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隐》廿北十一

32、江绥

　　“在下江绥，是这南迟的国主，不知阁下如何称呼?”黄衣青年直截了当地坦白了自己的身份，直白的像是在开玩笑，换做别人，肯定是会取个化名的，可我面前的老兄就这么毫无掩饰地说出了自己国君的身份，我不打算怀疑，因为这普天之下没人敢冒充皇帝，但我听到青年说出自己身份的那一刻，是猝不及防甚至还带有一丝茫然。
　　江绥，十一岁就当上了南迟国的国君，上辈子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个江绥做国君没有什么架子，为人随和，治国有方，而且这个人特别喜欢微服私访，在民间瞎转悠，听百姓对他的评价，这些也都是我听来的坊间传闻，我上辈子没有出过太苍，所以和他没有接触，可没想到这辈子来南迟能遇上。如今一见，这江绥给我的感觉还真是一个奇男子，性格自来熟，还没什么戒心，他身边那个离兆一直在给他使眼色，应该是让他不要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江绥看了就像没看懂一样，照样笑嘻嘻的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都告诉了我。
　　“我...我叫厌己。”我无法做到像江绥一样坦率，为了不惹事端，我的名字如今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提起的好。
　　“什么鬼名字，厌己？姓呢？”
　　“无姓。”
　　“哪有人生下来就没有姓的？”
　　“生而有姓，死于后天。”
　　“故弄玄虚，不说也罢。”江绥接话的本事了得，我看着他，将心中的疑惑问了来，“你为什么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我？”
　　“因为你迟早也是要知道的，你以后都要跟着孤干事了，孤总不能一直瞒着你吧，再说，孤这身份你听了也没有带怕的啊。对了，你这样见国君还不行礼，实属大逆不道，还向孤隐瞒姓名，孤吧，寻思着，应该给你治治罪。”江绥这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因为他的语气摆明看就是吓唬我的，就这比我还不正经的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当南迟的国君的呀，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江绥告诉我身份后，就一口一个“孤”的称自己，语气神态怎么也不像真的国君，就跟闹着玩的一样。
　　“国主殿下，草民失礼了。”我配合着江绥说道，江绥笑呵呵地眯着眼睛看着我，好一个眯眯眼的怪物，把眼睛睁开说话不好吗?
　　“其实像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孤理应是不能带回雁南城的，可是孤就觉得你不简单，想知道你的来历，所以孤会把你带在我身边的。看你这样子做太监可惜了，你长的像白斩鸡一样，当侍卫又过于牵强，这样的话，那只能当个打杂的了。”江绥将他的一切目的都如实的告诉了我，反倒让我捉摸不透了起来。
　　“你会什么？”江绥突如其来地问了我一句，我思考了一会儿，没能回答的上来，他见我这样不做声，接着又补充道：“不说话那就是什么都不会了，眼下先带你买身衣服去，你这衣服上面都沾了些什么呀，黑不黑，红不红的，乍一看还以为是血呢。”
　　其实还真就是血，我听了之后，脸色沉了沉，这一反应被江绥收入了眼中，他意义不明地一笑，说，“你这反应，衣服上的不会真是血吧，孤对你的身份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呢。”他很平静地说出了这番话，我听了，须臾间产生了一种这个人很危险的错觉，然后仔细想想还是不可能吧，像江绥这么纯粹的人真的很少了。但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估计是我多疑了。
　　南迟的天空，碧蓝无暇，如此美好的景象，我的心里却有生失落，不知道太苍的天是不是也这么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