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在涅》白夜慕斯

1、老哥归来

　　外面又在下雪。
　　鬼天气，白陌陌内心吐槽：天天下雪还不让冬眠，什么破规矩！
　　昨天，平常养尊处优的几位老臣从玄宫传出消息，说是族长回来了，而且点名要见白陌陌。自打出生就没进过玄宫，更没见过族长，白陌陌心情复杂。自己这身份，进了玄宫不见得是好事。
　　“陌陌！”月白的声音突然出现，白陌陌回神。
　　“你在想什么？”每天月白见自己，一般只会说你吃饭了吗？你在做什么？你在想什么？清一色的疑问句，赤裸裸的表现出月白对白陌陌能回话的渴望。
　　这里要实话实说，白陌陌并不是高冷冰山型，不想回话不是话少，是不想理她。
　　原因为何，不得不从白陌陌的哥哥白忘川说起。
　　白陌陌和白忘川的爹，是昆山上一任族长，娘，是族长夫人。身份地位可见一斑。原来，白忘川时昆山最大的宠儿，集身份地位容貌为一体，堪称三绝。
　　只可惜，白忘川修习有成，奉命下山，这次下山却毁了他的一生。
　　昆山崇尚白色，历任组长上位，全家改姓为白。白发更是被视为极致的美。少年时的白忘川和白陌陌一样，披散着白发，俊美无边。可惜从山下回来便成了乌黑的发色。不仅如此，还自废了愿术。
　　这一改变间接证明他并非昆山一脉的血统，因为昆山上从没有黑发出现。人们相信，是前族长夫人白莫离在外偷情得了孽畜，并且为之染发，掩人耳目。
　　此罪当诛。
　　但是现任族长却保住了他们，并且下令白二兄弟无需改姓，依旧姓白。只是从此，白忘川就常年外出，不再回来。
　　“陌陌！”某人对白陌陌的态度视而不见，走近白陌陌道：“你还好吗？”
　　不好，你走吧。白陌陌一脸厌恶。
　　月白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你自己知道！白陌陌眼神不善。
　　月白娃娃脸，无辜眼，嘟嘟唇，着实是一张斩男脸，可惜斩不断白陌陌的绝情心。
　　白陌陌内心戏：当年哥哥叱咤风云之时，投怀送抱的是你。后来哥哥虎落平阳之时，骂的最凶的是你。现在我功力精进，舔着脸靠过来的，又是你！
　　面对对自己暗黑内心丝毫不加掩饰的白陌陌，月白费劲的咽了咽口水。
　　“小陌陌～”一个猥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虽然猥琐，但白陌陌内心却是一喜，是哥哥。停步，回头。果然，身后一个男子，黑发，玄衣，墨眸，站在纷飞的大雪中显得格外显眼，白忘川。
　　白忘川身影一晃，闪到白陌陌身边，一把拉过白陌陌的手，笑嘻嘻的大步向玄宫走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全不受月白眼刀子影响。
　　“咳咳”月白瞪着白忘川。
　　“呦，月白也在。”白忘川笑容不减。
　　“注意称呼，月姑娘。”月白白他一眼。转身面对白陌陌却笑出一朵花来：“陌陌。”
　　白忘川怎会不知他这小心思？
　　“那个，月白，哦不，月姑娘。你可知小陌陌对你毫无感觉？”
　　月白冷哼。
　　白忘川又道：“小陌陌对你，对你们，都没感觉。”说着，还凑近白陌陌，吹了一下他的头发，继续道：“唯独对我……”
　　月白径直走到白陌陌面前，把自己挂到白陌陌脖子上，不屑道：“你常年不在，留不住！”
　　白忘川故作深沉：“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白陌陌挣开她，来到白忘川身边：“我不近女色。”
　　月白转身就走.白陌陌和白忘川继续去往玄宫。
　　白陌陌还觉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哥哥就这么出现很不真实，就发现前方人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住了脚步。白忘川回头笑眯眯道：“老臣们都在。我不去了。”他边说还边把白陌陌吹到脸前的头发别到耳后。白陌陌却反应过来了：上一次自家哥哥就是说不想见老臣让自己先进去，自己进去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他走了的消息。
　　一把抓住白忘川的手，白陌陌的语气不善：“一起去，别想逃！”白忘川见状也不推辞，举手做了个要投降的手势：“行行行，我陪你去还不行吗？”白陌陌见他没有反对，这才向议事殿走去。
　　玄宫如一架白虹凌驾于昆山子母双峰之上，宛然于山。虽名为玄宫，却是前任族长花费毕生功力用冰雕成的。端的是雕梁画栋，翘角飞檐。
　　议事殿的屋顶是一层薄薄的冰，外面的星空一览无余。大殿中心是一个圆形的冰台，月光冷冷清清的撒在上面。此时此刻，冰坛四周正整整齐齐的围着很多人，清一色泛黄的白发。在白陌陌两人抵达瞬间，空气骤冷。然后，瞬间沸腾。
　　“白忘川？白忘川！白忘川又回来了！”一位老者指着嬉皮笑脸的白忘川大呼小叫。
　　“无耻败类，还敢回来！”另一位老臣努力瞪大眯成缝的眼睛嚷嚷。
　　“这么多年不见，还以为早死了!”
