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之词》周杜蘅

1、一面之词

　　富人的宅邸绝对不会出现牧羊犬的身影，但往往常有一种如狼与狐配种后形成的特殊杂食性动物游荡。穷人叫它们走狗，富人称它为亲信。

　　“啊！老爷……很高兴您突然回来看看我们，巴金斯庄园一直被照料的很好，这些下人们都很尽力。您要知道，偌大的庄园打理起来可是不容易的，但毕竟是老爷您的府邸，我又怎么能不用心呢？关于这些日子的……哈，这些日子，这些日子里庄园依旧清闲。的确是有不少前来拜访您的客人，但您不在他们也就回去了。”

　　“您是说饭菜样式发生改变吗？是的，当然，您的味觉实在是敏锐。瓦萨卡，那个厨娘因为家庭原因走啦，我可是特地找那些个有水平的厨子来。看来卑贱的人就是卑贱，我原本以为这二人的饭菜没有太大差距。没有向您报备？噢——老爷，您在外忙碌，我怎么能任由这种小事让您分身呢？”

　　“停下，停下！丽贝卡小姐，不，您为什么要去污蔑我呢？老爷，我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的，您可一定要相信我。近来城中流传有女人非说与各位老爷们有染，由此讹到大笔的钱。丽贝卡？天啊，她竟然把注意打到了我的身上！我只是个普通的家仆，我的天呐！”

　　“这等无礼的事，丽贝卡……啊，老爷，您说什么？是这疯女人碍事了么？行的，好，好，我这就叫人把她带下去。老爷，是这样的。丽贝卡小姐某夜突然拜访的，嗯，因为有发布过您的庄园需要新园丁，我也没有太多怀疑。她一开始的确是很乖巧的样子，不知为何……”

　　“老爷！能为您服务我是诚心实意的开心，巴金斯庄园于我而言，老爷您于我而言，都是我愿意一直服侍下去的主人。我是无时无刻不希望这里好的，您开心遂我开心。我在这里待了有将近十四年啦，老爷。”

　　“您是要远去了吗？噢，科沃林的家宴邀请了您，您是说那位匈牙利的女大公？那可一定要玩得开心，我现在就为你置办马车！等等……女大公派了车来接您，难道这就是未来的巴金斯女主人吗？瞧瞧，多么门当户对！”

　　“我当然是得去送您的，啊，走吧，走吧！不，我还不是很冷，您可要把外套穿好，快到一年中最冷的时刻啦，倘若路面结冰，老爷您可以等到来年开春再回来的。要知道天气这玩意儿，噢，下雪了！您可得快点出发了，不然等会儿积雪压成薄冰，马蹄可能会打滑的。”

　　“好啦，好啦，就送您到这里吧。啊对啦老爷，丽贝卡怎么处理？就是那个刚刚疯言疯语的女人，她可真是太恶毒啦。您也不相信我会对她做些什么的吧，要知道我的婆娘是那么凶悍。对，好吧。那一切就交给我处理吧。老爷您先去吧，要尽快赶路，玩得愉快啊！”

　　“你差点暴露我了！你这个疯女人！你以为你说的那些老爷会信多少？瞧瞧瞧瞧，好一副不甘心的可怜模样。要知道我在这里待了多久，老爷有多信任我。说到底了还不是个眼界高的富佬，对巴金斯庄园的了解还不如我呢。就算他信了你也没用，他不可能再去找一个我这样了解他的仆人啦！”

　　“对，不错，不错……很有道理，这个意思大家伙儿可都明白。富人远行，家犬上位。隔着那么远，谁知道我在这儿篡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