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由我守护》醉辞歌

2、第2章

　　周末，许澈盯着屏幕上银行卡的余额发呆。才九月初，刨去交学费、买校服、买资料的钱，就剩一百五了，幸好假期打工存了点，要不然都要透支了。高中生的开销当然要比初中生多得多，正是长身体的阶段，光是伙食方面的开销就要上涨许多。怎么办呢，光是靠假期打工已经不行了，可平时要上课，只能晚上去……等等，晚上？许澈灵机一动，这个工作应该挺适合他的。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许澈徘徊在X市的热闹街道上。才10点，成年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看着一座座高楼大厦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鸣笛从自己身旁开过，情侣牵手在步行街漫步，时不时相视一笑，许澈突然鼻子一酸。“哥哥哥哥，能不能帮我们拍个照呀？”许澈低头，是一个小男孩，正拽着自己的衣角，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注视着他。许澈接过手机，挤出一个笑容，是他的招牌式笑容：“好啊。”对焦，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笑得特别开心的一家人，有点忍不住了。“好啦，拍好了。”许澈把手机还给小男孩，逃也似的跑了，根本没听见身后的谢谢。
　　他跑进一个没有人的巷子，蹲在角落放声哭了起来。他从来都没有和父母一起逛过街，去游乐园，甚至照过一张合照。现在他连母亲的样子都已经记不起来了。从来都没有享受过母爱的他在母亲走后，明显感觉到父爱也淡了不少，父亲每天都喝酒度日，浑浑噩噩，唉声叹气，很少关心他。可就是连这样的一个父亲，也离开他去了天国。舅舅看他无父无母，每个月可怜他给他两百块生活费，就因为这少得可怜的两百块看了舅妈不少脸色，她也因此跟舅舅吵了好几次架。许澈和舅舅说过，不要这些钱，生活费自己想办法，可舅舅还是照旧每个月打在他卡上。
　　许澈擦干净残留在眼角的泪水，笑了笑：“别哭了，一会还要去找工作呢，哭丧着个脸谁要你啊。”他走出巷子，殊不知黑暗中有一双狼一般冷漠的眼睛注视了他良久。
　　他走进一家酒吧，找到老板：“老板您好，我看到店门口的招聘信息，你们这里还缺酒保吗？”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了：“酒保？哦~我们已经找到了，不需要。但是缺一位服务员，我看你身材挺好的，长得也不赖，要不要考虑一下？”许澈一听激动坏了：“可以啊，现在就可以上班！”老板挥挥手：“小辉，带他去换工作服！”
　　“你怎么会来做这种工作？我看你也只是高中生的样子吧？”那个名叫小辉的年轻人问道。
　　“这种工作？我觉得还好啊，生活所迫嘛。”许澈尴尬的笑了笑。
　　“呐，工作服。穿好以后就去工作吧，1069号包间。”年轻人叹了口气将工作服扔给他，“小子运气还挺好，刚来就被客人给看上了。”小辉小声说道。

　　许澈快速穿好工作服，走进包间，笑了笑：“你们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过来，”其中一个胖女人用戴着戒指的手给他打了个手势，“坐在这。”
　　许澈过去坐好，另一个女人笑了，对胖女人说道：“近看更帅气了呢，嘿嘿。”
　　“就是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帅哥。”胖女人伸出胖手摸了摸许澈的脸颊，让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另一个老女人也把手搭在许澈腿上，娇嗔道：“别害羞嘛小帅哥，嘿嘿。”许澈瞬间明白小辉口中的“那种工作”指的是什么了，马上站起身想出去。却一把被那个胖女人拉住压回沙发上：“想跑？没门！”说着就看到那个肥的流油的胖脸在眼中逐渐被放大，胖女人噘着嘴靠近许澈，他挣扎着，奈何胖女人太胖了，让他根本起不来，胳膊还被另一个老女人抓着。
　　就在这时，门被一脚踹开了，映在许澈眼中的是那个桀骜的身影，是俞正阳！俞正阳一脚踹开压在许澈身上的胖女人，老女人也被吓呆了，在俞正阳充满杀气的眼神下缩回了手。俞正阳一把牵住许澈的手跑出了那家黑酒吧。跑出了好远，许澈喘着粗气：“停……停一下，他们追……追不上来了。”
　　“为什么去做那种工作？”俞正阳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是那种工作啊，老板只……只说是服务员，而且我只是去应聘酒保的。”许澈看着俞正阳的眼睛，感觉脸有点发烫，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跑得太拼命了。
　　“酒保？走，我带你去一家酒吧。”
　　“哦。”许澈跟在俞正阳后面。
　　……
　　“你是叫许澈吧。那天……谢谢你。”良久，俞正阳放慢脚步，开口。
　　“啊？什么？”
　　“开学那天，你跟你同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许澈瞬间脸红了，“哦……哦，没……没关系的，换做是谁我都会那样说的。”
　　“我的确是走后门进S中的，但我一点也不想上学，是我爸逼我的。”
　　“怎么能不上学呢，我跟你讲……”许澈絮絮叨叨开始给俞正阳讲一些人生大道理。最烦别人啰嗦自己的俞正阳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讨厌这人跟自己说这些，他低头看着身旁的人，笑了。许澈抬头，和俞正阳四目相交，又脸红了：“你……你干嘛看着我傻笑啊。”幸好这是晚上，他看不见，许澈暗自庆幸，发现自己今晚特别的反常。
　　“没什么。”
　　“今晚……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就玩完了。”
　　“哈哈，傻子，被骗了都不知道，真蠢。”
　　“你说什么！！诶，不过我发现你没有看上去那么坏啊。”
　　“呵，那是你没有见过我坏的时候。”俞正阳冷笑了一声。
　　“哦……”

　　“到了，我说的酒吧。”俞正阳突然停下。
　　星月酒吧？许澈观察着这家店，特别豪华，会要他这样的高中生当一个酒保吗？他跟着俞正阳找到这家店的经理：“我是带他来应聘酒保的。”
　　“酒保？已经不需要了啊？”经理看上去有点疑惑。
　　“嗯？”俞正阳看着经理，皱了皱眉头。
　　“哦哦！酒保是吧，对，刚好缺一名，哈哈，你看我这记性。”
　　“行了，你以后就在这里上班吧。”俞正阳又对经理道：“明天再让他来。”
　　俞正阳转头看着许澈的眼睛，人如其名，一双清澈的双眼，不沾任何浮世的陈杂，干净的像是一汪没有被污染的清泉。莫名其妙让他心头一紧“我们走吧，都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
　　“没关系，我自己走就行了。”
　　俞正阳看了一眼停在店门口的路虎，叹了口气：“这是命令不是商量，走吧，打的回去，你家在哪？”
　　“哦……在华盛路口那里。”
　　“顺路，我家在你家上面一点。”

　　……
　　目送许澈离开“师傅掉头，去麒麟湾。”坐在车上，俞正阳闭上眼睛，又浮现出许澈笑着跟自己说谢谢的样子，竟然觉得有点可爱，黑暗中微微上扬的嘴角，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许澈回到自己那个小家，这是父母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虽然很小但是很干净，井井有条。他躺在床上，又想起俞正阳踹门进来以后那个高大的身影，让人很有安全感。这是第一次这么晚出门不是自己一个人漫游在大街上，还有人送自己回家，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让他不想失去，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让自己很踏实，也会忘记所有烦恼。想着这些，许澈渐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