　　“咿呀呀，那身黑皮恶心透了！”
　　在所有的声音攻击下，白陌陌对着白陌陌一挑眉，仿佛在说：你看，我就说我不该进来。本着不弄丢哥哥的原则，白陌陌扭头不理他。
　　“真不知道白莫离和那个杂种生下了你这败类！”眯眯眼又眯起了门缝眼，仿佛是白忘川长得太碍眼。其他人纷纷应和。
　　白忘川全程观望，此时笑眯眯的开口：“诸位可不可以不要骂我妈？”
　　老臣冷漠的不应声。
　　白忘川依旧笑眯眯的，又道：“诸位可是嫌弃我？”
　　老臣依旧冷漠，纷纷和头顶的月亮交流感情。
　　白忘川笑得很开心：“你们不愿和我一同待在此处？”
　　老臣啐了他一口，不理他，看着月亮。
　　白忘川也不生气，笑道：“我不去殿外，诸位请。”
　　老臣气的胡子发抖，撸起袖子就要打他。白忘川突然看向他们身后的冰坛，撇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白宸，他们欺负我，让他们出去好不好？”白宸是他们的现任族长。
　　闻言，老臣们纷纷回头，只见冰坛上连个鬼都没有。又纷纷恼羞成怒的扭回来，歪着嘴冷笑：“野种，该滚的是你，也不知道族长怎么想的，竟然还护着你！”
　　听着他们越发过分的话，白陌陌生气极了，撸起袖子想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被白忘川不着痕迹的拉了回来。抬头，只见白忘川还是嘟着嘴，可怜巴巴的对着冰坛的方向道：“白宸，你管不管？”那眼睛里的笑意却藏都没藏，直接扎进了老臣们的心里。
　　白陌陌再次向冰坛那里望去时吓了一跳，族长白宸就站在那里，微微仰头，静静地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同样的动作，族长大人做起来和那些老臣们完全不同，一种无言的凄美被完美的渲染在空气中。
　　老臣们被气得发笑，一个个对着白忘川指指点点。白忘川开心的一一回应，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白陌陌被族长白宸吸引。他的眸光清淡，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表情望着月亮。无论白天雪下的多大，昆山的夜晚都是可以看到月亮的，应该是白宸用了什么法术吧。
　　大概是看够了月亮，白宸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老臣们那里。他一身月白色的衣冠，常年不见阳光使他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这人长得妖治却不轻佻，平静却不倦怠，束起的白发飘乎风，止乎气。多一分轻薄，少一分呆板。他淡淡的看向白陌陌，那一瞬白陌陌只觉着浑身一冷，那眸光太冷，冷彻心扉。
　　他没说话，但所有的老臣们都感受到了背后的冷意，齐刷刷的扭头，齐刷刷地露出惊恐的表情，再齐刷刷的跪成一片，全然没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
　　白宸不语，右手缓缓抬起，手指轻轻一勾，老臣们又诚惶诚恐的爬起来。有的太老了，站起来身子不稳歪到别人身上，又被嫌弃的扶正。
　　白忘川拉着随老臣又跪又站，还在发蒙的白陌陌，刚想抬脚往白宸那里走，老臣们就争先恐后的往两旁靠，生怕碰到他。
　　“诸位前辈请放心，我不掉色的。”白忘川好脾气的道。

　　还没等老臣们反应过来，白忘川停下脚步，向白宸叫道：“白宸！他们欺负我！让他们出去！”
　　老臣：“……”
　　白陌陌：“……”
　　还带这样操作的？
　　“大胆白忘川！竟敢直呼族长名讳！”眯眯眼装腔作势。他却不知，单是直呼名讳就说明了白忘川与族长的关系非他可比。
　　白忘川不理他，只是笑眯眯的盯着白宸。面对着越来越冷的目光，白陌陌突然佩服起哥哥的勇气。
　　被盯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白宸轻启薄唇，淡淡开口：“你们出去吧。”声音不大不小，飘然而过。但白陌陌注意到老臣们皆是浑身一抖，刚刚整理好衣摆，又齐刷刷的把自己摔在地上，抖作一团。
　　白宸目光平平的看着他们，不愠不燥，云淡风轻，好像他们跪的不是他一样。
　　但是他的沉默却被理解为愤怒，老臣们只好爬起来，恭恭敬敬的告退。
　　在心中对族长的威严大加赞叹的白陌陌抬头，正对上刚刚的目光。白忘川对他一挑眉：“哥哥的舌战群儒怎么样？”
　　“……”
　　“嗯？”
　　“啥是舌战群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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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唉，第一次写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