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C 超级魔法契约》lyrelion

75、第七十五章 虚伪真实

　　奥兰克恭恭敬敬的将格雷斯抱回了旅馆，瞪卡米尔替他沐浴之后才进来。奥兰克小心妥善的将格雷斯在床上安置好，拉起他的手一丝不苟的注入麻痹感的灵力。一段时间之后才松开手来，端端正正的坐到了格雷斯旁边，伸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现在，您可以问了。”奥兰克看着格雷斯微笑了一下。
　　“…呃…”格雷斯感到不晓得应该说甚麽了，于是他咳嗽一声，揉着手腕，“我…先给我一杯水吧…嗯，谢谢。”
　　“没问题。”奥兰克笑着没有动，只是一摆手，旁边木头桌子上的茶壶飘在了半空中。奥兰克微微一皱眉，“啧，似乎有点儿凉了，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适合饮用冷的东西。”于是右手一挥，茶壶的周围微微一震，浅色的茶壶外壁透出一股橘色的灵力反光，只一会儿茶壶口就冒出了淡淡的白烟。
　　奥兰克一招右手，桌上的一个茶杯自动飞到了茶壶旁边，茶壶略略倾泻，一杯香浓的茶沏好了。奥兰克的眼光一瞟，茶杯飞到了格雷斯的面前，而茶壶安静的落回了桌面。
　　格雷斯看着那杯茶没有动，他淡淡挑起眉头：“奥兰克，我只是说喝水，并不是喝茶。我更不想喝你这麽‘精心’泡制的茶！”
　　奥兰克不以为意的笑笑：“王子殿下，真是令人惊叹的进步啊，我真为您高兴！”
　　格雷斯哼了一声，左手一挥。那杯茶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儿，落到了地上。清脆的一声响，茶杯裂成了几块儿，里面香味四溢的茶顿时翻倒在地，一阵暗色的烟雾啪的腾起，瞬间又消失了。格雷斯哼了一声，挑衅似的看住奥兰克的眼睛。
　　奥兰克呵呵笑着拍拍手：“真是漂亮的光魔法，恭喜您，格雷斯王子。”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格雷斯一皱眉头，“你之前在这里的神殿看到了甚麽？”
　　“这很重要麽？”奥兰克耸耸肩。
　　格雷斯眯着眼睛道：“重要与否由我判断，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还是那麽傲慢啊…”奥兰克呵呵一笑，“的确…我是曾经说过只要您有甚麽想知道的，都可以来问我，只是我并没有保证一定说实话。”
　　“见鬼！”格雷斯骂了一句，“你耍我？”
　　“怎麽可能？”奥兰克轻轻一笑，“其实，只要我可以回答的，我一定对您不保留。”
　　格里斯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心里推测也许奥兰克真的会回答他所有问题，但是就如他所言，不一定都是真的。既然如此，不如先问他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减低他的戒备心，再慢慢想办法。打定主意，格雷斯放缓面部表情道：“好吧，你先告诉我，你真的是奥兰克麽？”
　　“这个…还真不好说。”奥兰克笑眯眯的，“谁能证明是谁呢？人，本来就是独立的个体。”
　　格雷斯一挑眉头：“我没打算和你耍嘴皮子。你不是有圣蓝石麽？”
　　“如果是这个证明的话，很遗憾，我的王子殿下…”奥兰克优雅的杵着头看向对方，“我没有办法证明我是不是，因为代表罗曼家族信物的圣蓝石已经丢失。”
　　格雷斯想了想：“厄克里苏为甚麽会变成人？”
　　“圣物会变化形态并不是甚麽稀奇的事情，之前它不是由剑变成了耳钉麽？”奥兰克笑着捏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还真是不习惯左耳上空空荡荡的。”
　　“同为器物的变化并不是甚麽了不起的事情。”格雷斯盯着他的眼睛，“我是问为甚麽一开始它不是人形？”
　　“时机不到。”奥兰克放下手来，“灵力的累计是一个原因，主人的魔法属性也将决定它的外貌。此外，还和它的意愿有关系。”
　　“你的意思是，之前厄克里苏的灵力还没有达到可以变成人的地步？”格雷斯看了他一眼，“魔族的圣物，不可能做不到变化形体吧？”
　　“的确做得到，只是魔族距离人族的属性差异太远了，它很难一来就实现。更何况，跨越种族的变化，并不是魔族擅长的魔法类型。倒是妖精族和精灵族比较擅长，不是麽？”奥兰克看了一眼格雷斯，微微一笑。
　　格雷斯脸色一沉：“好吧，它变成人还跟你有关系？”
　　“当然，如果我的灵力始终保持在以前的状态，那麽厄克里苏充其量只是发挥出它实际能力的百分之八十而已，它真正吸引人的地方远不止于此。”
　　“你的意思是，你的灵力已经改变了？”格雷斯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这个嘛…您不是已经确认过了麽？”奥兰克不置可否的笑了。
　　格雷斯深吸口气：“好吧，它的意愿？这又是甚麽意思？”
　　“圣物变化形态与魔法师施法有相同的地方，魔法师依照心中的祈愿，选择对应的咒语，再发动体内的灵力，从而改变魔法的表现，这是使用魔法的基本常识。而圣物与之稍有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圣物的意愿很难把握。很多时候圣物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能达到甚麽样的状态，这个，取决于它的主人觉悟高低。”
