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穿书]》小橘猫

20、第 20 章

　　大理寺去年才修葺过，朱色的大门气势凌人，四个官差正打着哈欠开门，一辆马车缓缓停在门口。徐娇娇踩着凳子跳下来，她举目望去，不久前自己还蹲在不远处的墙角下，等过梁锦隆，而今天，她就要走进这里了。

　　想想还是有些感慨的，自从来到这里，先是与“男主”——状元杨焕之交了朋友，又与“准女主”——柔嘉公主有了那么点牵绊。没错，徐娇娇已经认定柔嘉公主就是书里的女主了。

　　左抱男主，右拥女主，简直不要太棒！接下来就是开启职业生涯，美滋滋……

　　“娇娇——你来的这么早啊！”

　　如果没有那个惹人嫌的未婚夫的话，徐娇娇郁闷地想，她的人生真是堪称完美！接着转身就看到梁锦隆和陆成一前一后走过来。

　　梁锦隆就像是开学见到玩得好的小伙伴一样，热情得过分：“我知道你今天来，所以起得特别早，还专门拉着陆成一起，准备在门口迎你，没想到你比我们还早。”

　　对于梁锦隆，徐娇娇还是很感激的，她笑了笑：“谢谢你啊！今天是第一天，当然要来早一点，总得给大理寺卿留下一个好印象。”

　　梁锦隆点点头，转头对陆成道：“陆成，你站那么远干什么？你们虽然有婚约，可又不是明天成亲，不用避嫌的。”

　　陆成尴尬地动了一下，接着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慢悠悠走过来。徐娇娇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别人要么是“情人见面，分外脸红”，要么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而他两却是——“未婚夫妻见面，分外嫌弃！”

　　陆成对徐娇娇的白眼视而不见，只是淡淡道：“先进去吧。”

　　梁锦隆便道：“走，娇娇，我带你逛逛。其实里面不大，不过……”

　　陆成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听梁锦隆给徐娇娇讲，这里是做什么的，那里是做什么的。徐娇娇的一停一动都在他眼里，她很纤瘦，那身官服想必是量身做的，腰身细极了，满头乌发也束起来，头上带了黑色官帽，白皙的脖颈异常显眼。一旦看着了，就移不开眼。她的耳朵小巧，透着光微微发红，不知是看的久了，还是离得太近，陆成看到她柔软耳垂上小小的耳洞。

　　“这是寺丞复审案件的地方，我就在这里，你以后也在这里了。”

　　梁锦隆和徐娇娇忽然停下，陆成一个不留神，差点撞上他们，急忙退了两步，别过头去。他想，他这是犯了什么魔怔？

　　再回过头，两人已经走进去了。陆成在门口顿了顿，他忽的想起，前世成亲那日，揭开盖头时，徐娇娇耳朵上带了一对很重的耳坠，拉扯着她的耳垂。那时他觉得心疼得很，怕她疼着了。

　　“陆成，你发什么呆？”梁锦隆的头突然伸出来，“快进来。”

　　陆成回过神，理了理思绪，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徐娇娇正开心地挨个看过去，陆成淡淡开口：“这些架子上都是下面各县、府、州送来的大案案卷，有些是大理寺判的，有些是府州判的，大理寺寺丞都要一一细细查看，但凡有错漏疏忽，可以上禀大理寺少卿，再由大理寺少卿确认后，方可决定是否重审。”

　　徐娇娇心里道，知道你是我顶头上司了。

　　陆成走到一个架子前，随手拿出一个装着卷宗的布袋递给徐娇娇：“只有大案、重案、要案，才会由大理寺来审，一般的案子都由各地官府衙门审理。”

　　徐娇娇看了他一眼，接过袋子，翻开大略看了一遍，竟是一桩灭门惨案！她没说什么，将案件卷宗塞进去，重新放回架子上。

　　“诶？”徐娇娇顿了顿，看到袋子上吊着一个小牌，再一看其他的，也都吊着小牌，“这些案件也是按照类别放的吧？”

　　陆成摇摇头：“不全是，大体上是按照时间放的。一个架子基本上放的是一年以内的，然后架子逐层按照案子的类别，比如贪污、杀人、盗窃等分的。”

　　徐娇娇点点头，这和图书馆还不太一样，不过，这样放，确实合理，找起来好找。“那已经复审过的卷宗是放在另一个地方吗？多长时间会销毁？”

　　陆成显然有点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表情：“复审过的卷宗在后面的几间房内，只要不涉及朝廷机密，以三十年为限，定期销毁。”

　　徐娇娇却道：“若是涉及朝廷机密，宫闱秘史，恐怕也不会放在大理寺吧。”

　　陆成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陆成，娇娇~你们这样看着般配多了。”梁锦隆忽然插进来的话让两人表情一顿，都别开头去。

