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长高》荧光菌

2、第一章

　　老黄好像要出差一整周，这几天他的课也没找人代，全都上成了自习。没有老黄的课太无聊了，徐棠全都逃掉，起初是跑到天台去晒太阳，后来嫌太阳太晒了……就干脆地逃回家。
　　徐棠家里总是没人，她妈出差就跟上学似的，周一到周五常年不在，周末偶尔回家。不过徐棠有钱，饿了点海底捞上门都可以。

　　家里餐桌上放着小几千块和一张纸条，想都不用想是她妈给的现金零花钱。但现在哪有什么机会用现金啊。徐棠看了一眼，也不去收起来，直奔客厅沙发，打开PS4开启一盘新的游戏。
　　游戏打得兴起，她下午的课都不想上了。
　　屏幕上打出大大的黑底红字“Game Over”，徐棠一时心倔，直接重开一局，游戏从头开始。
　　要是人生跟游戏一样也可以从头开始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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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棠两天没来上课。
　　三班里头渐渐传起徐棠的流言来，她本来就以“社会大姐头”而闻名全校，现在又增添了些别的恶名。
　　“听说她堕过胎……还当小三，被人包养了。”
　　“听起来就像她会干的事。”
　　“私生活很混乱的样子，我听高二的学姐讲，只要有钱她就给上。”

　　“其实传这种流言不太好……口说无凭呀。”有个小姑娘弱弱地说道。

　　黄老师给徐棠妈妈打了电话。先是恭喜她女儿月考年级第一，之后再通知她女儿已经两天没来上课了。
　　“徐棠妈妈，虽然孩子上了高中，好像已经到了懂事的年龄，但身为家长，还是要关心一下她的日常生活啊。”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徐棠通宵打了一天的游戏，第二天又睡了过去，接到妈妈这通电话的时候人还迷迷糊糊，被劈头盖脸一顿念醒。
　　“徐棠，你早恋我不管，你结识什么朋友我也不管，是因为妈妈相信你足够聪明，会有分寸。我只是想你好好长大而已，可是你为什么又逃课了？考到年级第一就可以不上课吗？你去哪儿了？”
　　“……我在家。“
　　“你不舒服吗？为什么不跟老师请假？你们老师打电话到我这儿来了，我正开着会呢。那你乖，电话我先挂了。”

　　她跟爸爸又有什么两样——
　　徐棠呆了一会儿，把手机一摔，又缩进被子里。空调开得很足，窗帘也拉得严实，她要继续睡觉，什么都不想才最好。

　　片刻后，她又下床，捡起摔在软垫上毫发无损的手机，给黄老师打了个电话。
　　“黄老师，你出差回来了呀。”
　　老黄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小姑娘说话这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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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老师在徐棠来他班级之前就认识这个小姑娘了。他老婆是个心理医生，徐棠曾当过她的患者。
　　老黄也只是在接老婆下班的时候正巧碰到出诊室门的徐棠，她被父母送来，却是一个人回家。当时他老婆还让他顺路把这小姑娘送回家，小姑娘拒绝了，说自己有钱可以打车，谢谢好意。
　　老黄看着这小姑娘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行为正常，人也挺坚强的样子。他多嘴问了一句，老婆便唏嘘了一句：“什么时候做父母时可以考考试啊”。关于老婆病人的事情，老黄不能多问，医生的职业道德并不允许她回答，所以他也只是从只言片语中大致猜测徐棠的心理状况。

　　家人不懂如何爱她，她也不懂如何接受爱。

　　第二天徐棠照常上课。她前一晚和自己的心理医生通完电话，把垃圾情绪收拾个干净，决定开开心心重新交友。

　　上英语课的时候，徐棠拿笔去戳前桌妹子的肩膀，看到她一抖，然后猛地把什么画册收起来。
　　“……你在看什么啊？”徐棠问。
　　“没、没看什么……”嘤……！小姑娘夸张地颤抖，转过头看了徐棠一眼。
　　“诶，你叫什么名字？”徐棠今天也没来得及化妆，脸上干干净净的，右边头发挽到耳边，露出个黑色的几何形耳坠。
　　“我叫梁凉……你耳坠哪儿买的？真好看。”小姑娘起初还瑟瑟发抖，但转移注意力的能力真是一级优秀啊…
　　徐棠失笑，把耳坠摘了下来，递给梁凉。
　　“我改过你小作文儿，你当我小跟班好不好？”徐棠两手撑着下巴，笑咪咪盯着小姑娘的侧脸。
　　“……啊？”梁凉抓着漂亮的耳坠，一脸懵逼。

