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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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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薛庄灵一直在秘密筹备上任的事情,下个月初八,现任县令就会被调走,到时候就该她上任了。
自从发了月银后,各房虽然不满意,但是大概知道了家里的情况,倒是挺安分的模样再闹。
薛庄灵不用操心他们几个人的事情,现在全身心的清算薛家剩余的财产。
捐钱买官儿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事儿,薛地主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打听到这一条消息,又花钱打点了各路官员,再花下巨额财产买下栀子县县令一职,可谓是掏空了家产,之前在外的布装,酒楼全都给出手出去换成了钱,产业全部被卖光,就剩下了薛家的宅子,跟个空壳子一样,家里剩下的银子仅仅几百两。
每月固定要给三房三十两的月钱,家里的下人的月钱,以及家中的日常开销,日子还真的不好过,她裁剪了家中大部分的家丁,仅留下了四分之一,另外家中的伙食也给下降了两个层次,衣物置办之类的也不让月月进新。
命令一下,三房夫侍又来闹了,薛庄灵寻个清净索性一个都不让进来,三个人闹了一番无济于事后,只好恹恹的回去。
而这事很快也传到了栀子县其他大户人家耳朵里,栀子县三户大人家,城西徐家,城北陈家,城南就是薛家了,以前三户大人家三足鼎立,平日里有些来往,也不过是互相挤兑,谁也看不惯谁,但又谁也都不能占据上风。
现在听说薛家如此缩衣节食,日子过得如此清苦,嘴巴子都快裂到后脑勺了。在自家里偷乐怎么能行,必须要亲自上门去“慰问”心头才愉悦啊!
陈家是跑得最快的。
薛庄灵这头恼人的才走,老孙就来说陈家家主来了。
老孙自然知道陈家来没什么好事,分明就是来落井下石膈应人的,她小声道:“小姐,要不就说您身体不适,咱就不见了吧。”
“我若是不见,陈家人还当是我们薛家不仅败落了,连出门见人的勇气都没了。”
老孙沉吟了一下:“那好吧。”
不一会儿,陈家家主便意气风发的进了厅里,面色红润,仿佛是两家的大生意做成了一般,喜笑颜开却说道:“小薛啊,我听说现在家里日子不甚以往,前夕我和你娘可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现在看着薛家这幅模样,我也是很心痛啊!”
薛庄灵见她笑的嘴都合不拢,心下不禁觉得真是好笑,她反问道:“薛家现在是什么模样?”
“我瞧见家丁都减了那么多,怕是饭都吃不上了吧,你也别担心,如今有你陈姨在,就绝不会让薛家的人饿死。来,看看陈姨给你带的礼物。”
陈家家主命下人抬了个箱子进来,掀开盖子,里头竟然放满了一堆的大饼馍馍,还是用极为粗糙的碎米和着高粱做的粗食,别说像薛家这种大户人家,就是县里一般的家庭不再灾荒的年代也都不会吃这样的大饼,馍馍,陈家人来侮辱人简直是放在明面上侮辱。
原是想看薛庄灵气急败坏的样子,没想到她却是淡然一笑:“那庄灵就在这里谢过陈姨了,陈姨的恩情,我和薛家必当不忘。”
薛庄灵客客气气的给陈家家主道谢,末了,还真让下人把一箱子粗食给收着了,陈家家主没有料到薛庄灵会是此番表现,有些错愕,但随即又附带着笑容:“看着你喜欢,那陈姨便放心了。”
心头忍不住啐一口:还真是穷的饭都吃不起了。
“好了,陈姨见你没事就好了,还有事就去忙了。”
薛庄灵立马道:“那我送送陈姨。”
陈家家主走后,老孙愤愤不平道:“小姐,我这就去把那些饼子丢去喂狗,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不用了,好歹是粮食,留着,以后定然有用。”薛庄灵摆了摆手。
“是。”老孙默然点点头,却又不解道:“小姐何必要对陈家这么客气,咱们完全没必要受这份气的。”
“这点气不碍事,咱们稳着看以后。”
…………
四房在院子里吃点心的时候,眼尖儿瞧见了从厅里出来的陈家家主,他立马叫身旁的小侍去打听了一下,小侍把今天厅里发生的事儿都给他说了一通。
“呵呵,现在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也只有薛庄灵跟个鹌鹑一样坐得住。” “主子,咱们在薛家怕是要跟着吃苦受委屈了。”
四房一双狭长的眼睛往上一挑,三房中就属他入府最晚,也是最年轻貌美的,如今也不过欠欠十九岁,当初嫁进薛家自然不用说是为了过好日子,也就没有管薛地主已经上了年纪,这朝人走了,年纪轻轻就守活寡,若是生活富裕,他还说能忍耐着过下去,现在薛家这番光景,要他如何耐得住。
他摇了摇手里的羽毛扇子,还是薛地主在世时给他买的,想想那个老女人,他突然一股厌弃感油然而生,手肘一拐就把扇子给扔在了地上。
“走,去徐家瞧瞧,前些日子徐家家主还约我去看戏呢,总是推脱人家总归是不好的。”
边上的小侍心情大好,连忙把主子扶了起来:“咱们先去屋里换身鲜艳些的衣服再出去,保管让那徐家家主晕头转向的。”
四房却没有接纳小侍的意见,将就自己身上素色旧衣:“不让人家看看咱们的苦日子,会舍得掏腰包吗?”
