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穿书]》小橘猫

23、第 23 章

　　次日到大理寺的时候，陆成早已坐在那里，十分镇定地看案卷。徐娇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越过他，但又一想，昨晚徐父告诫她，要收敛些，她便在经过陆成时淡淡道：“陆大人好早。”

　　陆成低声道：“昨日让你画的画像画好了吗？”

　　徐娇娇的脚步顿时停下来，转头带着笑意：“陆大人来这么早，难道没看么？”

　　陆成身体一滞，放下案卷：“早上并没有看到。”

　　这句话其实有漏洞，因为他昨日已经看过来，而今天确实没看。徐娇娇没想那么多，“快了，还要些地方要再修饰修饰。等我画好了，拿给陆大人看。”

　　陆成没说什么，起身要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转过头：“我去见夏大人。”

　　收拾书案的徐娇娇闻言愣了愣，下意识地点点头，等陆成走了，嘴里咕哝起来：“也不用和我打招呼吧……”

　　她坐下来把昨天画的那几张画像眼角处都做了修饰，又根据表情在嘴角周围添上几道，显得更为生动。

　　没过一会儿，陆成果然回来了，徐娇娇头也没抬：“马上就好。”

　　陆成听了这话，脚步一转，走到徐娇娇边上。只见徐娇娇放下笔，拿起画像轻轻一吹，将纸上墨迹吹干，再递给陆成。

　　“我画了十几张，什么表情都有，陆大人看吧。”

　　说完走到一边，自顾自地倒茶。这金坛雀舌还是云儿刚才泡的，清香无比，她不过倒了一小杯，已经觉得满鼻香气了。颜色又亮，映着白色内壁更觉翠绿。

　　陆成的声音传过来：“徐寺丞喝得茶倒别致，金坛雀舌鲜香，喝了提神，也适宜早上喝。”

　　徐娇娇一挑眉，心道，这家伙鼻子真灵！还想喝我的茶！算了，我也不是小气之人。她便又倒了一杯，端着递过去：“陆大人这么了解，那便尝尝吧。”

　　陆成抬起头，手里还拿着徐娇娇给他画的画像。这幅情景，与外人看来，实在是配极了。才子似剑，美人如玉，眼中画，手里茶，比红袖添香夜读书更添雅致。茶香在两人之间萦绕，淡淡的水汽刚飘上来就消失了。

　　徐娇娇直直看着陆成，两人四目相对，不知谁的心跳声响起，打断了这对视。“陆大人？”徐娇娇把茶往前递了递，示意陆成接着。

　　陆成垂下眼，接过茶，先是闻了闻，而后才喝了一小口，赞道：“好香。”

　　偏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六殿下，您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梁锦隆尴尬道：“谁说我不进去，没看见我正往进走吗？左腿都迈开了。”

　　徐娇娇：“…………”

　　陆成：“…………”

　　都已经这样了，梁锦隆只好硬着头皮走进来，手里提着食盒。他眼珠乱转，歪头转向别处，就是不看徐娇娇和陆成。

　　徐娇娇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陆成默默看了徐娇娇一眼，对梁锦隆道：“你没吃早饭吗？怎么现在提着食盒？”

　　梁锦隆总算找到话题了，他气愤地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扔，“还说呢？夏老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说我复审案子有错漏。本来就没几件案子送给我复审，从昨天开始干脆不送了。之前的案子我昨天都看完了，今天没事做，所以来找你们聊天。”

　　说着将食盒里的菜和酒都拿出来，摆在桌上。“这是府里的下人找的小菜，不是名家做的，我昨晚尝了尝，味道不错，今天就带给你们尝尝。”

　　徐娇娇看去，都是很简单的菜式，凉拌海蜇、鸡丝木耳、酱牛肉、凉拌三丝，还有一盘小葱拌豆腐。她道：“颜色看着还挺清淡，这个天气就该吃这样的，开胃。”

　　说着坐下来，陆成也放下手中画像，跟着坐了。三杯酒满上，梁锦隆郁闷地一口干了，陆成道：“酒也不是这样喝的。”

　　梁锦隆苦着脸：“我心情不好，我不高兴，我生气！”

　　陆成放下酒杯，淡淡道：“我刚才见了夏大人，他确实对你有成见，但也不能怪他。前几天有个案子，你不是私自打回去，没有向夏大人禀报，还附了一张你自己觉得应该如何审判的结果。”
　　梁锦隆道：“那案子我觉得不应该那么判嘛！”

　　“就算你觉得不应该那么判，你也应该告知夏大人，起码问问他的意思，毕竟他是大理寺卿。”

　　“我知道。”梁锦隆有些心虚，“我觉得他肯定不答应，再说，我……”

　　“噗——”

　　梁锦隆停下来，“你笑什么？”

