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游记番外篇》宝宝哒哒哒ddd

117、原点

　　风掀起了窗帘，晨光微微的从窗口照进来。屋檐下的风铃在晨风中叮当作响。嫩绿的藤蔓从窗口探出头，顺着窗沿往上爬，开出红色的花儿，像一颗颗散落在在藤蔓上的星星。
　　沉睡的小女孩被风铃声唤醒，从床上猛的坐起来——墙上的挂钟显示着五点。她飞快的下床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背包，接着背着包，悄悄的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女孩的一只眼，赤红如燃烧的火焰。

　　（Ⅰ）
　　小莞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份挺尴尬的。
　　出生在齐天大圣孙悟空家中，小小年纪就得到了许多关注。
　　小的时候她并没有因为这些关注而感到不自在。因为，被父母保护的很好。
　　虽然自己仿佛有着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但是家里人从小就告诉她，这个力量很危险。尽量不要使用。仿佛在她还是婴儿时，她就不经意间伤害了魔王叔叔。（一出生睁开火眼金睛的时候就把火烧到魔王身上去了。(°ー°〃)）
　　小孩子对于力量本来就不会特别渴望。
　　对于小时候的小莞而言，她最渴望的就是一直呆在善美身边。
　　在小小的她眼中，善美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温柔、最最漂亮的人。（世上只有妈妈好(><)）
　　她记得，小的时候善美经常抱着她，在她哭的时候轻轻的拍打她的背，温柔的唱歌哄她。善美指给她看花园里的玫瑰和风信子，用温柔的声调为她讲童话故事（虽然总是半懂不懂╰(*︶`*)╯），教她认天上的星星……每次被善美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总是可以闻到善美身上淡淡的馨香。那是一丝若有若无，又非常好闻的香气。善美的味道对她而言有着神奇的魔力，只要闻到善美的味道，她就会渐渐地安静下来。
　　可是善美不是她一个人的……因为她上有老爹，上有哥哥……
　　老爹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把她从善美怀里抱走。然后自己就可以霸占善美。()还有哥哥……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孙谦那家伙比自己确实要强……和她一样，孙谦也继承了老爹的一只火眼金睛。但是他很早就消化了这种力量。更不公平的是他还长得像善美。在别人眼里他既拥有温柔的性格，又拥有同龄妖怪所完全不能企及的力量。
　　大家都称赞他，褒奖他——不愧是齐天大圣的儿子。
　　小莞本来并不在乎自己与哥哥力量上的差距以及性格上的差异。但是，在渐渐懂事后她也懂得了看待别人的眼光。
　　想起更小的时候，她第一次看着哥哥孙谦离开家去外面游历。（据说是去师从太上老君炼丹了）
　　她很好奇。
　　虽然老哥总是能够以各种方式成功激怒她……但是忽然就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孙谦，感觉也有点奇怪……
　　有时，她趴在窗户上看夜空里的星星，不由的想到孙谦在天上看到的星星和从人间看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她才不要去想那个大魔王呢。
　　善美看着窗外，轻声道:“小谦现在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天界的星星一定很好看吧。”
　　她老爹接口道，天界的星星也没多好看。还不如人间的好看呢。
　　小莞:……笨蛋老爹哪里在看星星明明是一直在盯着善美看好吗。_ ...
　　善美忽然问她，小莞想哥哥吗？
　　她撇嘴:“我才不会想他呢！他走了最好了。”
　　善美听了，什么也没说，只是很温柔的笑。（他们的女儿也是不善于掩饰自己的人啊）
　　“有一天小莞也会去呢。很远的地方。”（那时候，我们的小莞就长大啦）
　　她好奇的看着妈妈。
　　“真的吗？”
　　老爹毫不留情的泼冷水:“外面的世界是很艰难的呢。特别是对于我们家的怪兽来说，出去了连饭都吃不饱了。”
　　“孙悟空……”善美无奈的笑，对于即使当了父亲也改不了幼稚的一面的孙悟空，她一向无计可施。善美摸摸小莞的头，“别听爸爸乱说哦，小莞。”
　　“我哪里乱说了陈善美……”某人立刻不服气。“你女儿饭量你不知道吗？”
　　“……说的好像不是你女儿一样……_”
　　她仿佛忽然间生出了勇气，大声的、坚定的说:“我以后也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比孙谦那个大魔王去的地方还要远！
　　星光从窗口倾洒而下，在这如水般光辉笼罩下的孩子，眼里闪烁着比星星还明亮的光。星光下，父母静静的看着她，然后彼此相视一笑。仿佛对她的话毫不怀疑。
　　“嗯。是小莞的话就一定可以做到。”善美撑着下巴微笑的看着她的眼睛。满满的信任。
　　“家里的怪兽要是走了，可要安静多了。”混混老爹说。
　　她愤愤。
　　“但是，”那个人忽然神色很正经的说，“太安静了，或许反而会不习惯吧。”
　　她愣了一下，转瞬间撇过头。
　　才不想让混混看见自己很感动的样子。

