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花游记]论神经病们如何修炼成神》序清风

16、情话

　　“我的血、汗、泪，此刻都献给你……”
　　在正经严肃的路西法企业会议上，忽然响起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
　　牛魔王用带着杀意的眼神环视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终于把目光锁定在一个慌慌张张地在自己身上找手机的年轻女孩子。
　　“如今还在不断……”
　　铃声终于被按断，那个女孩子急忙站起来弯腰致歉说：“对不起，对不起，会长，我一时忘记了……”
　　牛魔王对她说：“出去！以后公司的会议你都不用参加了！”
　　女孩既羞愧又伤心，捂着脸跑了出去。
　　牛魔王用极小的声音抱怨说：“用的居然还是其他公司艺人的铃声，哼！”
　　马秘书小声问：“那么，要杀掉她吗？”
　　“哞——”牛魔王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马秘书马上对大家说：“好了，会议继续！”
　　“等等！”牛魔王忽然站起来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他匆匆离开，速度与刚才那个女孩子差不多，看呆了与会的所有人，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要走。只有马秘书知道：大概是车大雄又呼唤他了。
　　牛魔王“哗啦”一下拉开会议室的大门，那声音可以算得上是迫不及待，走廊上的几个员工都吓了一跳，看见是牛魔王出来，急忙向他弯腰行礼。
　　“该死！人实在是太多了！”牛魔王在心里咒骂，脸上却还保持着微笑，并且也向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尽量保持自己风度的情况下，一头扎进卫生间的单间里，化作青烟消失了。
　　他赶到车大雄身边的时候，车大雄已经快被一只□□精用舌头勒到精神昏迷了。
　　□□精一看牛魔王驾到，舍弃车大雄就想逃跑，但牛魔王的动作比它更快，马上狠狠抓住了它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舌头。
　　□□精被抓住要害，剧烈地挣扎了几下，但是无法挣脱，于是跳起来，从皮肤腺里射出含有毒素的白色浆液。牛魔王马上推开车大雄，自己倒是没能避开这波攻击，被喷了满身毒液。不过这种毒素喷在他身上，对他的身体造不成什么严重损伤，顶多也就是毁了那套价格昂贵的西装而已。
　　但是……该死的，公司的会议还没结束！而且，这可是他最爱的西装之一！
　　牛魔王红着眼睛，揪着□□精的舌头打了个结，然后仗着力气大，几拳打爆了它的头，它的尸体化作一阵黑烟消失了。
　　“啊西！”牛魔王看着自己身上、手上沾染到的各色液体，嫌弃地说：“真是恶心！看来以后真的要随身携带武器了。”
　　“咳咳咳！”车大雄在一旁抚摸着自己的脖子，重重地喘息着，再次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他感动地说：“会长大人，谢谢您又救了我！不过，下一次……能不能早点过来？”
　　牛魔王说：“我也想啊，不过我怎么能随便在众人面前消失呢！”
　　车大雄点点头说：“也对啊，您这么忙，又不是孙悟空大人……”
　　“嗯？！”牛魔王感到了一丝威胁般瞪起了牛眼。
　　车大雄急忙道：“不管怎么样，您又救了我，而且以后还会继续为我奔波，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啊！”
　　“不用客气了，你不也帮我赚着积分嘛。”牛魔王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说，“看来我得先回家洗个澡了。”
　　“好的！”车大雄马上向他恭敬地行礼说：“再次感谢！非常感谢！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万死不辞……不对，您那么神通广大，哪里用得着我……”他越说声音越小了。
　　牛魔王看着诚挚道谢的车大雄，又想到了菩提祖师提到的走失的仙魂，喃喃道：“可能……真的会有需要你帮忙的事吧……”
　　“啊，什么？”牛魔王声音太小了，车大雄没听清楚。
　　牛魔王摇摇头说：“没什么，这事也以后再说吧，我走了。”
　　爱干净的牛魔王瞬间回到家，瞬间脱下衣服，瞬间放好热水，又瞬间泡了进去，长叹一声说：“啊，终于活过来了！”
　　作为一只每天都要护肤一个多小时的精致牛，他实在是不能忍受刚才的东西。
　　畅快地洗完澡又敷了个面膜之后，居然已经晚上九点了。他打开手机的时候才发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马秘书打来的，他这才想起还有几十号人等着他回去开会呢！他急忙回马秘书电话，叫她把会议改到明天再举行。
　　把问题都解决了，牛魔王哼着歌，拿起毛巾，对着镜子擦拭自己的头发，顺便欣赏着自己的高颜值。因为洗了澡和攒了积分，心情也慢慢变好了，于是，他不由得就想起那个每次都会在自己心情好的时候捣乱的神经病了。不过，那个神经病……好像两天没回来了？
　　这时，外面有门铃声响起，牛魔王奇怪地停下了动作：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啊？
　　牛魔王扔下毛巾走去开门，门外居然是拿着一瓶红酒，笑得一脸灿烂的孙悟空！
