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狗不如》周三撇

2、兄弟（二）

　　从小跟赵冉末一起长大，两人对彼此是再了解不过的了。所以周轼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人不对劲。

　　赵冉末这人从小就喜欢憋着事，有啥事都很难从他身上看出来。

　　“赵孙子！”周轼远远地看见他了，开口叫了他一声。

　　赵冉末抬头看他一眼，道：“儿子你终于来了，好快呢。”

　　周轼不和他贫嘴，把自行车停在一边，坐在了他身边，开门见山地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已是傍晚，太阳缓缓从天边落下，半截身子藏在了西边的山头后，余下的光束有些许抹在了赵冉末身上，此情此景，在周轼看来，硬是觉着有些凄凉的意味。

　　赵冉末看到周轼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鬼玩意，赵冉末夸张地咧嘴瞪眼，道：“你这样看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的。”

　　周轼暗地翻了个白眼，耐心地问：“到底怎么了？”

　　赵冉末看了他一眼，将头撇向一边，半晌儿才开口：“没什么。”

　　周轼追问到：“你有事瞒着我？”

　　赵冉末沉默着，不发一语。

　　周轼愣了一会儿，心想：不说就算了。他拍了拍赵冉末的肩膀，说：“走吧，回我家，洗澡澡吃饭饭。”

　　赵冉末因周安轼的不再追问而暗地里松了口气，他站起身，拍拍裤子的灰尘，腿一跨，坐上自行车的后座，动作干脆利落，接着扭过头对周轼道：“你载我。”

　　脸上又全然没了那派颓废色。

　　“载一趟四百。”我说着，骑上了自行车，脚上用劲蹬，自行车开始歪歪扭扭地前进，如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摇摇晃晃。

　　赵冉末抓着我衣服担心地在后边嚷嚷：“喂喂，会不会骑啊你？别摔田里啊！”我也有点虚，大声回到：“叽叽歪歪什么，几年车技你还不信吗？”

　　“摔了摔了摔了！”

　　“你给老子闭嘴！”

　　“看着点啊！”

　　伴随着赵冉末在他耳边的“鬼哭狼嚎”，周轼最后总算是安全地把车骑回了家。周轼刚把自行车停在家门口，车后座的赵冉末一抬腿就跳下了车，脸上挂着笑背着他那包进了家门，边走还边冲屋里大声地说：“奶奶，您快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周轼在后边接话：“奶奶，赵冉末来了！”

　　“怎么来也不告诉奶奶一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奶奶喜笑颜开地迎出来，嘴上虽说着的是责备的话，手上的动作却很是亲切，快步走到赵冉末身边，与他一起并排在前边走着，摸摸赵冉末的脸又摸摸赵冉末的手，看样子开心得不得了。

　　“长高了，也长俊了！”

　　赵冉末笑嘻嘻地任她念叨来摸过去，心里也开心得很，他回过头对身后“失宠”的周轼说：“大柱，快进来！”

　　周轼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把自行车放好后跟着进屋。

　　饭桌上奶奶也是对着赵冉末唠个不停，问问这又问问那，给夹这菜又给夹那菜，看得周轼眼红，于是周轼咬着筷子说：“奶奶，我要那个。”

　　“自己夹。”奶奶回到，之后转过头继续细声细语地问赵冉末要些什么。

　　赵冉末转过头对着周轼笑得得意，连那虎牙都露出来了。

　　周轼挑眉，对着他皮笑肉不笑。心想：来日方长。

　　周轼和赵冉末从小一起长大。他们的父母在同一个城市，还是对门的邻居，虽然周轼家在他上高中的时候就搬走了，不在同一所高中，但仍在同一所城市。他们俩上了同一所幼儿园，上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今年还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打小他俩就野，小学时候每逢暑假就被“放逐”到奶奶这，那时周轼爷爷也还活着，两个小屁孩上树掏鸟窝下河抓鱼无所不能，不是追隔壁陈老伯的鸡就是赶对门李大娘的鸭，爷爷奶奶听得最多的就是别人家对他俩的投诉，这时候他俩也总是少不了挨一顿揍。但是在他们八岁那年出了件事，出了什么事周轼和赵冉末也忘了，反正在那一年爷爷去世了。之后他们的爸妈就不让他们来了。

　　在周轼十四岁的时候他才回来。

　　现在周轼已经十八了，这是赵冉末十年后第一次来。

　　几个人正吃着饭，门外突然传来了鸡的叫声。

　　农村里时不时有鸡叫很正常，大家本来都想不去理会，可谁知它越叫越大声，越叫越凄厉。

　　奶奶向鸡圈那张望了会儿，正欲放下碗筷，周轼看了，匆匆扒了口饭，说：“你们吃，我去看看。”

　　他除了房门来到院子的鸡圈旁，发现正在叫着的是奶奶最不喜欢的那只老母鸡，它瘫倒在地上，伸长了脖子在那使劲地叫唤，声音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掐着脖子后发出来的，那只老母鸡两条腿在胡乱地蹬着，身子却不挪动半分，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

　　周轼先是叫唤了几声，想去吓唬吓唬它。然而那只老母鸡还是叫。周轼觉得它的叫声烦人，就弯腰从地上拾起块石头向它扔去，没扔着。老母鸡却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抖抖翅膀扭了扭脑袋又叫唤了几声，他又扔了块石头过去，恶狠狠地道：“再叫就煮了你！”老母鸡扑棱着翅膀跑到角落去，又“咯咯”叫了几声，像是在表达对他的控诉，但至少最后它很识相地安静了下来。

　　周轼这才放下手里刚拾起来的第三块石头，回屋吃饭。

　　农村的夜晚也算不上静谧，偶尔还能听见几声蝉叫。夜晚的徐风拂去了白日遗留下来的燥热，这时候人们都爱搬出椅子到大院里乘凉，又或者是走街串户话话家常。

　　像往常一样，隔壁的陈大娘又过来找奶奶聊天了。

　　只是，周轼总觉得今日有些不大寻常，但他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正常。

　　周轼想知道是不是就只有我自己一人有这种感觉，他用手肘顶了顶坐在旁边的赵冉末，小声问到：“你觉不觉得陈大娘有些不大对劲？”

　　赵冉末正发着呆，被周轼这么一顶就回了神，他看了周轼一眼，又转头去仔仔细细地看看陈大娘，半晌，所有所思地点点头。周轼心中一喜，只听那家伙道：“老了。”

　　又狠狠顶他一下，周轼骂：“有病吧你！”

　　赵冉末倒吸一口气，疼得龇牙咧嘴，觉着这人不可理喻：“我哪知道大娘有啥不对劲啊！我这都好几年没过来了！是你自己疑神疑鬼吧？老改不了这臭毛病！”。

　　周轼一听，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可他心里的那点疑虑就是去不了。最后他安慰自己：估计他今天是魔怔了，看陈大娘的脸怎么看都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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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坚持到第二章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下一章哟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