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隐》廿北十一

45、浮生若梦

　　我曾如过街老鼠一般被通缉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现今，不同往昔，能生长于阳光之下，能自由穿梭于黑夜之中。
　　焉京这地儿，我两辈子都没有好好看过，萧枕风这个人我也没有真真去了解过，他心中藏着一桩少年心事，不知藏了多久，不知藏了多深，当我望向他的时候，他有些走神了，我本想提议去城郊逛逛，明天大清早在那看日出的，结果一想到深秋了，越到晚上越冷，还起雾，所以就打算去五福楼买点糕点，接着回宫，“一二，咱去五福楼。”
　　萧枕风听到我的声音，便立马不再想别的事情了，点了点头，说：“五福楼现在时节没有月饼卖了，如果皇....小舅舅想吃的话，我下次花些银两让五福楼的伙计做些儿。”
　　“我这次去就买些点心，不买月饼，诶，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好那一口月饼的呀？”
　　“小舅舅上次醉酒道的。”
　　“记不得了，喝醉酒的事情谁还记得。”
　　“您那次非要说自己没醉，喝多了连灯光和月光都分不清。小舅舅那样子......”萧枕风欲言又止。
　　“那样子怎么？”
　　“我从未见过那样的小舅舅，觉得有些稀奇。”萧枕风说的很委婉，我赌一两银子，他原本想说的定然不是这“稀奇”二字。
　　“一二...你喝醉过吗？”
　　“我不会喝酒，也没尝试过。”
　　“我本来也不喝酒的，后来遇到了一个人，见他喝酒失态发酒疯给我看，说我软弱无能，损了我很多，那时候我就觉得酒真不是个好东西，会暴露本性，先前那天晚上，我说不出的难受，想着酒不是好东西，那干脆就喝点，喝死算了，一了百了...结果，喝着喝着酒醉生梦死了，同样也是死，只不过死梦里，至于那天晚上我为什么唤你，也许是在那个时候也只有你能说说话了，出于本能的想到了你。”我吐露心声，萧枕风认真的听着，我话毕，目视他，见他眼里似乎有着星光。
　　“小舅舅你若死了一了百了，枕风定不苟活，地府也要陪您下一遭。”我若涉及于死，萧枕风是陪你死，洛秋暝是舍自己要你活，两种我都不想，我谁都不想连累。
　　“一二，你没有理由为我做这么多。”
　　“小舅舅...我......”
　　“人生如梦，梦醒了，也就结束了。我的一辈子不是你的一辈子，每个人的一辈子都各有长短，你也许能见证我的一生，而我却有可能无法见证你的一生。”
　　“别这样，别说这些，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回你啊，所以您怎么的也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刚听闻小舅舅被诬陷叛国的时候，我那时想着也许一辈子也见不着您了，明明约定好了在焉京等我五年的，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呢...后来，在敌营中看到了您，我第一反应是欣喜，没有想您究竟是不是真的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叛变了，因为我了解您，且相信您。”
　　“万一我那时候是真的叛变，你岂不是相信错了？”
　　“世界本无对错，只有是你或不是你。”从萧枕风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萧枕风...”我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着实被这个小子感动到了。
　　“小舅舅该去五福楼了，再晚点那儿要关门了。”
　　“嗯！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