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遗失的世界》蟠桃荟

26、真假难辨

　　第二十六章 真假难辨

　　“不干什么。他们命我保护你，直到张起灵回来，把你安然无恙地交给他就行。所以，你千万不要乱跑。”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江子算好像换了副嘴脸，没有了戾气，说话也软软的，人畜无害的样子。
　　“张起灵什么时候来？”娄杏儿冷静下来。
　　“不知道，他们除了救胖子，还有……好几个要救，他忙着呢，暂时顾不上你。”
　　“你们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娄杏儿心说，小哥夹喇嘛怎么会找这号人？
　　“当然是为了寻药救人。”
　　“救谁？”
　　“吴邪。”
　　“吴邪……他怎么了？”娄杏儿突然觉得自己要穿帮，急忙编了一个理由，“小哥没告诉我，我表弟得了什么病，他不想我担心。”
　　“表弟。嗯，真是体贴呀！可惜你表弟命不久矣，小哥甘为他冒险实在令人羡慕。”
　　“你不是和我表弟……吴邪有过节？”
　　“噢，一场误会而已，我以为他泡了我老板的马子。”
　　“呃。”娄杏儿心说，这男人怎么对自己老板的丑闻如此坦率，他老板的马子跟他八竿子打不着才对，真是活久见。
　　“之前对不住啊！”
　　江子算说着，恬不知耻地凑了过来，附在娄杏儿耳朵旁边轻声说：“你一说小哥张起灵的名字，我腿都吓抖了，可是后来想想，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怎么讲？”娄杏儿心惊肉跳。
　　“听道上说，小哥不近女色，难道是真的？”
　　“当然不是。我就是他的女人，还能有假？”
　　“可我听吴邪说，他从来不见张起灵把女人放在心上。”
　　“吴邪？小哥自己的事，不可能样样都对他说。”
　　”呵呵！吴邪和小哥的关系，江湖上谁人不知？”
　　“什么关系？”娄杏儿心说，这人在败坏小哥的名声，必须得说清楚。
　　“生死之交。”江子算显得力不从心。
　　“小哥当然会有这样的朋友，不能说明什么。”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比起所谓海誓山盟的男女爱情，历经生死的考验更可贵更值得信赖。小哥从来没有在清醒的时候主动提过任何一个女人的名字。不过有一次很奇怪，他受伤了，我亲耳听到他在梦里喊过一个名字‘鸢鸢’。”江子算的口气非常奇怪了。
　　“如果他曾经爱过一个女人，那恐怕也不是你。所以，你骗了我。”江子算脸色阴沉起来，一把搂住了娄杏儿的腰，再次企图非礼。
　　“你个变态！”娄杏儿猝不及防。
　　徜徉篝火晚会的人们早已杯盏狼藉，有的手舞足蹈，有的躺在草地上酣睡，突然身旁爆出一声巨响，一条黑影重重砸在篝火旁边，把他们给彻底吓清醒了。
　　“我娄杏儿是谁？小哥和黑爷的徒弟!你们胆敢再骚扰我，江子算就是你们的下场！”恢复了功力的娄杏儿顿时神功附体，江子算被她一脚踢出了帐篷。她追出帐篷，昭告所有人，打算再狠狠地收拾江子算。
　　“别动！”娄杏儿刚要动手，被一个低沉的声音喊停。
　　“小哥，他欺负我！”意外出现的小哥，让娄杏儿喜出望外，如虎添翼，她哧溜一下子窜过去，拉住张起灵的胳膊，嗔怪道。
　　“胡闹。”不知小哥骂谁。
　　小哥轻轻挣脱娄杏儿的手，竟然走了过去默默拉起了江子算。江子算狼狈地站起身，揉了揉屁股，嘴里不知骂着什么。
　　小哥淡然开口：“你胆子不小。”江子算赶紧揭开面具，扔在一边，又脱下靴子，顿时矮了半个头。
　　“吴邪？”小哥眉头微皱。吴邪立马耍起无赖：“我闹着玩的，小哥你别打我。”
　　“你是吴邪！”娄杏儿恼羞成怒，抓起面具砸向吴邪。吴邪灵活躲过，和身后的一群人一起哈哈大笑。
　　“杏儿休得无礼。”小哥看了一眼吴邪，默默拉了娄杏儿回转帐篷。后面响起一片嘘声。