　　“你的意思就是…你希望它变成人？”格雷斯瞪大了眼睛。
　　“当然，人的形态可以更好的帮助我。”奥兰克笑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变成人，时间太久的话，它将无法恢复本来的形态？”格雷斯觉得头疼。
　　“当然，只不过…悲天悯人的王子殿下啊，在它达到无法恢复的极限状态之前，我可以保证，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这一切？”格雷斯一米眼睛，“结束？”
　　“是的，结束。”奥兰克的左手握在了一起。
　　“你的意思是你会死？”格雷斯紧紧盯着他。
　　奥兰克微微一愣才笑了：“结束的含义很多，为甚麽您偏偏选了这一种？”
　　“因为以你的性格，除非是你死了，不然事情永远不会结束。”格雷斯淡淡道。
　　“您真是了解我啊…”奥兰克满足似的叹了口气，“事实如此，我死了以后，我和厄克里苏的契约将自动停止，它也就不再和我有主仆关系，它自由之后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你不怕它危害特雷伊大陆？”
　　“这和我有甚麽关系？”奥兰克耸耸肩，“对于一个已经想到要去死的人而言，他死了之后的世界会怎样，根本不重要。”
　　“果然，你已经不打算活下去了。”格雷斯似乎并不意外。
　　奥兰克也没有多加解释：“当然。”
　　“好吧，厄克里苏可以变成人，那麽…罗塔斯特呢？”格雷斯想到了另一个圣物。
　　“它也可以，只不过，时机还不到。”奥兰克笑的很玄妙。
　　“你能不能不要笑得那麽讨打？”格雷斯一皱眉，“甚麽时候才是你所说的时机到了？”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只要它愿意随时都可以。至于它甚麽时候愿意，这就不是我能把握的了。”
　　“你一定要它们变成人形麽？”格雷斯瞟了他一眼。
　　奥兰克呵呵一笑：“真是厉害的问题啊。”说着他的眼珠子慢慢的转动了一下，“从某个角度来说，它们变不变成人对我的影响都不大，只是如果它们都能保持人形，在某个程度上我更有信心而已。”
　　“更有信心？对自己的魔力更有信心麽？”格雷斯不知道为甚麽想叹气，“奥兰克，你到底想干甚麽呢？”
　　“想干甚麽呢…”奥兰克的笑容停顿了一下才勉强扯扯嘴角，“应该说…解除契约，是最合适的。”
　　“你的契约并不是完全不能解开啊。”格雷斯叹口气，“找回失去的不就可以？”
　　“可是我亲爱的王子殿下啊，你以为失去的东西想要找回来，是件很容易的事情麽？”奥兰克的脸上露出些许无奈，但是很快消逝。
　　“自由与爱情…听起来很难不是麽？”格雷斯深吸口气，“但是囚禁住你的是你自己，不愿意去爱人也是你。”
　　“不要说得好像您甚麽都知道一样。”奥兰克的脸色淡淡的，但口气十分不悦。
　　“我并非甚麽都知道，但就我看见的而言…奥兰克，束缚住你的就是你自己，再也没有其他人。”说着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背，“至于爱情…我不相信捷蒂、易斯特…甚至是卡米尔他们不是真心爱着你的！”
　　“爱麽…这是世界上最诡异的魔法，没有咒语，没有预言…难以形容，无法把握，为甚麽你会相信？”奥兰克失笑，“我无法相信，所以用它来订立契约。”
　　“这也就注定了你无法解开它。”格雷斯无奈的耸耸肩，“奥兰克，放开一点儿，你明明知道有很多人都爱你。”
　　“不，他们爱的是权利，爱的是金钱，爱的是他们眼中心中愿意相信的那个奥兰克，而不是真实的我。”
　　“这能责怪他们麽？”格雷斯嘲讽的一笑，“你有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真心来麽？”
　　奥兰克眯着眼睛笑了：“对，我的确没有…因为名为‘奥兰克’的家伙，并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
　　“并非真实的存在？”格雷斯一愣，“甚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奥兰克立起身来，温和的笑道，“您累了，王子殿下，我们结束今天晚上的谈话吧。”
　　“你不要希望这样就能骗过我。”格里斯试图起身拦住他，但是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奥兰克走过来，俯身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睡吧，我亲爱的王子。”
　　格雷斯还想说甚麽，但是随着那个亲吻，他只能感觉到浑身越来越重，眼皮好像粘在了一起睁不开，他只能撑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奥兰克…你这个笨蛋…”
　　奥兰克抚摸着他的脸：“是的…我是个笨蛋，而且无可救药。”说完看着格雷斯安稳入睡的脸庞有些失神，随即笑了一下摇摇头，低头吻在了他的鼻尖，然后转身出门去了。
　　地上那一个碎裂茶杯中的茶，已经冷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