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猫神》厌夏123

13、审判

　　“孩子。”声音如洪钟般贯彻耳膜，他头痛欲裂，脑袋一片空白。
　　“你可知你有何过错？”红袍人不知从何时抽出一把木柄素剑，剑尾锋利成光，在孩子面前用力挥过，每一处幻化成一个个不同的景象，里面每个景象都是各种不同的人，他们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每个人的脸都似乎是在痛苦的扭曲狰狞着，还有些甚至五官流着血，血污衬着他们的脸越显得诡异惊悚。
　　男孩琥珀色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致，惊恐地捂着自己的嘴，他只觉得空白的脑袋里炸雷般轰隆隆的一声声响着。
　　那些人，他都认识啊。
　　后花园里和蔼的花匠和他那与自己差不多年纪大的小孩童童，那个常常给他带水果糖的女佣大姐姐，露姨，白管家……
　　平日里那些亲近的人们以最痛苦可怖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这还不是最后。
　　最后的景象，是母亲美丽的脸庞被猛兽撕碎，父亲像傀儡般面无表情走上绞架。
　　“这是未剑，能预言未来，孩子，你是刚刚这一切的源头。”红袍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已经匍匐在地上的孱弱的男孩，他睡衣上那个印花小熊□□还带着蠢萌的微笑。
　　“你是说，我会杀了这些人？”男孩慢慢抬起头，眼睛是冲血的红色，眼神却还是像迷路的路人。
　　“是的。”

　　几个小时前，一个富丽堂皇的会议厅内，长长的会议桌摆在正中间，除去主位外桌子两侧还有五个座位。
　　主位坐着的是一个短胡子中年模样的男人，他带着威严的神情。
　　他的左侧位坐着的是个红袍裹身之人，右侧位是个空位。
　　“这未剑既然预言，恐要成真。况且……刚刚送去检测，他的血液确实有异常。我是当今于家本家家主，出于谨慎，我提议将其送去龙所。”短胡子男人率先发声。
　　“这决定是否过于草率？”坐于右下侧位的女人，她是于家家族的第七支族人的家主，现今算起年龄来也至少有近五十岁，可她身着黑色西装套裙，淡妆下也不过三十几岁的模样。
　　“我能体会本家的心情，可那预言笔也有错的时候不是吗？”她长长的黑发在脑后盘成发髻，脸上满是不桀的神情。
　　“阿离，我知你与第七族家主交情不浅，可是……”对面两鬓微白的看似近六七十岁的男人沉沉地说。
　　“你当真以为那血液是……”
　　“哼，暴虐嗜血性家族就有记载，所以才下了灵赋禁止我族与人类通婚，可他不是第七族家主不是和人类生下的孩子吗？有何可疑？”坐在老人一侧黑长发的青年人手里把玩着一只银色钢笔，他是第六族的新上任的家族。
　　“你们不过是……”第七族家族来不及反驳便又被第五族家主打断，“预言对不对，进一趟龙所不久可知了？”
　　“呵，那不就是要他死吗？说到底你们还是想要他的血液而已吧。”恼羞成怒的女人不屑地扔下一句话，利落推开椅子，站起身来转身径直向大门走去。
　　会议桌上的人们都陷入了沉默，人们一些贪婪的眼神在悄悄地传递着。

　　地上的男孩执拗地望着那红袍人，血红色的眼睛渐渐恢复为琥珀色。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又走出一个人。
　　他的声音下达着命令。“你是家族不祥之人，念在未有异动之象，去趟龙所吧。”
　　还是无边的黑暗，那个叫做龙所的地方，远处有朵在黑暗中粼粼燃烧的火焰。
　　不，那不是火焰！那是狂兽的双眼，它们朝着他的方向步步逼近。
　　狂兽们的吼叫和相互撕咬永无休止，它们狰狞而可怖的脸颊带着青鳞，巨大鲜红的血眼怒视着他，将要向他扑来……他只能不停地跑，往前跑，往前跑……

　　预言，成真了？
　　最后的视线里，漫天的黑暗里，女人破碎的皮肤血肉在空中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