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人间》林海翁

16、我仍处在黑暗之中

　　S城最著名的商城现在在我的面前。我想甄子一定是在这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我就是如此肯定。

　　上到顶楼，甄子就静坐在那里，绑着一双麻花辫，换一身红色的裙子。

　　不可置否的我又动心了。

　　甄子回身看见了我，像是知道我肯定会找到她一样，露出安慰的神情。

　　“喂，我说甄子，任性也要有个限度。怎么能一声不吭的就消失掉，让周围的人，无端为你担心。不要把你平常的那一套，放在考察之行。”

　　“阿树，认为我任性吗？”

　　“起码，不那么懂事。不是吗？”我反问她。

　　“我知道阿树一定会找到我，所以我特地在这里等着你。”

　　甄子像是算命的先生一样，说的一切好像都在她得掌握中一样。可惜的是，算人命者，往往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飘向何处。真是一个可悲的笑话。

　　“说吧，为什么突然消失掉。只要理由充分，周围的人是可以原谅你的。说谎也可以。”我用这样的理由让甄子说出原因。

　　“我啊，犯了一个错。”甄子有些悲伤的说着。

　　“哦？”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我欺骗了一个人，她是我来这个学校里十分要好的朋友。我十分喜欢她。却因为另一个人而欺骗了她。”

　　“是松子吧？”

　　听完甄子说出欺骗之后，我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松子。

　　“对。只是你怎么知道？”甄子好奇的问着我。

　　当然是根据常识判断出来的，笨蛋。首先你是插班生，来到这个学校没有多久，而唯一亲近的就是跟你一同是插班生的松子。因为同病相怜的人总是能第一时间找到同病相怜的人。就像孤独的人也能第一时间找到同类一样。

　　“而这次考察，跟你最亲近的松子却没有出现在这里。答案很简单，首先是她确实有事来不了，不过这种可能性是极低的，因为学校要求这是必修分，正常情况下，她是肯定要来的。没选择这条路线，就说明你们之间肯定是有裂痕的。起码现在的状态不是那么融洽。我说的对吗，甄子。”

　　“完全正确呢。你简直是理性的怪物。并且还善于观察人心。”甄子望着我苦涩的对我说。

　　“不，也不完全正确呢。甄子。我不知晓人心。这些只是我长期一个人孤独生活而得出来的结论。大家平常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旦受到利益的牵扯不惜出卖他人也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大家都是这样啊，所以社会的欺骗性特别高。”

　　我煞有介事的和和甄子讲了这么多。只是希望，她能和我回去，以便保证我不会被静老师毒打，看吧，我也是为了自己而已。至于我会去安慰甄子这种事情，简直是不存在的。虽然我答应了和她和好，但不代表我就一定会做什么，除非是静老师危害的我的人身安全。除此以外，我根本不想为甄子有所表示。

　　“为了一个人去欺骗另一个人。这种做法是不是会让受到信任的双方都受到伤害？”
　　“嗯，明明已经相互讨厌还要相互勉强，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双方都不幸。了断这段不幸的关系，就是当这段关系从未发生过，或者消除掉这段关系。这是最简单的有效的办法。”

　　“可是，我舍不得，毕竟是真的相处过，那段时间我也是真心付出的。若是一下子就算了的话。我感到很不安。”

　　“难过只是一种情绪，无论是从生理还是心理，都不过只是暂时的，所谓难过只是暂时性被困扰而已。当在时间的消磨下，你会发现，这真的如同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永恒之物，不存在的。”我像是自嘲一样的告诉甄子。

　　突然就不自觉的想到雪子了。我也曾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寻着她。相比较甄子，雪子用她那真挚的神情征服了我。雪子不会撒谎，雪子永远只是用一张疑问的表情望着我。然后问我问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悲伤。我不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她，

　　我的悲伤是你给的啊。难道你不明白吗？

　　“甄子，也是虚伪的人呢？你所表现出来的悲伤跟痛苦，不过是为了自己能够好受一点。仔细想想看，为什么我能第一时间就能找到你，而其他关心你的人，为什么却找不到呢？答案很简单，因为根本没有人真心找你。”

　　我如此的刺激着她。

　　甄子眼睛里露出满是伤心的神情。

　　我没有错，我只不过是在揭露甄子本来的面目吧了。若她真的像别人说的那般美好，也就不会欺骗别人的感情，也就不会让松子感到伤心。欺骗是最可耻的事情。当然，若是欺骗陌生人就无所谓了。对亲密之人的欺骗才是最可耻的。

　　这时，静老师。默默的走了过来。

　　“喂，阿树，适可而止吧。”

　　然后静老师温柔的走过去，安慰着甄子。语气亲切将甄子带走了。

　　青子走过来，温柔的将手递给我。

　　“来，阿树，我们回去吧。”

　　“嗯。”

　　在下楼的过程中，我隐约听见青子的哭泣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用这种方法去安慰别人。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你身边的人，已经为你这种方法而感到伤心了吗？”

　　青子，转身温柔的摸着我的脸。

　　“阿树，帮助别人，不是伤害自己的理由。”

　　我把脸转向一边。别扭的告诉她。

　　“我才不会伤害自己，青子应该知道，我对自保很有一套。只要不牵扯到我的事情，我怎么会受到伤害。别开玩笑，怜悯和同情我才不需要。这种恶心到无可救药的东西，从来不会在我身上出现。”

　　所以温柔才是最灰暗的产物，温柔是罪恶。温柔是谎言。

　　这是我在甄子身上学到的真理。以后，以后我绝对，绝对不要跟温柔的女孩子有所联系。

　　当我说完这句话之后，青子拽着我的衣领，哭泣的对我说。

　　“拜托你了，清醒一些吧。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吧。因为雪子的缘故，你把一切都想象的那么灰色。拜托你偶尔也顾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吧。”

　　明明自己是正确的，却还是莫名的感到厌烦。看着青子哭泣的脸庞。我整理了一下衣领，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所要之物皆是虚幻。孤身一人，山谣万里。

　　我仍处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