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凛冬》眠鼠

1、孤儿院的少女

　　‘格瑞丝？格瑞丝？你在哪？苏珊说你再不回来把所有衣服洗掉就别想吃晚饭了！’
　　黑发男孩用力的朝院子里大喊了两三遍，没有回应。他撇了撇嘴，转头离开。反正他已经按照苏珊的吩咐做过了，至于格瑞丝那个臭丫头有没有听到？那也不关他的事。反正她的晚餐没有了他还能多分一点。
　　‘你不回去吗？我听到有人在叫你。’
　　隔着一堵有些破坏的矮墙，在墙角的暗处蹲着两个孩子，说话的那个男孩一头金发有些黯淡，穿着有些不合身的旧衣服，他看上去大约十多岁，面容苍白，身体瘦弱的仿佛只要轻轻一推他就再也没办法起来的样子。
　　角落里都是青苔，一直蹲着的格瑞丝腿有些发麻。‘不回去，反正我回去了她也不会给我吃晚餐的。’起身蹬了蹬腿，要不是扶着墙差点没站住。‘事实上，这三天来，除了院长会出席的早餐外，我的中餐晚餐全都进了别人的肚子。尤其是刚刚那个黑发汤姆吃的最多。’想到这她就觉得牙痒痒。
　　‘她怎么能这么做？！’男孩一脸震惊的站了起来，他的脸因为生气而变得发红。‘她不能这么对你！她这么做是错的！你应该反对她！’长时间的蹲立让脑供血不足，突然的站立让他差点没一头栽在地上。要命，地上可都是一些长满了青苔的石头！格瑞丝吓得立刻从矮墙这边伸过手想扶住他，幸好他自己扶着墙站住了。
　　‘天哪，斯蒂夫，你是嫌你身上的病还不够多要添些彩头吗？看在上帝的面上，我没事。莎拉每天在医院已经很幸苦了，我想你知道？’
　　斯蒂夫自己也有些后怕，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很抱歉，但是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告诉罗什曼院长呢？他一定会很愿意为你解决这件事的。’
　　哦，虔诚的信徒，仁慈慷慨的孤儿院院长罗什曼先生啊~格瑞丝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她要怎么告诉斯蒂夫，她觉得这一切院长其实都知道呢。她甚至怀疑这都是出自他的授意。再忍忍吧，等长大了就好。再过几年，到了年龄她就可以离开了。到时候无论是去纺织厂当女工还是给有钱人家的小姐当女佣都可以养活自己。她还可以学学画画或者当个护士什么的。听莎拉说护士还是很好学的，就是有些累。格瑞丝不怕累。在这个时代里，没人能轻松的活着，除了少数的有钱人。而格瑞丝，她不仅是穷人，而且是没有家的穷人。更悲剧的是她还是个没有独立能力的小孩子，对她来说有饭吃有地方睡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在这里她还能和院里其他的孩子一起上学，虽然教室就是孤儿院的大堂，教师也主要就只有罗什曼院长。为这些，其他的事都可以先放放，还是感谢慷慨的院长先生。不过这些都不能告诉斯蒂夫。那颗豆芽菜会伤心的。格瑞丝决定撒个小慌。
　　‘当然，我会这么做的，事实上我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就塞了纸条给罗什曼院长。我想也许等会他就会喊我去谈话了，也许看在这些天我吃不饱饭还辛勤劳动的份上明天我还能加个餐什么的。’格瑞丝耸了耸肩，调皮的朝斯蒂夫眨了眨眼。
　　‘这样就好。’斯蒂夫松了一口气。‘你知道我很担心你，莎拉也是。’他抿了抿嘴唇，眼神低垂，有些艰难的说道‘莎拉一直为当初不能带你回家而感到抱歉，她总说你父母是真正的好人，你母亲安娜更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们在世时曾帮了她许多忙，但在他们离开后，她却不能帮忙照顾好好友唯一的女儿，这让她愧疚，她不敢来见你···’
　　“哦，斯蒂夫···”格瑞丝准备说些什么。
　　斯蒂夫抬起头，伸出手掌打断她。他终于正视她的眼睛。漂亮的冰蓝色眼珠。像冰原上的群星，像孩童珍藏最剔透的玻璃珠。此刻正专注的凝视着自己。温柔友善。带着隐隐的笑意。于是他觉得没什么了，
　　“我是说，我的意思是，当然我想这也是莎拉的意思，任何时候，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天渐渐的暗了下去。
　　斯蒂夫离开了。离开之前格瑞丝给了他一个颊吻。感谢矮墙边的石头，不然她可够不到斯蒂夫那颗豆芽菜。“笨蛋斯蒂夫哥哥替我像莎拉妈妈问好。我爱你们。”
　　撒谎精，格瑞丝。格瑞丝的妈妈安娜曾经对她心爱的小天使十分头疼。因为她的小天使有个坏习惯，总是喜欢说一些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小谎话。比如小的时候不爱刷牙，就在洗漱间故意大声用牙刷搅漱口杯发出声响，可是安娜一闻就知道她根本没刷。再大一点的时候不喜欢上学就假装摔伤了腿，可看到卖冰棍的小贩跑得比邻居家的男孩子还快。没错，这个隔壁家的男孩子就是后来搬到他们家旁边的罗斯杰一家。
　　“妈妈，现在没人看得出格瑞丝在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