　　陆成也看向徐娇娇，徐娇娇摇摇头，她笑着说道：“我是看你怎么这么傻？”

　　梁锦隆气得扭过头，“我不傻！”

　　陆成轻咳一声，低声道：“她不是那个意思。她是说你太直率了，既身在大理寺，虽然是皇子，也要按章法办事，不然夏大人的威严何在？”

　　好一会儿，梁锦隆才轻声道：“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夏老头总针对我，看我明天去向父皇求情……不！我去找二哥说，让他训训夏老头。”

　　徐娇娇啪地一声拍了梁锦隆肩膀，“六殿下，你觉得皇上或者太子殿下会训夏大人吗？”

　　梁锦隆抿抿嘴，不说话了。徐娇娇语重心长道：“你自己也知道不可能了，不要郁闷了。夏大人是重臣，他又有理由，皇上和太子也不能说什么。我觉得你不如一会去跟夏大人赔个罪，然后再有人去给你求求情——”

　　说着梁锦隆看向陆成，陆成吭了一声。

　　“夏大人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徐娇娇说完给了梁锦隆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凝重地看着陆成。

　　陆成对梁锦隆道：“那一会儿你先去，我跟在你后面。”

　　梁锦隆拗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行吧。但不是今天，今天我还生着气呢。明天吧。”

　　徐娇娇和陆成都笑着摇头，却都因为看到对方的表情动作停下来，继而若无其事地一个吃菜，一个喝酒。

　　三人又喝了两杯，梁锦隆心情也好了些，便和他们说起八卦。

　　“对了，你们知道柔嘉和那个状元的事吗？”

　　徐娇娇好奇起来：“太后不是赐婚了？哦，对了，上次柔嘉公主说要请安王爷去推掉这门亲事。不会是真的吧？就算柔嘉公主任性，安王爷也不会答应啊！？”

　　“就是这件事！”梁锦隆表情夸张，说得绘声绘色，“柔嘉真的去找安王叔了，但安王叔那脾气……当然没结果了，还把柔嘉关在府里，说是等成亲再放出去，免得她找状元麻烦。”

　　陆成放下酒杯，对这件事恍若未闻。

　　梁锦隆继续道：“安王叔果然没猜错，柔嘉捡了个空偷跑了，跑去御史台闹了一痛，还抽了状元两鞭子。”

　　这下陆成终于放下酒杯，脸上也出现讶异之色，徐娇娇更是目瞪口呆，简直不可置信。

　　“是吧？你们也很惊讶吧！我当时进宫的时候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徐娇娇却道：“杨焕之去了御史台？”

　　陆成轻声道：“他做了监察御史，榜眼孙渊做了户部主事，主管钱粮。”

　　徐娇娇哦了一声，“嗯，还挺适合他两的。”

　　梁锦隆一杯酒下肚，说起那天在宫里看到的情形，“那时在太后宫里，父皇在，二哥在，安王叔在，柔嘉也在，杨焕之坐在另一边，太医正给他治伤。”

　　“安王叔看到杨焕之的伤，气不打一处来，可他有下不去手打柔嘉。再说，哪能打呢？太后就不答应。”

　　徐娇娇问：“杨焕之的伤很严重么？”

　　梁锦隆想了想：“也还好。胳膊上有两道伤痕，隔着官府，上了药，不沾水，估计过个四五天就好了。”

　　徐娇娇放下心来：“还好还好，不严重就好。”完全没注意一边捏着酒杯的陆成慢慢垂下眼眸，手指发白。

　　“伤虽然不严重，可公主打了状元这个未婚夫，可是一件大事。安王叔狠狠训斥柔嘉，大家也不好劝，只有太后，在安王叔训斥得狠了的时候才瞪他一眼。”梁锦隆回忆起杨焕之，“说来奇怪，那杨焕之也没说什么。我看殿试那天，他脾气那么执拗，原以为他会说些冷嘲热讽的话，要推掉婚事呢。”

　　徐娇娇略一思忖：“只怕柔嘉公主就是存的这个心思。”

　　梁锦隆想了想，点点头：“有可能。最后那状元只是淡淡说，公主骄纵蛮横，婚事不必着急。二哥却劝他，说柔嘉因为没有母亲亲自照顾，所以大家都娇惯着她，可女子三从四德，成亲之后就会好的，还说他们的亲事应该赶快办。”

　　陆成神色不变：“太子殿下的话只怕正是太后想说的。”

　　徐娇娇叹了口气：“这真不是为难他们两吗？不过，在我看来，成不成亲和性子实在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成了亲，柔嘉公主能温顺么？”

　　陆成跟着道：“柔嘉公主和杨焕之经历了此事，或许会成为一对怨偶。其实杨焕之说的对，徐徐图之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