徐家家主是出了名的好色,早些年前就看上了薛家四房,以前四房受薛地主宠爱的紧,要什么给什么,面对徐家的示好自然是没有放在眼里的,也根本犯不上做那事儿,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薛地主去了以后,徐家家主便是更加殷勤了,但是吃了几次闭门羹,今朝得到消息四房终于应了邀请,自然是高兴的紧,带着薛家四房就往酒楼布装去,四房可算是买了个高兴,可这两人县城里的百姓大多都认识,闲话跟着就传了出来。
不久就把话传到了薛庄灵的耳根子上,这几日见四房出门出的勤,回来又是大包小包,不是胭脂水粉就是新布首饰,日日还打扮的花枝招展,不用听别人的闲话她也知道其中的究竟。
这不,没过两日徐家就把彩礼都送到薛家来了,这嫁兄弟姐妹,嫁儿女,偏偏就是没听说过嫁爹的,虽然薛庄灵的年纪和四房差不多,但是四房始终是她名义上的爹啊。
出了这档子的笑话,不少百姓都在外头看热闹呢。老孙看着几箱子彩礼,又气又恼,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老孙,你走来走去是干什么,晃得我头昏。”瞧见自家小姐没有半点恼火的样子,老孙脸色铁青:“小姐,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律法又没说寡夫不能改嫁,我还能拦着人家不嫁不成,成日在外勾三搭四,这嫁走了还免得听人闲话。”
“可,可这分明就是上门抢人啊,实在是太丢人了。”
“你也甭急,等人来了,我自有主张。”薛庄灵不急不缓道。
四房也是个不害臊的,见才跟他许诺的徐家家主隔天儿就送彩礼过来了,连忙就跑到厅里去看,二房和三房自然也去凑热闹。
“哟,我说四房你还真行,不愧有张狐狸精的脸,这在家里也能勾引到外头的人。”二房酸唧唧的冲着四房道。
四房觉得如今有人撑腰了,自然也不用看薛庄灵和其他人的脸色,毫不示弱道:“那确实是要比某些黄脸公强得多。”
“你说谁黄脸公呢!”二房见势就要掐上去,三房连忙拉住人。
薛庄灵看着几个跳梁小丑,出声打断:“都别闹了。”
“哼,家里现在出了这种丑事,你就说怎么办吧!”二房双手交叠在胸前,明嘲暗讽的问薛庄灵。
薛庄灵也懒得应二房的话,直接对四房道:“四爹,我既然叫了你爹,你就不能用这种身份从我薛家嫁出去。”
这下子四房急了:“薛庄灵你凭什么不让我嫁!”
薛庄灵挑眉:“凭我是薛家的家主。”
“你!”
“前些日子,你不守夫道,在外勾三搭四,我娘在世时最恨的就是夫侍不忠,你可是犯了大禁忌。”薛庄灵厉声道。
四房冷哼了一声:“薛家现在这幅落魄样子,谁还待得下去。”
“既然你不守夫道,还觉得脸上有光,我就替娘休了你,以后爱去那儿便去哪儿,和我薛家再无瓜葛。”
几个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愣,这男子被休可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事儿,薛庄灵的主意打得还真行,这不让四房嫁出去吧,人也是不安分,必定会想着法子做些败坏薛家名声的事儿,这让他嫁了吧,又是一件丢人的事儿,但是若把四房赶出去,薛家的名声便保全了,而且四房在外头招蜂引蝶,不守夫道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虽说这替娘休夫有些骇人听闻,但是比起败坏门风的男子,大家还是会站在薛家这边的。
顿时除了四房以外,其余几个人的脸色都是极为好看的。
“薛庄灵,你,你不能休,你凭什么能休!”四房尖锐着嗓子。
“你要是执意不同意我们自己解决的话,那我们就去县衙,让县令大人来判怎么样,到时候你怕是要在栀子县流芳百世。”
要是闹到县令那儿,那就更不用说了,薛庄灵肯定赢,四房讨不到一点儿好处,如今选择私下解决可以说是她看在他年纪轻轻就守寡有些可怜的份儿上,不然早就走官府了。
四房闻言瘫软了下来,他仗着徐家确实可以横,但是万万是不敢到官府去撒野的,此事便就这样尘埃落定,而看笑话的百姓和陈家以及徐家,一点儿好色彩都没看到。
陈家家主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这哪里像以前的酒罐子,而且今日去薛家洗刷人也太容易了,徐家去羞辱人却是没有讨到半点好处,到头来人是娶到了,却是娶了个不守夫道被休过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