是仪容上哪里不妥，一边抬头瞪了一眼盯着她不动地方的安室透。

　　这直勾勾的一个瞪眼在安室透脑子里回放的次数不多，也就十来遍吧。

　　他反应反应，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是不太绅士，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家妹子怎么看怎么娇俏，多看一会儿倒也——算不得什么？

　　想想这逻辑没什么不对，但他就是莫名地有点热血上头，冲风间笑笑便走开了。

　　这会子也到了正午，他没闲着，那双骨节修长的手在厨房捣鼓半小时，袅袅的香气就把窗台上的小馋虫勾到身边。

　　风间笑弯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哼着歌摆着碗筷：喜欢的人就陪在自己身边，洗手作羹汤的氛围无比温馨，她简直不能更开心了。

　　身后的身影欢快地飞来飞去，颠着炒勺的安室透心里仿佛冲开了糖浆，嘴角随着高高扬起。

　　这时候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个人就这么让他放在心上一辈子。

　　风见裕也的电话是在兄妹俩收拾厨房的时候打过来的，安室透走到阳台上才选择接通。

　　风间重光一边刷碗一边瞟着阳台，估摸应该是昨天晚上那个狙击手的案子，刻意避开她，大概是不想任她卷进更深的地方去。风间把洗碗手套放好，洗洗手，准备躲到推拉门后面偷听。

　　安室透若有所觉，举着电话还不忘回头给胆子越发大的小姑娘一个“凶狠”的眼神警告，当然没什么威慑力就对了。

　　无辜地嘟嘟嘴，风间只好放弃自己的偷听大业，灰溜溜地回了自己房间。

　　 

　　把小姑娘赶走的安室透这会子还是挺心虚的：风见打电话过来确实是汇报案情的，但并不是案件调查的报告，而是预备结案的报告。

　　由于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智囊）的介入调查，狙击案在48小时内基本可以算作结案。

　　狙击手是退役的特种兵。他的女儿在初中时期遭遇校园暴力，患上抑郁症后在去年自杀身亡。犯人在今年退役后迅速追查当年的校园暴力事件，决定为自己可爱的女儿复仇。昨晚和今天上午被枪击的三个女子高中生都是参与那几场事件的施暴者。风间重光这边则完完全全是个误会，她只是在某次事件中阻止施暴，被调查的侦探误认为也是施暴者一员，所以犯人才会盯上她。

　　安室透耳朵听着汇报，脑子却仿佛在神游，恍恍惚惚地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心里面有点没着落。

　　“主犯已经逮捕，但是依旧考虑有从犯存在，所以在医院抢救的三名高中生以及没有受伤的一名高中生还是有被加害的可能，米花警署和东京警视厅已经下派警官进行保护了。”电话那头，风见这样做了收尾。

　　安室透挂断电话，蹲在花盆旁边拨弄自家的小芹菜苗。小风间对于如何应对来保护她的警察这项工作已经非常熟悉，完全不需要他的支援。让他真正放下心的是风见给的从犯出没的提示：可以让小风间再在这里多留几天——

　　！！！！！！！

　　端各种枪都稳得不行的安室透先生突然间一个手抖，没控制住力气，揪断了一根芹菜的小苗苗。

　　我刚才想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里？

　　总觉得自己脑子里多了什么有点羞耻的东西，安室透都顾不上惋惜手里可怜的芹菜，拼命地说服自己绝对不是那么想的。

　　再度摸过来的风间重光颇有些遗憾地发现安室哥哥已经结束了她想窃听的重要通话，正捧着一根碧绿碧绿的芹菜苗发呆。

　　因为芹菜苗断掉而分外沮丧吗？风间心里快笑翻了：真的是太可爱了！她亲昵地上去拽拽安室透的金发，然后双手搭在男人的肩上探头看栽着芹菜的花盆。

　　脑子里还捣鼓着一堆乱七八糟想法的安室先生瞬间绷紧自己的肌肉。

　　没发现任何端倪的风间·宝宝·重光甚至还捏了两下，问安室透：“哥你的训练计划莫非又增加了？肌肉感觉比前几天更硬了诶。”

　　蹲着的安室先生：“……”所以小风间你可以赶紧松开它吗？它并不想绷得更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