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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样的灰暗 ...

  •   安依依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的门口,之前的三年被关在狭小的空间里,从正方的窗户里射进来的光是她等待时间流逝的沙漏,这样文艺的说法不适合狼狈局促的安依依,说人话就是安依依是一个刚刚服役三年的有着污点的女人。
      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安依依很符合现在的审美,有着病态的美,在初冬的天气,好像一阵风都可以把她吹散。
      安依依艰难的迈开脚步,重获自由的日子没有人记得,三年的时间让人渐渐遗忘世界上她曾经生活在他们的生活里。
      安依依走进住院部,在医生和护士诧异的眼神中把头低下去,再低一点,她觉得自己像是还是那个三年前的犯人,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谴责。
      安依依推开VIP病房的门,看到躺在床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的男人,这样的一动不动还是让安依依有种汗毛耸立的恐惧。
      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睛,让安依依下意识回退一步,“爸。”
      这一声爸喊得清冷,嘶哑,床上的安父转动着眼珠子,却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
      病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位穿着华贵儒雅的中年妇女,看到安依依踉跄了一下。
      “回来了。”脱下身上的毛呢外套披在安依依的身上。
      “为什么没有离开?”
      “他在还能挥动手掌的时候,总是喜欢握着皮带打在我光的皮肤上,噗的一声,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唤,我扭动着身子尽量让皮带落在我的背上,咬紧牙,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害怕你听到。
      那个时候的我觉得夜为什么要那么长,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打得冷静,累了就趴在我的身上睡了,他说压着人睡觉的感觉很好。”
      “妈,你没有离开不是在等待我回来,是在等待他醒来吗?”
      安依依还记得三年前母亲跪在她的面前,请求一个机会,过想要的生活的机会,安依依变成了母亲的替罪羊在那个充满潮湿和阴郁的监牢里蹲了三年。
      安依依没有想过她付出这样的代价,母亲还是过着一样的生活,守在这个男人的身边。
      “现在的他再也没有办法跳起来打我,我挥霍着他的钱过着富太太的生活,这样随心所欲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巫静走到病床边,给了躺在床上的男人一个耳光,清脆的声音像是扇在了安依依的心里。
      巫静想再一次挥动手掌被安依依拦下来,“妈,放开他,也放开自己吧。”
      安依依的眼泪像是断线的雨水,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消失不见,这样悲伤的日子就算是三年过去了还是一样的灰暗。
      巫静瘫软在地上,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她也不知道放开要怎么做到,放开之后是释怀还是更深的悬崖。
      安依依走出病房,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看到母亲把自己的脸贴在父亲脸上,母亲这样的矛盾挣扎让安依依心里酸酸的。
      安依依站在院长办公室的门口,手抬起,放下,没有勇气敲下。
      “您好,沈院长已经下班了,有事情您明天再来吧。”
      安依依转过身面对这个好心提醒她的小护士。
      “院长夫人,你出来了。”
      小护士像是看到怪物一样,打颤的身体做着随时逃跑的准备。
      “谢谢。”
      安依依的两个字像是一道时令,小护士用最快的速度逃离。
      安依依知道在这些人的眼里,她就是那个举起凳子砸向父亲的没有良知的女人。
      安依依回到那个生命中唯一有温暖存在的地方,站在门口却发现已经没有了这里的钥匙。
      安依依蹲在门边,用手上抱住弯曲的膝盖,靠近他的地方都是安心的。
      安依依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门锁咔的一声让安依依敏感的神经惊醒,却看到握着钥匙的人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
      “这里是沈明煊的家吗?”
      安依依想站起来,蹲麻的腿酥软了一下,在趾高气扬的女人面前显得有点狼狈和搞笑。
      “他还会要这样的你吗?”
      刘雨薇推开门,主人的姿态做着邀请的姿势。
      “你是谁?”
      安依依咽咽口水想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压下去,却发现根本没用。
      “我一直存在在你们的婚姻里,不对,应该说,如果没有你,我们早就应该结婚了。”
      安依依站在门口,看着刘雨薇在这个家来回的穿梭,熟悉这个家所有东西的位置。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一起长大,大学的时候相恋,为了院长的位置,他娶了你,但是却忍不住和我纠缠,他爱我,情不自禁的还是想要我。”
      安依依呸一声,“爱情不分先后,婚姻最计较的就是先后,没有想到小三还可以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安依依从门口踱步走进来,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把茶几上的散落的零食往嘴里塞。
      刘雨薇突然把电视旁边的古董花瓶举高,悬在头顶。
      安依依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刘雨薇的身边,把另外一个花瓶拿起来,挑衅的看着刘雨薇,从彻底的绝望中走出来的人最不怕的就是相互伤害。
      刘雨薇把花瓶摔在地上,碎片飞溅,刘雨薇邪笑一声,从地上捡起一个碎片,眼睛没有眨一下就在手腕上划下一个口子,鲜血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的碎片上。
      这个时候门咔一声被推开,安依依猛地回头,手上的花瓶落在地上,碎片相撞,尖锐中有点沉闷。
      “雨薇,你怎么了。”
      沈明煊从安依依面前走过,一只手揽住刘雨薇的肩膀,另一只手按住正在流血的手腕。
      沈明煊扶着刘雨薇在沙发上坐好,从安依依的身后的电视柜下面拿出急救箱,消毒,包扎,动作小心轻柔。
      安依依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人家才是亲密的一对,她是突兀的存在。
      “沈明煊,你不觉得你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吗?”
      安依依知道他们的婚姻不是因为爱情开始的,但是在那短短的两年婚姻生活他是很好的丈夫,体贴,忠诚,但是现在看来安依依只是活在沈明煊的表演里。
      “你想要什么解释,我爱你,我等待你回来,你觉得可能吗?”
      沈明煊的手放在安依依的脖子上,上下的摩擦,没有用力却让安依依感觉的恶魔在靠近,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磁性,像是砂纸在心口瘙痒。
      “你说过你和我在一起是舒服的。”
      安依依说完自己都笑了,这样的卑微更像是嘲讽。
      这句话在无数个夜晚被安依依当成是沈明煊对她的告白,但是在监狱的三年的时间,他没有来看她一眼,安依依知道表白只是自作多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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