　　（Ⅱ）
　　好黑。
　　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大概，是水滴从溶洞顶端岩石滴落的声音。
　　她没有想到这里会这么黑……念了个诀，手心中燃起一团明亮的火焰——眼前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洞穴，远处是无尽的黑暗。
　　她有些隐隐的不安——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很小的孩子。对黑暗有着天生的畏惧。
　　但她想到要做的事情，还是咬咬牙走了下去。

　　“唉，你看，她就是齐天大圣的女儿……”
　　窃窃私语。
　　“她就是吗”怀疑的口吻。“她好像连自己的力量都不能控制吧？”
　　“嘘，小心被她听到了……”
　　已经听到了……但是类似的话听的太多，就不想再搭理了。一开始会不高兴，后来连气都懒得生了。
　　“你就是齐天大圣的女儿吗？”
　　“哇！你是齐天大圣的女儿！那你可真幸运啊！竟然能成为他的女儿！”
　　老爹的花痴粉。
　　“好羡慕啊她是孙谦的妹妹……有那么好的哥哥……”也有女孩子看到她这么说。“你哥哥真的好优秀，真羡慕你……”
　　老哥的脑残粉。
　　……从小到大，她都不仅仅是小莞。在别人看来，她更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女儿和孙谦的妹妹。
　　老爹和善美统共就生了她和她老哥两个孩子。所以外人也只会拿他们二人比较。
　　孙谦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小小年纪就成为了菩提祖师的关门弟子。随着太上老君炼丹。甚至还为了侍奉父母亲人，谢绝了成为神仙这样的好事，可谓至情至孝……（小莞对此深表怀疑。怀疑无效……）
　　反观小莞，从小就控制不了力量经常暴走，各种搞破坏，弄得他们在人间居住的小街上鸡飞狗跳。力量上有缺陷就算了。关键是连脾气也很不好，对谁都凶巴巴的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其实只是用凶狠来掩饰自己心中的自卑(。︿。)）。

