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人间》林海翁

14、他的悲伤无人知晓

　　因为少年时的告白被拒，而产生阴影。从而拒绝与别人产生交流。

　　上学时，也常常因为独自一人而被同学嘲笑为怪物。

　　黄昏下，背着书包的孤身一人，会被说道，怪物你要回去了吗？然后便是哄然大笑。

　　这样的经历数不胜数。

　　迄今为止的回忆，只有灰色。即便是变成大人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说谎、谄媚、敷衍。甚至是女孩子虚假的温柔这些都令我感受到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阴暗。所以我才一直讨厌与别人产生联系。

　　孤身一人就是错的吗？如果说是错的，那也是社会产生的群欢的扭曲的产物。而非孤独本身。我是这样看待的。

　　那么。雪子呢？

　　我想如果没有雪子真实的存在过，我想，任何事物我都是可以孤身一人解决的，只是有了牵绊，也就意味着人就有了软肋，接踵而来的便是各种悲伤与回想。

　　刚跟雪子认识的时候，并且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我总是扯出各种理由来跟雪子进行聊天。满怀着期待看她如何回应我，就这样一直一直期待，在脑中设想关于接下来的话题，总是这样，明明知道结果，却仍然擅自期待，期待雪子给予不同的答案。那样的我，简直在夜里辗转反侧。最后在自我劝服中消解。

　　即便是此刻面对着甄子，我也不能把我的悲伤告诉她。有些话说出口就很难回头了。

　　“阿树，你为什么老是看着远方呢？”甄子问我。

　　“啊，因为远方有故人。”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是雪子吗？”甄子俏皮的问道。

　　“嗯。”我悲伤的嗯了一句，就再没有回答她。

　　真正的悲伤不会等到真的要悲伤的时刻才会悲伤，或许只是在不经意。

　　有时你可能在大街上看到了类似于她的背影，或者是与她相同眼神，再或者是跟她类似的神情语态。明明知道那个人不是她，却还要拐着弯的想到她。

　　为了雪子而放弃其他的可能性，这样的选择在别人的眼里可能真的是错误的，甚至愚不可及。只是，我不过是爱着一个人罢了，爱着一个甚至我也不知道会爱多久的人了。又有什么错呢。只怪情字伤人，错付给了年华。

　　我总是无端想起这些，然后自己陷入悲伤。在回忆中自我拉扯。

　　“聊聊雪子吧，阿树？”甄子对我说。

　　“为什么要聊她呢？聊她什么。”

　　“阿树，看起来很悲伤呢？”

　　“哦？是吗？想必是很久没见雪子了吧。所以才一直悲伤吧。”

　　“阿树真是一个痴心的人呢。”

　　“百无一用是深情。”

　　我用了雪子的话回答了她。

　　像甄子这样二十几年来都被人所喜爱。

　　相比较我二十几年从未受过别人的喜爱。我真的理解不了甄子的理念。

　　道不同不相为谋，是我与甄子之间最明显的写照。

　　回到正题。

　　“因为成长环境的不同，我可能理解不了你的想法。阿树。”

　　“的确，根据人的成长环境不同，所依赖的喜好和审美也是不同的。依据这个道理来看，没人是错的，同样也没有是对的。追寻的答案仅仅只是为了参考。其余，并没有多大意义。”

　　“那雪子呢？雪子是你的答案吗？”

　　甄子冷不丁冒出的问句，我无所适从。

　　似乎，只要有关于雪子，我所有的原则都能被打破。只要雪子开口，只要雪子开口。想要什么我想给她。在她面前不存在原则的，只有赤裸裸的爱慕。

　　“雪子既非答案也非存在。一厢情愿的喜欢并不是喜欢，只是擅自把愿望强加给雪子身上而已。擅自的对别人抱有期待。无端所受的伤害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并无意义，就连喜欢这件事本身也开始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为了自己的信念而存活。”

　　我简单的回答了甄子的问题。

　　看着她的眼睛，我相信甄子已经确切的相信了我的说法。这种说法是我常常用来欺骗别人的手段。先是进行引导，然后依靠自己的狡辩，颠倒事物本身所具有的概念。在与别人的交流上，我通常都是那么卑鄙的。或者，也不应该是被逼，那只不过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罢了。人生一世，都是为自己而活这种又没有错。

　　“那你对雪子到底怀着怎样的感情呢？她是影子吗？”甄子就这样开门见山的问道。冷不丁我有一丝不悦。但我还是决定回答她。

　　“不，一点都不是哦。相反的，身为影子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大概是她的魅力太过明显，导致我所看到的人物都带有她的影子。也因此，只有她才是最最完美的存在。在我心中地位独一无二。”我骄傲的将这套最有激情的陈词告诉甄子。

　　甚至说我是最伟大的天才也不为过。正是因为抱有这样的想法，孤身一人的我，从未有过放肆的举动，大概是我对自己的位置衡量的最为清楚以及对风险的估计十分冷静。因此，我才不得不佩服自己。

　　然而想要的真物，因为不存在，却导致不得不一个人的悲伤。我们经常自以为我们爱某些人胜过爱我们自己，然而，造成我们的友谊的仅仅是利益，我们把自己的好处给别人，并非是为了我们要对他们行善，而是为了我们能得到回报。如此可笑的友谊以及现实我已经不想再要了。所以，我的悲伤是无人可懂得，结论就是，除非你能孤高的存活在世间，否则，你将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