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重伤员 ...
-
第十九章 重伤员
娄杏儿睁开眼睛，面上蒙着厚厚的纱布，被毒雾灼伤的脸有着丝丝缕缕的痛痒，这是皮肤修复的迹象。“小哥！小哥！”她心里呼唤着，重生的喜悦让她几度哽咽，嘴巴开合之间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头微微一动也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疼。
跳出“棺材”的一瞬间，棉被被带起散开，她几乎想都没想，抱住奈何翻滚，好让他少受一些侵蚀。多年跟着小哥下斗探险的本能，让她闭着眼也可以感知微弱的光线，确认洞口的方位和与洞壁的距离。她来过这里！没有经验的人，一般不可避免，会本能地睁开眼睛。
旁边躺着的是奈何吗？他的眼睛……“奈何，你看得见我吗？”缠了绷带的手指刚动了动，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
“我暂时看不见，手脚能动，还不算废人。有人救了我们。” 肖奈心里装满了感激和温存。“那就好，有小哥在，你不用害怕。”娄杏儿心里想着，用力握了握奈何的手。
“你猜的不错。应该是他！”娄杏儿听得出，奈何恢复了爽朗的语调，心里涌出一丝甜蜜。
“大恩不言谢！黑爷。”
“嘿嘿，农夫山泉有点甜，我只是个搬运工。要谢，谢小哥。”这个亲切的声音又让娄杏儿一阵激动。
“传说中的小哥？真想看看他的真面目。”肖奈的声音透着兴奋。
“他就在旁边躺着，说了你也看不到啊。”黑瞎子跺了跺脚。肖奈急吼吼地寻声摸索过去，不像去谢恩人，倒像去寻亲。
“喂！瞧你激动的，你们认识？”黑瞎子挡了路，一敲石壁，肖奈的头磕在壁上。
“岂止认识。”肖奈想起在大漠戈壁和胡杨树下，自己做了一回从前的小哥。这种感觉挺特别的。
“等我好了，你还是比我瞎，你嘚瑟个啥？”肖奈揶揄道，放弃了对小哥的寻找，盘腿坐下。
“南瞎北哑的故事我烂熟于心。我还知道你和她的故事。”肖奈指了指娄杏儿。
“我和你媳妇？你瞎扯淡吧！她舍命救你，你不好好疼惜你太太，反倒扯我身上了？”
“瞧您一把年纪了，当然是说她的前一世了。”肖奈丝毫不觉得尴尬。
黑爷没想到穿鞋的遇上个光脚的，被挑起了兴致，干脆背靠背地与肖奈坐下。
“说书人，愿洗耳恭听。但凡说得有点靠谱，我就告诉你小哥在哪里。”
“黑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肖奈拱拱手，故意停顿了一下，言之凿凿：“你和小哥都是她前一世的师傅。我获救还是沾了她的光。”
黑爷哈哈一笑，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小哥曾经深陷两个女子的情感纠葛，这两个女子好像是双胞胎？”肖奈特意压低嗓音，用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男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到最后却用了一个疑问的语气。
“嗯？这你都知道？”黑瞎子用树枝在洞穴沙地上划了一个大圈，在上面画了两个女子，一个蒙着面纱，一个摘下了面纱。
“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哎，叫我一个当师傅的人来猜，真是费力不讨好！”黑爷站起身，在崖洞里跺起步来，喃喃自语，“时间还不到啊，多半是假冒的！ ”说完用树杈扠住了肖奈的脖子。
“别动!”