　　所有人都想要的身份。也因此，成为所有人的视线所关注之处。小小年纪，她就接触到了世界残酷的一面。
　　齐天大圣的女儿，怎么可以就是这个样子？她知道那些窃窃私语的潜台词。
　　于是她也会困惑。
　　混混老爹，在所有妖怪和神仙眼中，仿佛都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存在。或许真的只有孙谦那样才配成为他的孩子……她的哥哥孙谦，和善美也是如此相似。虽然对自己的哥哥实际上的腹黑程度她完全不想评价……但是对外人而言，孙谦正和善美一般，笑起来十分温柔，讲话也翩翩有礼。
　　孙谦就像善美说的童话故事里的白天鹅，而自己就像一只陪衬他的丑小鸭。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不想要自己的这个身份。
　　又不是她想要当齐天大圣的女儿……为什么要这么苛求她也不是她要当孙谦的妹妹，凭什么要求自己和孙谦一样呢？她就是不温柔不礼貌！就是连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了又怎么样啊！凭什么对她评头论足……她真想把那群说闲话的人全都狠狠揍一顿。但是……揍了又怎么样……她依然只是一个糟糕的孩子……她常常生气，却有一半是在生自己的气。
　　或许是为了自尊心，或许只是为了善美的笑脸……她非常努力的学习人类的知识，去学习自己可以在力量范围内使用的法术，努力的尝试和别人友好相处不让善美担心……却始终比不过孙谦。和人类的相处也是一塌糊涂。那些人类的小孩，总是看到她的眼睛就被吓跑了……算了。反正她也不稀罕和一群拖着鼻涕的幼稚小鬼玩。
　　不明白老天爷让自己出生的意义是什么……明明，混混和善美有哥哥就够了吧……比起孙谦，自己真的……很差劲……每次失败，她的脑中总是情不自禁的冒出这样的想法。
　　但每当她沮丧之时，善美总是会出现在她身边。善美从来不责备她，无论她做了什么，让混混老爹多生气。善美总是微笑的看着她，什么也不说，却足够让她感到羞愧。
　　善美是世界上对她最温柔的……她童年所有美好的，温暖的源泉……可是，她的女儿，自己，是这样的糟糕……
　　善美会不会也觉得自己麻烦呢……可是她真的真的在努力啊……努力的，想要像你一样温柔的对待别人……
　　可是怎么才能变成和善美一样呢什么样的她才配当齐天大圣和陈善美的女儿呢……

　　（Ⅲ）
　　洞穴里时不时有灰色的影子掠过。
　　地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水坑。她不知在洞穴里走了多久，鞋子上已经全都是水。湿气从足底蔓延到身上，冷的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没办法分出一些火焰的力量来驱寒……在这个黑漆漆的洞穴里没了火就走不到头也出不去……只能够争取在她手中照明的火焰熄灭之前尽快拿到那样东西然后赶紧离开……
　　这时候她感慨要是自己会幻影移形就好了。可惜她平常也懒得去跟混混老爹学……因为出门明明有很方便的交通工具为什么还要花心思去学这个……还要去求混混……光是想想他得意的样子就很不爽。（所以小莞是坚决不肯向老爹低头的╮(￣⊿￣)╭
　　这个时候……只有相信自己肯定不会有事了。（给自己超积极的心理暗示）

