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一章 故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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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禁制后往哪走？我对邺城可不熟。”武执烁瞟了一眼袖子上的污渍，相当嫌弃地施了个净咒。就在方才他看见并且爬出了他人生中第一个狗洞。一刻钟前，歌女带他走到了这个万恶的狗洞前，一脸无辜。
“哥儿莫生气，我方才就是先爬狗洞，后施障眼法混进来的。”
“你到底是哪家姑娘？竟然如此不羁。”
“公子若是想讨个名头提亲，还是罢了。想娶我的人很多。”
“哪里话，在下没有这心思。”
“我跟哥儿开玩笑而已”歌女笑了笑，又道：“我可是个男子。”说到最后一句声线竟然发生了变化。
随后，歌女身上传来几声清脆的折骨声，身量拔高不少，都快与武执烁平视了，重纱衣也是显得不合身。这时他又施展起缩骨之术，周身骨骼往回褪，重纱衣下又是一个娇小玲珑的“歌女”。
“忘了告诉哥儿我的名字了，称呼我莲心就好。”
真是眼拙，确实尴尬。回想起当时莲心的模样，当真是男子无疑！虽然听学时听夫子讲过缩骨之术，但男扮女装如此逼真的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当真是活久见。
莲心步下生风，带着武执烁走的飞快。武执烁打量着四周景物，霎时觉得不对劲。伸手拉住莲心：“怎么回事？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经过摘星楼了。”
因为玄阳火的作用，武执烁从小就魑魅魍魉不近身，高阶妖兽见了他也得绕道走，实打实的一张人形驱邪符。就现在的情况而言绝不可能是鬼打墙，肯定是入了阵。
莲心从衣袖里露出两根手指轻轻摇了摇，继续往前走，脚步不疾不徐。
却是巷口转角时，莲心猛地将他一拽，二人前后互换，交错之间武执烁瞥见一缕银光乍现。只见莲心乾坤袖中吐出一剑锋芒，一只半透明的蝴蝶被钉在墙上。莲心对着暗处喊：“别跟着！回去告诉你主子，那家伙没来。”
武执烁两手盘在胸前，冷冷地看着莲心把匕首拔起。那只蝴蝶又一次死而复生，起起落落地飞回暗处
在城内辗转不久，便到了一家客栈门口。推门进去，一女子冲二人一福身，低声对莲心说了些什么。莲心微微点头，回首对武执烁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带着他上楼。
客栈装修精致，单是墙边挂着的角灯也是朱琉璃青瓷盖，灯面绘彩画。楼梯走廊上见着不少穿金戴银的凡界公子小姐，想来是个典型的销金窟。
又是一个转角，莲心停在一间房前，敲门进去。武执烁跟到门口，抬眼是屋内景象——屋内挂着数十重白纱幔，只能隐隐看见屋里塌上半躺着一个灰色的影子。
他撩开几层纱幔，那个影子却还是模糊的。熟悉的檀香穿过层层纱幔，是风动撩过七弦，亲切而遥远。他迫不及待地走过去，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第一次发现他是那么想见到他。相别整整一个月了，三十一天，三百七十二个时辰，对于他来说好像太久了。没错，他想见他，现在立刻马上。
“公子不必太着急，我虽病重，但也不差这一时。”这声音如一盆冷水倾盆而下，浇了武执烁一个透心凉——是个女子，不是谢焕期。
他放慢了脚步，走到床前，只见床幔下伸出一只白得吓人的手，透出寒气和满满的病态。武执烁纵使医术不精也一眼看出病之所在，顿时明白了莲心所说的话——寒毒入体，侵人肺腑，唯有玄阳驱之。
他上前握住那只手，送出一股灵力，玄阳火温暖地照亮了整个房间。那只手慢慢地恢复了点血色。半晌功夫，武执烁感觉此人脉象恢复正常，便将手收了回来。
“真是谢谢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末了，又道：“观公子心中有所思虑，小女子有一物可解。若公子信的过我，可以试试。”言罢，递出一个小瓶。
武执烁接过瓶子，灵识探过——无毒。道谢后，准备告辞。刚走到门外，看见莲心已经换了男装待在门口。二人道别，莲心冲他点点头后进了屋内。
武执烁打开道别时莲心偷偷塞给他的纸条，浅浅几字，笔迹刚而逸：殷氏水深，慎行慎独。
夜半，武执烁服下了小瓶里的药水，很快入眠。梦境中东篱居里抚琴的少年与秦淮街头撑伞的小哥哥融为一人——花错出现在他的梦境里，在他伸手所不及的地方。
梦境开始崩裂，花错的脚下是万丈深渊。他扑过去想拉住他，却在双手即将触碰时忽然醒转。
武执烁浑身冷汗，非常的疲倦——梦中万千怨灵呼啸，无数恶鬼奔腾，他不曾惧怕一分。他看向花错，而花错手执白骨冲他微笑，嘴角喋血，站在万鬼之中。
……仍在记忆深处，亦远在思绪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