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娄杏儿浑身震颤，脸上的伤口因悲喜交加的表情又被重新撕裂。那个孤寂孑然的瘦削身影靠近她，轻握了一下她的手。
“我不救不想活的人。”一滴滴温热的液体流淌进她的脸颊。娄杏儿好想把此刻凝固。可惜那身影和声音还是一同远去了。她憋住没有哭出来。
“再等等。” 张起灵从黑瞎子手里拿走树杈，蹲下对肖奈说，“他呢，你们在哪里分开的？过去了几个小时？”肖奈知道他在问小哥，自己一直信赖的小哥和面前的这个人还是有区别的。这人的语气是真的冷。
“喊泉入口。大概分开后的54个小时，我和娄杏儿到了这里。又睡了快三天，整整120个小时。族长好！我可算见到真人了。”肖奈伸出友谊的双手，可惜他看不到张起灵已然走开。
“吴邪，你们先走。”张起灵对着来时的洞口方向说。此时，一队人马陆续进入洞中。“我要先救胖子。”带头的高个壮年男子扯了扯胳膊上的绷带说。张起灵背靠墙角坐下没言语，黑爷接下话头道：
“3刻钟一过，这里会下一场雨，雷城只在下雨时出现，那是唯一出去的机会。小哥现在的身体不容前去，就让师傅我带徒弟冒一次险啰。”
“那你，尽快赶来。”吴邪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张起灵，张起灵朝他点了点头就闭目养神了。吴邪又看了一眼肖奈和娄杏儿，心有不甘地走到肖奈身旁，手在肖奈眼前晃了晃说：“小哥，你又不欠他们的，他们自寻死路，干嘛要救？”
一直跟在吴邪身后的短发小子插话，听声音却是个女声:“又一个假扮小哥的。小三爷，如果他们敢做对不起你和小哥的事，只要我活着……”吴邪赶紧打断她: “咳咳！你一个姑娘家逞什么能？当我是吃素的？”
肖奈一听就乐了：“你是吴邪吧？真有能耐，比我先找到小哥。老话一点不假，缘分真是天注定。”
吴邪搞不懂这“盲人”来历，话里话外竟是个老鸟，他也不接话，只把黑瞎子的烟头抢过来，踩灭在土里。黑瞎子笑骂了一句：“我是你爸爸！唉，徒弟稍安勿躁！”瞎子往吴邪背上拍了一巴掌，吵嚷着让吴邪的那队人马，取走一部分堆在洞口的防护草编袋，进入另一个洞中等待一场雨的到来。吴邪等他的队友走掉，压低声音不屑一顾地问黑瞎子：“他谁呀？你放心让他们留下来？”黑瞎子旁若无人地大笑三声说：“哈哈哈！放心。闷油瓶的三角债，只有他自己理得清。”
吴邪一走，洞中顿时清净下来，留下的三个伤员，一个躺着不能动，一个眼睛看不见，一个失血虚弱。肖奈好奇平行时空的两个小哥是否有即时的感应，如果有，那赶路的小哥现在应该也很虚弱。按对接时间已经晚了1天，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
肖奈一直等到娄杏儿睡着了，她握了握她的手没有动静，才放心地挪到靠近张起灵的地方。
“大张哥，我是唯一知道小哥意图的人，他一直在争取找你要找的人，只有找对了人，才能救吴邪和救若白。对吗？”肖奈诚恳地说，却没有听到回答。
“娄杏儿，吴邪，茅十八，许弋他们四个当中，只有一个是你真正要找的人，会是谁呢？”肖奈自问自答，片刻，他的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茅十八睡得不踏实，小哥暗中助他脱险，却不现身，是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了许弋还好吗？看胖子睡得特沉，打着轻微的呼噜，他觉得自己与胖子有缘，上辈子我们也是朋友吧。
十八又想起白哥，我与白哥，上辈子怕是父与子呢！可是舅舅为何对我恨之入骨，难道我上辈子做了对不起舅舅的事是我该承受的苦厄想到这里，他觉得心里好受多了。生命中离你而去的你曾经耿耿于怀的不一定是好的，那些离你很近的伤害过你的，也不一定就是坏的。对于一直在你身边爱护你关心你的人，你要加倍地珍惜，因为你所能拥有的就是这么多，没有更多了。
滴答。滴答。呼噜声暂停的一个间隔，十八听到清晰的水滴声，他打亮头灯，循声而往，脚下却踩到软软的沙土，十八急于找到新的地下河入口，继续踏出几步，猛然间一脚踩空身体陷下一半。十八恐慌之中惊呼：“胖子！救我！”十八见没应和声，呼噜声倒再次响起。他急得蹬脚，身体更往下沉落几分。情急之下，十八把头灯摘下，一边叫喊胖子一边不停地晃动，依然不起作用，最后没辙了，晃动中他的手触及到了旁边的岩柱，遂拼着最后的力气把头灯摔向岩柱，发出咔咔声响，直到把头灯砸得稀巴烂。
“天真，小哥一回来，你不至于乐呵成这样吧？炒个菜恁把锅铲变成交响乐器！”胖子梦游一般给吸引着坐了起来，头灯拧亮了，看见十八陷在沉积沙里。“麻麻地，天真！别乱动！举起手来！”他轻声嘱咐着，一个激灵站起身，迅速背起两个背包，像一只大猫般在黑暗中锁定了猎物，悄无声息地靠近，边走边把自己的双手朝上举了一下，又一下。十八秒懂，乖乖地把双手高高举起。
胖子等稳定了十八失控的情绪，把背包解下一个，快速取出绳索，绕在岩柱上系好。把另一头拴成一个活口的圈，套马杆似的准确到套到十八双手之外。一拉绳索，把十八的腰给逮住了。
“嘘！”胖子打个手势让十八别吭声，用绳子把自己绑了几圈，绕到岩柱后面开始拉，边拉边裹，生生把自己裹成个“粽子”，终于把十八拉出了沙坑。
刚躺下没几秒，轰轰声顺着钟乳岩层传来。“不妙！快跳水！”庆幸睡前已经吹好了鱼肚。胖子回去顺手抄起鱼肚就拉着十八从岩柱的右边窜入水中。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重伤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