　　小莞脾气的确很不好。
　　性格单纯。是一点就炸的性子。但是，这样的她也很少和人动手。
　　因为善美不希望她这样。
　　（悟空:难道我什么也没说过吗？
　　小莞:哦，有吗，我没听到。
　　悟空:……）
　　善美是很温柔的人。小莞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她发脾气。不论她做了什么，善美都只是很耐心的教育。连气急了指责几句也从未有过。她不单对待家人是这样，对待所有人都是这样。
　　以前有一次她为了善美开心，把后花园里所有蔷薇树上的蔷薇花都摘了下来送给善美
　　（第二天去后花园看到光秃秃只剩下叶子的蔷薇树的悟空:……）
　　善美接受了花，先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告诉她:“我很喜欢这份礼物。但是小莞，你把树上的花都摘了下来，有没有想过树的感受呢？”
　　小莞摇头。
　　善美告诉她，其实，一朵花就足够了。就算不送花，也已经能够感受到她的心意。
　　“小莞送我这样的礼物，我很开心。可是以后，先想一想这样做的代价好不好？我很喜欢小莞的花，可是你把花都摘完了，树就什么都没了，它也会觉得寂寞，对吗？”
　　那时的她虽似懂非懂，却也感受到了善美对身边所有事物都抱有的那种温柔。
　　如果伤害了别人，善美就会很伤心。
　　而她不愿意见到善美伤心。
　　但……逼不得已她也会动手。
　　对于她的不好的评价她可以忍，但是对于善美的不行。她不能够容忍任何人说善美的坏话。
　　于是在听到有人议论她不好时连带扯上了善美，她下手就很不客气了。
　　……事情的结果就是她把人家打的鼻青脸肿，给她老爹惹来一堆事情。她老爹自然是气的够呛。（以前自己惹祸惹下天大的祸事都不觉得有什么，但当了爹后[准确的说是有了小莞后(°ー°〃)]才知道到处给别人收拾烂摊子的心情……）
　　回到家她老爹果然大发牢骚: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不要随便动手啊善美知道了又要生气说我教坏你了……这么冲动到底是随了谁啊！（毫无自知之明）
　　小莞抿嘴，不说话。
　　善美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
　　“小莞，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别人吗？”
　　面对老爹的暴躁她可以一句话都不说，但面对这双温柔的眼睛，她忽然就很羞愧。
　　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说了原因。
　　老爹知道后几乎想要把那群人抓回来再揍一遍……当然被善美拦住了。
　　“谢谢你，小莞。”善美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在很努力的守护着我……我觉得很幸福。”
　　小莞低下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不够好……”
　　那些人在背后说，都是因为娶了这个无用的莲花精，玷污了齐天大圣的血脉，才会生下她这样的孩子，连基本的力量控制都做不到……
　　善美摇摇头。“不是你的错哦。其实，他们那么说也没错。”
　　小莞连忙反驳:“怎么会！明明善美你是最好的……”话还没说完，善美伸出一根手指贴在她唇上，止住了她未尽的话。
　　“没关系。这都是别人的想法。”善美笑着说，“我只在乎你们的想法。你，小谦，和你们的爸爸……我只在乎你们。”
　　不必去在乎每个人的想法……只需要，去在乎自己爱的人的想法。

　　（Ⅳ）
　　马上就要到洞穴的深处了……虽然依然很黑，但是妖怪的本能让她感觉到了隐藏在不远处黑暗中的某种力量……
　　这是她此行的目的。
　　生长在冥界与人界交接之处的，蓝夜花。
　　传说，它可以抚平一切痛苦。也可以消除掉一切外物留在身体上的伤痕。
　　——这是她偶然从三神奶奶和老爹的对话中听到的。
　　善美因为苍月的到来又生病了。虽然她从来闭口不谈自己的病，但是从老爹每天给善美炖的一碗又一碗药和三神奶奶频繁的来访中，她早就意识到了善美的病并没有她表面上表现得那么轻松。
　　善美说没关系，不用担心。苍月过去就好了。
　　可是小莞不愿意看着善美受苦。她也想帮善美……
　　所以在知道了蓝夜花的存在之后，她立刻决定要去找这种花。她去翻了古书，得知这种花长在人界与冥界交界之处，上古的洞穴之中，被某种强大的妖兽守护着。
　　去采集蓝夜花似乎是很危险的事……
　　所以小莞没有丝毫犹豫的去了。（或许是难度越高越有挑战性……也或许是她想要证明自己也可以做到……）而且是悄悄的准备好了一切，什么也没告诉善美和混混。
　　因为她知道，父母如果知道，一定不会让她去。他们一直在保护她，绝不会允许她身处险境。也是因为觉得她还没有长大吧。因为相信哥哥，所以父母早早就给了他自由，让他去天界求学，去人间历练。而自己，大概的确没法像哥哥一样自然的融入人类之中……
　　她也有力所能及之事。虽然她真的没有哥哥优秀，但是她想证明，自己也可以在哥哥不在的时候，帮上父母的忙。
　　虽然自己有那么多缺陷……多么的不招人喜欢……她……是那么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去靠近他人期许中的那个自己……
　　手中火焰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
　　就在她以为支撑不下去的时候，视野尽头，出现了一抹明亮的天蓝色。
　　那丛天蓝色的花静静地开放在角落，仿佛一直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善美，你看！”
　　小小的她，兴冲冲的把刚从草地上抓到的东西给善美看。
　　她期待的看着善美。
　　善美仿佛愣了一下，继而小心的接过她手中的小蛇，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很可爱。谢谢你，小莞。”
　　她问善美，可以带回家养吗？
　　善美说，小莞很喜欢这条小蛇呢。
　　她点头。
　　“小莞如果再也看不见我，看不见爸爸和哥哥，会难过吗？”善美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她点点头。离开了混混老爹和老哥或许可以做到……但是离开善美真难啊。如果再也看不见善美对自己温柔的笑……想想都会很难过。
　　“如果你把小蛇带走了，它也就再也回不了家，看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善美认真的说，“即使这样，你也还是想带它回家吗？”
　　她迟疑了片刻，摇头。
　　“那我们一起送小蛇回家好不好？”善美说。
　　她最终还是放了这条小蛇。
　　回到家，老爹问起今天她们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带他T^T）
　　善美:……你不是在看综艺吗
　　老爹:那也不能问都不问我就和小莞出去了呀！陈善美你偏心！o(^｀)o
　　她无语。（一面对善美就幼稚的像个小孩子的神经病老爹）
　　……但还是和老爹讲了今天的事。
　　老爹一听她给善美抓了条蛇就惊讶不已。
　　“你抓了条蛇”
　　她纳闷。蛇有什么不对吗？
　　善美把刚摘下的水果洗干净切了拼盘从厨房端过来，老爹一脸担心的问。
　　“陈善美，你没事吗？”
　　善美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发现她在疑惑的看着自己，急忙说，没事，早就不怕了。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善美很怕蛇。
　　只是，为了她，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善美是很腼腆的人。平常也从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是她一直在温柔的包容着自己，等待着自己慢慢的长大……