　　徐棠在这天中午就把新任跟班用了起来。
　　跟班跑去饭堂替她打包盒饭，全荤不要素，还得爬个六楼给送到天台上去。
　　梁凉气喘吁吁地给人送了上去，又陪徐棠蹲在天台楼梯口，离太阳毒圈仅一厘米之遥。
　　“你不觉得天台吃饭才有大佬的气质？”
　　“这样蹲着吃饭比较有搬砖工人的气质……”梁凉小小声说了一句。
　　“以后我的午饭你包了。”徐棠拿筷子敲了敲她脑袋，让她刘海上沾了几粒饭粒。
　　“嘤……”我没有那么多钱啊。梁凉畏于大姐威严，不敢说，只能委屈瘪嘴。
　　“等下下去我把钱包给你，放心，大佬一天有饭吃，就不会饿着小妹一顿！”徐棠继续愉快扒饭，青春少女正长身体，饭竟吃得精光。
　　“你吃这么多，不怕胖吗？”梁凉惊奇问道。
　　“不会，体质问题，吃多少都只长胸。”
　　“…………”
　　“你是不是很羡慕？嘿嘿嘿嘿嘿。”
　　梁凉想打人。

　　吃完饭之后，大姐大带着新收的小妹去学校后山艺术画廊散步消食，艺术画廊里挂着很多奇奇怪怪的画，据说是前几届某位已经成了艺术家的学长留下的。
　　“棠姐，你真的是大姐头？为什么你没有跟班？那些流言是不是没有一句真的啊？”梁小妹连珠炮弹一样问道。目前为止，她觉得徐棠还挺好相处的，也不像传闻中那么作风不良。
　　“蹭过大哥的威风当了大姐头、你就是我的小跟班、抢了人男朋友那句是真的。”徐棠踩着画廊旁的藤椅，一句一句回着。她对长相可爱的人总是很有耐心。
　　这藤椅一直放在露天的地方，被雨水浸湿后又暴晒，早就脆弱到承受不住重物，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还不把它给拆了。
　　梁凉小心翼翼跟在徐棠后头，掏出手机来发微博。
　　“唔……也不算抢吧。人家非要喜欢我，是我的问题吗？”徐棠站在高处，突然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梁凉。
　　“你说，是我的错吗？”
　　夏日难得有凉风，吹起徐棠的长发，那几缕挑染的蓝色露了出来，她抿着唇，真心诚意的问着这个问题。
　　“应该不是吧……”梁凉伸手，让徐棠拉着她的手从要断不断的藤椅上下来。
　　过了片刻，十万个为什么梁小妹又开始问问题。
　　“棠姐，你为什么留级呀？”
　　“你问那么多干嘛？想跟我搞对象吗？我不搞姬的。”
　　“我做小妹的要对大姐多多了解嘛……”
　　梁凉想，一定是因为徐棠长得太好看了，所以她才完全没有办法把人和传言里的联系起来，虽然总是凶巴巴的，可是，可是手真的好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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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之后，梁凉被徐棠拖着不准回家，要她帮忙堵人。
　　“……”堵谁？？大姐头要干嘛？？梁凉没法，只能听着大姐头吩咐，替她把前门关上。
　　班上人也回得七七八八了，顾舟鸣自从在值日时被徐棠揉过一次脸后就学了聪明，总叫回家同路的班长李全辉等着他。
　　徐棠用眼神示意，叫梁凉赶紧把李全辉勾引走。
　　梁凉：“？？？”
　　算了。
　　徐棠径直走向顾舟鸣，双手撑在他桌角，俯视着正在收拾书包的他。
　　“弟弟……”话还没说完，徐棠就被打断了。
　　“谁是你弟弟？”顾舟鸣抬眼看着徐棠，经历了这么多次被调戏，他也渐渐不再脸红，学会怼回去了。
　　顾舟鸣的眼睫毛又长又卷，眨眼的时候招人得很。徐棠色心一起，手又往他脸边伸。
　　“你女流氓啊？！”顾舟鸣忙站了起来，躲开徐棠。李全辉和梁凉站得老远，屁都不敢放一个。
　　徐棠笑嘻嘻，从兜里掏出两块泡泡糖，要分一个给顾舟鸣。顾舟鸣翻了个白眼，背起书包就要走。
　　“弟弟，你多大啦？你看上去真的好小哇，又矮脸又嫩，是不是从小收情书收到大？”徐棠扯着顾舟鸣的书包带，跟着他一块儿走。
　　“你怎么这么烦……”顾舟鸣不如徐棠高，被这样一个女孩子扯着书包走在身边，虽然他已经习惯被调戏，但是还是觉得羞耻无比，耳朵都红掉了。
　　“你怎么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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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棠就是一个单纯的颜控，还专喜欢那种萌里萌气的娃娃脸，最好个头也小，国家欠她的弟弟妹妹们都该还给她。
　　梁凉也是那种大眼睛小脸蛋儿的矮个儿萌妹，顾舟鸣就更不用说，天然卷正太脸萌性格又好，不仅长相足以令她一见钟情，性格也可以让她日久生情啊！
　　徐棠到把顾舟鸣送到校门口了都没想起来叫人要招跟班的事儿。她光顾着舔颜，满脑只剩“可爱可爱”。
　　两人在校门口分道扬镳，梁凉和李全辉一路被当成背景，面面相觑。
　　“你什么时候和大姐头混这么熟了？”李全辉问。
　　“就今天早上……被强制征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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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梁凉更新微博：一首凉凉送给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