　　小哥出马，一个顶三。娄杏儿被吴邪的那队人群嘲，正在气头上，可进了帐篷，小哥的一句温言软语立刻消解了娄杏儿所有的愤怒。
　　“杏儿，过来看看师父受的伤。”
　　小哥突然和蔼可亲了起来，轻解罗裳般的慢慢拉开了连帽衫的拉链，丝毫不提刚才发生的事，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嗯，您的伤还没好吗？都怪我不好，总是惹您生气和受伤。”娄杏儿乖巧地走到小哥身旁，帮他脱下两只手袖，捋开一条裤腿。
　　小哥胸前和背上的麒麟纹路若隐若现，手臂上的刀疤已经变得浅淡，特别长的那两根手指恢复了细腻肤色和骨感，小腿上的枪眼洞消失不见，细密的腿毛和紧致的肌肉依然是生龙活虎。
　　天光渐渐西垂，帐篷里的光线暗淡了许多，娄杏儿按捺住狂跳的心，离开小哥，去自己背包里取出一根蜡烛，刚想点上，小哥已然握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前。杏儿激动地抱住师父，喜极而泣。
　　“您又恢复了出厂设置！”
　　“你把师父比作一部手机？”
　　“手机的记忆可以恢复，可是您的记忆呢？”
　　“断断续续。”
　　“所以，您每隔十年必须寻找隐秘的神秘所在，来恢复您的元气。如果在此之前找不到，您的记忆就会彻底消失，除非再次碰到触发您记忆的人。”
　　“也许这就是长久活着的代价。”小哥难得露出笑容。
　　“我就是您要找的，触发您记忆的那个人。”娄杏儿贪恋肌肤之亲的手指在无法控制地颤抖，她内心的惊讶不亚于她又发现了自己记忆中最隐秘的一段。
　　“谁说不是呢？”小哥浅笑安然地搂住杏儿的腰，眼波无比的深情。
　　娄杏儿那渴望已久的亲昵化作万般柔情，先把自己吞没了。
　　小哥的吻如微澜漾起的欢快涟漪，一阵阵荡向娄杏儿的心湖。
　　二人的记忆一同回到现世时域的168个小时前。
　　娄杏儿在青铜房间于23点喝下自家特制的米酒，很快睡着了。凌晨4点，小哥进入青铜房间，望着呼吸平缓，面容褪去了细纹，越发变得娇媚起来的娄杏儿，心湖却抑制不住地悲哀。隔着2米的距离，小哥缓缓走近她，好像走了一个世纪，他微微弯腰，双手扶住床头，撑住颤抖的身躯，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
　　小哥转身背靠床沿坐下，把一枚铜币搁在娄杏儿脑门靠近发际的地方，自己放一枚捂住心口，闭眼凝神。弹指之间，青铜房间金光四溢，溢出的金色碎粒连成一捻细线钻入齐长手指的缝隙连接的铜币孔洞里，粒粒渗入小哥的心房。小哥脱下连帽衫，露出健硕紧致的上身。很快，他的血液里流淌入金色的液体，他炙热的身躯把麒麟熨烫出炫目的清晰纹路。
　　他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娄杏儿，把齐长的两指搁到娄杏儿的神庭穴上，沉静了几秒，金色粒子顺着手指钻入铜币方孔灌入穴位。他就这样静静站着，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麒麟渐渐黯淡了下去，小哥神思倦乏，倒在床边睡去了。须臾，娄杏儿的嘴巴发出梦呓，好像在呼唤一个与麟有关的名字。小哥猝然惊醒，贴近杏儿的嘴巴倾听，杏儿越来越不安，继而惊恐，蜷缩起身体，头埋进胸口，看上去好冷好怕的样子。
　　小哥泪水微润，似忍住刀割般的心痛伸出双臂抱住了杏儿。杏儿渐渐感到暖和与安全，舒展开身体与小哥拥抱……

　　“梦里梦外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也不在同一个世界。”回忆在记忆提醒她的时候断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从这一秒开始，我们已经拥有了共同的爱的记忆。确认过眼神，你就是我要的爱人。”帐篷里的小哥一边微笑着，一边舒展开麒麟臂，整个人闪耀出孔武有力的气势，仿佛要把娄杏儿的魂儿都一块儿收走。
　　“共同的记忆……复制……凝实!”娄杏儿的记忆在几秒内迅捷运转，打乱、整合、重叠，再整合。
　　“不！”娄杏儿惊恐万状，惧然推开小哥，奔出帐篷。
　　“吴邪！他不是小哥！小哥有危险！求求你救救他！”娄杏儿死死抓住吴邪的胳膊，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却爆发出近乎哀嚎的惊恐。
　　吴邪反应超快，抡起手中的火把投向帐篷，弹指之间，火光冲天，几声爆炸声接踵而至，响彻夜空。吴邪的队伍迅速退出爆炸中心，集结到一个低洼地带。所有人匍匐在地上，把土往自己身上埋。娄杏儿被吴邪拉着快速和队伍汇合，毫无例外地被其他同伙用土埋了起来。
　　几乎没有交流的机会，娄杏儿却秒懂他们的做法。这里是一个不算开阔的地带，只是地势相对较高，毒气孢子在夜晚时分本应沉入谷底，但被炮弹的冲击波震荡后，四处溢散，因此并不安全。
　　糟了，小哥和黑爷找奈何、卫宁他们，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娄杏儿挣扎着想爬起来，被吴邪重重敲了一下脑门：“头发长见识短。相信小哥。你再轻举妄动，别怪我不管你！”
　　娄杏儿生生压下救人的冲动，心里祈祷他们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