　　她蹲下来，看着那丛云雾般的天蓝色花朵。
　　蓝色的花瓣，轻盈的仿若无物。就是这样一朵小小的花，就可以治好善美的病吗？说不定还可以消除善美身上那道伤痕……
　　她小心翼翼的摘下了一朵。
　　然后，脑中仿佛有一根弦崩断了一般——她本能的回身，用火焰烧光了从她身后飞来的大群蝙蝠。
　　脚下，却不知何时爬满了藤蔓，缠向她的脚踝。
　　她手中的火烧向脚上的藤蔓，但只是这一分神，石洞中又黑压压的飞来了一大片蝙蝠……即使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听声音也听得出那种恐怖的密布的气氛……
　　她手中的火焰也终究撑到了尽头，熄灭的一刹那，她听到蝙蝠翅膀扇动的声音在耳边无限倍放大。
　　……要用那个禁忌的力量吗
　　……她伸出了那只被封印的手……
　　忽然，那种喧嚣的声音全部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明明她还没有使用啊……
　　黑暗中，浮现出一盏漂浮的灯。
　　渐渐地，灯后显出了人形。
　　难道是……她不禁懊恼。还是被发现了……这幅样子被那个人看到不笑话死她才怪……
　　然而，提着灯笼的黑衣男子，却是她从未见过的一张脸。
　　她有些发愣。
　　倒是那个人先开了口。
　　“你是善美的女儿”
　　她茫然的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等等，难道你认识善美”
　　别人一提起她都是齐天大圣的女儿，要么是孙谦的妹妹，仿佛从来没有人提起她时，是用“善美的女儿”来称呼她。
　　那个黑衣的男子点头。“我认识你妈妈。”
　　过了一会儿，又说，“你长得不太像她。”
　　什么不太像……是根本不像才对吧……所有人都说她和她的神经病老爹长得一模一样……（脾气也一样……）
　　“我知道。”不用你再来提醒我一遍。
　　“但是，善美一定很开心。”
　　男子端详着她，眼神却很有分寸，并不让人不适。
　　“为什么？”
　　“因为你和那个人很像。”不论是长相还是（你的勇敢，和对善美的爱）……都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要帮我”
　　在他要她跟在他身后走出洞穴时，她还是问了。
　　“因为和你妈妈是朋友。”
　　“……你和善美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男子停下脚步，低头看了她一眼。
　　被阴影笼罩了一半的脸，有着干净利落的轮廓。眼眸深邃，嘴唇鲜红。只是脸色苍白的吓人。总之比老爹好看。（在小莞眼里的老爹形象被无限贬低
　　悟空:……白生了这个闺女(*)就是投胎来气他的）
　　“我很早就认识善美了。”他淡淡的说。语气和善美一样，从容平静。
　　她心里忽然有了危机感。
　　“你……难道比我认识善美还早吗？”
　　男子听到这话……唇角微微上扬，仿佛下一刻就要笑出来。
　　她也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感觉很傻……
　　“我认识善美的时间和那个人……你父亲认识她的时间差不多。从她如你这般大，还是人类时，我就认识她了。”
　　“你……”她心中忽然警铃大作。“你难道是善美的青梅竹马吗？”传说中最难对付的情敌的角色……
　　男子像是怔了一下。“嗯。算是吧。”
　　“……(\"▔□▔)你别想了！……善美只喜欢我老爹。绝对绝对不会喜欢别人的！（虽然老爹很糟糕但是……毕竟还是她的老爹(ì _ í)）
　　男子默默不语。
　　（允河内心:果然是那个人的女儿……）
　　（父女俩其实都很单纯╮(￣⊿￣)╭）