　　半晌，陆成移开几步，低声道：“时间差不多了，夏大人也该来了。”他有意地嘱咐徐娇娇，“夏圣海大人是大理寺卿，年过五十，脾气大，性子直，公正廉明。除了我，大理寺还有一位少卿，受命远去西北查案。此外，寺丞一共六人，两位复审案件，两位量定案件的刑罚，一位专门接收送来大理寺的待审案件，一位辅助审理所有重审。其余还有主簿、司务、狱丞若干。”

　　见他这样说，徐娇娇也便记在心里，还颇为大方地拱拱手，但刚拱起手，陆成就理也不理地走了出去，徒留下渐渐变脸的徐娇娇。

　　——陆成，你就是个大猪蹄子！哼！

　　徐娇娇一甩袖子，道：“梁寺丞，我们也走吧。”

　　梁锦隆好笑地摇摇头，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大理寺卿夏圣海翘着两撇小胡子踱来踱去，他寻思着该如何安置今天来的新探花呢？要真是个探花就好了，听说只是个女子，还是礼部徐尚书家的小姐。这……一个女子混迹在大理寺中成何体统嘛！

　　“真是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正自嘀咕着，有人来报，说是徐娇娇来了，请见大人。

　　夏圣海愁眉不展，回身坐到堂上椅子里，对那人道：“你去将寺中有官职的都叫来。”

　　“是。”

　　不一会儿，人便来齐了，徐娇娇三人进门时，便看到夏圣海坐在上首，两边站着大理寺的众人。陆成和梁锦隆也朝夏大人行了个便各自站好。

　　徐娇娇一眼扫过去，大理寺的人倒没有吏部那么爱看热闹，起码面子上都严肃正经得很，由此可见这位夏大人也是御下有方。她举步上前，声音清丽，行着大礼：“大理寺寺丞徐娇娇前来报到，见过夏大人。”

　　夏圣海左边胡子翘了翘，淡淡道：“徐小姐的事情本官有所耳闻，皇上虽点了你做探花，又命你来大理寺任职，但大理寺不是儿戏之地，亦非妇人女子可随意走动的地方。徐小姐今日来，我让主簿记个档，你便回吧。以后也不必来了。”

　　徐娇娇一愣，霎时间怒从中来，她义正言辞道：“夏大人，皇上金口玉言，命我做大理寺寺丞，大人却叫我待在家中，这是何道理？”

　　“大理寺是处理重案的地方，你一个女子在此非常不方便。”

　　徐娇娇正要辩驳，边上梁锦隆却出来说道：“夏大人，父皇说的话就是圣旨，大人却要抗旨么？”

　　夏大人小胡子翘得飞起：“你——”

　　“大人——”陆成忽然道，“属下以为不必让徐寺丞回去。梁寺丞所在的复审处十分安静，大人可让她也去做复审的差事，既不与众位常来往，也应了皇上的旨意。”

　　夏大人翘着的小胡子慢慢垂下来，他思索片刻：“那不行。”

　　这下轮到陆成奇怪道：“大人非要……”

　　“不是。”夏大人叹了口气，“徐娇娇毕竟是个女子，哪能与男子共处一室？男女授受不亲，成何体统！？本官想了想，太后已经给你二人赐婚，这样吧，她跟着你。”

　　徐娇娇嘴长成一个圆形，陆成很是为难道：“这——大人，我处理的案子不宜女子观摩。”

　　夏大人也是有些犹豫：“确实，常与尸体打交道，又总是见血腥……”

　　“大人，属下可以！”徐娇娇大声道，她生怕这两人踢皮球似的不知道最后把她踢到哪个犄角旮旯，所以就算要跟着陆成，她也忍了。

　　陆成忍了忍，没说什么。夏大人也是一副终于打发了徐娇娇的样子，不管怎么说，跟着未婚夫总比跟着一个没有关系的皇子要好一点，他勉强算能忍受，接着就让大家散了。

　　出门时，梁锦隆垂头丧气很受伤地看着陆成和徐娇娇：“我就知道，你们互相嫌弃是骗我的，亏我刚才还担心来着。你们肯定商量好要甩开我，两人卿卿我我独自相处！”

　　“不是，不是那样……”

　　“好了！”陆成低声道，“胡说什么？！我也不想这样。”

　　徐娇娇这就不爱听了，“我才不想这样！这种结果本就是退而求其次，不得已我才答应的。”

　　陆成眼神轻飘飘从她脸上滑过，转身走了。

　　徐娇娇：“？？？！！！”

　　“娇娇——”梁锦隆嘴里叫着，徐娇娇人已经一脸不善地追过去了。他左看看右看看，无趣地向复审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