　　孙悟空对着牛魔王张开了双手，像颗炮弹似的冲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说：“魔王，我回来啦！”他过于热情地打完招呼，又头也不回地跑进门去了。
　　牛魔王被动地维持着那个拥抱的姿势，想了好几秒钟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齐天大圣孙悟空要从大门回家。他转身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鞋子，也顾不上想了，说：“喂，你又不把鞋子放好！”
　　“魔王你来收拾吧！”孙悟空的声音已经从浴室里传来。
　　牛魔王认命地捡起鞋子，这才发觉自己衣服上不知何时黏上了很多细小的丝线，他皱着眉头扯了扯，反倒糊了一手——他好像知道孙悟空为什么要跟自己拥抱了……
　　“喂，孙悟空！！！”牛魔王气急败坏地跑到浴室门口吼道，“我才刚洗完澡！你把这些什么玩意黏在我身上了！”
　　可浴室里只传出了“哗啦啦”的水声，也不知道孙悟空听到了没有。
　　与往常一样，牛魔王所有的好心情都被孙悟空破坏殆尽，他看见孙悟空扔在外面的衣服，走过去狠狠地踩了几脚，不料连拖鞋也粘上了不少丝线。牛魔王捡起衣服来仔细端详，终于确认那些是蜘蛛丝，心里觉得奇怪，大声问：“孙悟空，你这是掉进蜘蛛洞里了吗？”
　　“哦——”孙悟空拖长了声音回答，“差不多吧。魔王，帮我煮拉面吧，我饿了。”
　　“你自己煮吧！”心情变遭的牛魔王只想去换套衣服。
　　孙悟空在里面不吱声了。
　　过了一会儿，牛魔王换了衣服，走下楼来，看到孙悟空果然正在厨房里煮拉面，但是却怎么都打不着火。牛魔王走过去，拧开天然气的阀门说：“要先打开这边啊。”
　　“哦，原来是这样。”孙悟空说，“要不是今天烧太多东西，我差点要用三昧真火了。”
　　牛魔王说：“我还真害怕你用。出来吧，让我来煮，刚好我也没吃。”
　　孙悟空听话地退出厨房，坐在餐桌旁，眼巴巴地看着牛魔王煮拉面，还指挥着说：“多点酱料！多点甜萝卜！”
　　“行了，啰嗦！”
　　牛魔王很快把煮好的拉面端了上来，孙悟空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哎呀呀，烫烫烫！”刚碰到舌尖的拉面又掉了回去，孙悟空嘟起嘴对着拉面不断地吹气。
　　都成神仙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的猴子。
　　牛魔王嗤笑了他一声，保持着惯有的气度，吃了一口拉面，然后指着孙悟空带回来的那瓶红酒说：“这酒是好东西啊，你从哪儿弄来的？”
　　“妖怪们的盘丝洞里。”孙悟空举起自己的手，让牛魔王看到上面那道伤，“她们居然让我见血了，我收拾完毕之后顺手就拿了最好的一瓶。”
　　牛魔王切了一声说：“拿了也不能喝，有什么用。”
　　“禁酒令总会有解除的时候嘛！我先收藏好，等能喝的时候一醉方休！”
　　“你粘上那么多蜘蛛丝，莫非刚才收服的是一只蜘蛛精？”
　　“不是一只，是六只！”孙悟空得意地笑了，“她们就是你上次收拾的那只的好姐妹们哦。”
　　“六只？”牛魔王有些意外，“那一个人对付起来很吃力吧？”
　　孙悟空一边吃拉面一边口齿不清地说：“可不是，当时被蜘蛛丝缠住，五脏六腑好像都要位移了！”
　　是这样吗？原来，在车大雄被勒住的时候，孙悟空也被勒住了？孙悟空……现在也还有会被勒住的一天啊。牛魔王脑海里不由得将这两人的形象重叠起来。
　　“啊，”孙悟空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开玩笑似的说，“如果我被缠住的时候也能像车大雄一样喊你过来就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牛魔王心中一动，说：“既然如此，我们也完全可以订立契约啊。”说着，他马上向孙悟空伸出了右手。
　　看到忽然这么正经的牛魔王，孙悟空吃面的动作停住了，怔怔地看着他。牛魔王那真挚的眼神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令他不由得想起了几百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他还是一只刚化作人形不久的妖精，但是因为胆大包天又桀骜不驯，所以总是得罪很多别的妖精。在大部分时间里，他能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但也稍微有一些时候，他打不过别的妖精。那时候的牛魔王却已经是妖界的大王，保护了他好几次。
　　孙悟空略不自在地放下碗筷，咽了口唾沫，问：“那如果，我和车大雄同时呼唤你，你会去哪边？”
　　“那当然是……”牛魔王笑了，“车大雄那边了。”
　　孙悟空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耍了，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气恼地说：“喂，既然是开玩笑干嘛用那么认真的表情啊，切！你以为我齐天大圣真的需要跟你签订契约吗！你早就打不过我了好吗！”
　　他愤愤不平地重新开始吃拉面，吃完也一贯不收拾，丢下碗筷上楼了。
　　牛魔王看着孙悟空跑上去的背影，只是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没有告诉孙悟空，如果双方真的签订了契约，他救不了车大雄的话，那只是对无法履约的可惜；而救不了孙悟空的话，他将会是终身的悔恨。
　　不过，鉴于这只死猴子上天下地、无所不能，根本用不着他去救，所以这种话永远埋在心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