　　男子送她回到离家不远的地方。
　　“那么，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她从未见过这么善解人意的人……之前还在惆怅被善美的朋友送回来会被混混嘲笑……
　　回到家，桌上已经摆上了刚做好的饭菜。
　　善美朝她走来，蹲下身，轻轻的抱住她。
　　仿佛看不见她一身的水渍和泥污。
　　“你回来了，小莞。”善美温柔的说，“吃饭了。”
　　混混把刚做好的最后一道菜摆上桌。
　　“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鱼。不要一个人全吃完了啊。”
　　“给你的东西放在你房间桌上了。”熟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不知何时，她老哥孙谦也回来了。
　　回家了。
　　真好。

　　（Ⅴ）
　　善美在整理全家人的衣服时，看到了孙悟空风衣背后的一抹血迹。
　　想起允河所言……她似有所悟。
　　当夜，她蜷缩在他怀中，轻轻的说:“孙悟空，你早就去了那个地方吧。”
　　知道无法拦住小莞……为了尽量减少她置身险境的风险，早已为她处理掉了大部分的妖兽……
　　所以，衣服上留下了血迹。
　　“陈善美，你不觉得今天晚上月亮很好吗，，不如我们去外面看月亮……”（不高明的转移话题手段）
　　“孙悟空，你受伤了吗？我看见你衣服上的血了。”
　　她看着他的眼问。
　　“我当然不会受伤了！那不是我的血。那种低级的妖怪……”说到一半，他想起自己本来的话，闭口不言了。
　　善美攀附着他的手臂，往上爬了一些，在他额上亲了一下。
　　“谢谢你孙悟空……你不仅帮我去找允河，还早就帮小莞解除了最大的危险。”
　　所以，虽然境地看上去很危险，却能够被允河轻易的化解掉。
　　孙悟空揽着她，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这么固执。谁的话都不听。”只要自己决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
　　善美微笑。
　　“像你呀。”
　　“说的好像你没有这么固执。”
　　“……”
　　月光淡淡的洒进窗帘。
　　屋外的藤蔓顺着窗沿爬进窗内，在月下开出了红色的花朵。
　　仿佛一颗颗散落的星星。
　　风铃在夜风中发出悠长的叮当声。
　　另一扇窗内的女孩，在月光下静静地睡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喜欢一句话，大意是我们离开家去找世界上最好的地方，最终却回到家。所以，家是原点，也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