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鞠]遗失的美好》葡萄魚

1、上

　　鞠万的恋爱之路总是充满着曲折坎坷与荆棘。

　　比如现在，大个子的鞠万整个儿抱头缩在椅子上，跟个大猫似的，纠结得就差左右手猜拳或者抓阄了。呃，如果他能找到花的话，也不排除扯花瓣的可能性。
　　去，不去，去，不去……
　　今天大石生日啊，一个月前就说好要陪他过生日的。他一人在上海打拼我不陪他算啥哥们啊……我每次有什么事儿他就陪着我这时候怎么能撇他一人呢？
　　可是，好不容易小诗今天暗示我说可以一起看个电影啊……小诗可是我遇到过最漂亮的女生了，现在不抓紧天知道下一个是什么时候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天爷我怎么办啊啊啊啊啊！”鞠万的脑子不能承受太多的思考，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惊得四座一片咒骂迭起。
　　临桌的同事探过头来问，“鞠万你叫啥啊，你朝思暮想狗腿了半年人家小诗终于心软了还叫唤？这不得了便宜还卖乖嘛你。”
　　鞠万双眼苦楚，欲哭无泪道，“你是不知道兄弟我的苦啊……诶，问你个事儿啊。要你朋友跟你女朋友的约冲突了，你推哪个？”
　　同事白了他一眼，“鞠万你没事儿吧你，你这不废话嘛。”
　　“啊？推……”女朋友的？
　　“当然推朋友的啦，”同事接口道，“你傻啊你。没听过兄弟如手足美女如衣服，谁动我衣服我砍他手足么。朋友算啥不就是用来出卖的么……那温香软玉才是真的。诶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隔壁部门的那Peter对小诗可是又送花又当车夫的啊你不赶紧了以后有你哭的。”
　　“哦哦哦哦……”鞠万摸着头，讪讪答应着。

　　转个头，他站在走廊上，摸着落地窗，看着外面一片一片的灌木丛，给石毅打手机。
　　“诶，大石，我啊……”
　　——鞠万哪，今天是下班了来我这儿么？我下班了顺便去买菜吧，我家钥匙你今儿带了啊。
　　“大石，那，我说……这个……那，其实吧，今天，我……”
　　电话那头瞬间顿了顿，然后石毅温润体恤的声音又缓缓想起来，浸透了午后的柔软的阳光。
　　——今儿有事儿了？
　　“嗯……对不起啊大石，别生气啊。我真的临时有事。”
　　——没事没事。不就过个生日嘛，你说这看着自己变老也挺难受的，不过也就不过了。正好上次周助找我去他家帮忙修电脑……
　　“别这样啊大石，”鞠万急急忙忙打断石毅的话，“这当我欠着你的，我改日一定补给你。做牛做马都没问题，你要记着啊。”
　　——就你？做牛做马？说反了吧你。
　　听到石毅声音里边传出来的笑意，鞠万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换了个姿势，靠在玻璃上，伸了个懒腰，“让你记着就记着啊，省的以后说我赖皮。”
　　——就你满嘴跑火车……放心，我有一本子专门就记你的种种劣迹。
　　“哟，大石啊这招跟真智学的吧？”鞠万乐了。
　　——是啊，就等着哪天你失踪了我统统放网上去准备人肉你。
　　“哈哈，大石你够狠的啊你。”
　　——诶，鞠万你午饭吃了没？
　　“这不一吃完就给你打报告了么？……你吃了没啊，现在都1点快了，你胃不好这要准时吃啊。”
　　——吃了吃了。
　　“诶诶诶？我刚说快一点了？死了，BOSS的那报告我还没给写呢，大石我不跟你聊了啊。晚饭也要记得吃啊，我晚上给你电话。”
　　——去吧。晚上做事别做太晚啊，BYE。

　　挂了电话，鞠万又在原地站了会儿，脸上的笑意还没收起来，前面那八卦同事就经过，奇道，“鞠万，给谁打电话呢一脸春意？别背着小诗偷吃啊。”
　　“去死吧你，谁一脸春意谁偷吃了，你缺德不缺德啊？”
　　同事贼笑，“还不春？你自个儿照镜子瞧瞧，都跟朵花儿似的，隔老远都能听到你腻死人的语调。”
　　“呸！”鞠万笑着啐了他一口，就急忙忙地冲回写字台前劈劈啪啪开始涂报告。

　　挽着小诗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已经过10点了。
　　小诗温柔如水，双颊泛红地说，“好感动哦，对不对鞠万？”
　　“啊……是啊。”鞠万苦着脸，他其实刚想看《变形金刚》来着，这片前几个礼拜他就盼着了还说等着大石啥时候有空一起来看，结果小诗指明要看《不能说的秘密》，舒缓的节奏让鞠万这大俗人差点睡着。
　　没走几步，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怎么下雨了？”小诗建议，“不如，鞠万我们找个地方坐下？那边正巧有个咖啡店呢。”
　　鞠万瞄了一眼那装潢，就知道下半月自己铁定又要去蹭大石的饭了。

　　两人刚一坐下，服务员立刻殷勤地递上菜单，才瞄一眼鞠万就觉得血压蹭蹭蹭往上飙。
　　“除了咖啡，我们还有很多精致的糕点哦，先生小姐要不看一下？我们店里的水果栗子蛋糕是最出名的。”
　　鞠万抬头瞄了一眼冰柜，一块栗子蛋糕被装裱成加菲猫的形状，机灵又自鸣得意的笑着，他心里一动，张嘴就问，“服务员那蛋糕多少钱？”
　　“这位先生有眼光，这蛋糕是我们卖最好的。不管是生日还是Party都很适合，价格是218，先生你要么？”
　　小诗提醒道，“鞠万买这么一个吃不完啦，而且我在节食呢。”
　　鞠万兀自说，“麻烦帮我包起来啊，再给个蜡烛，26岁的。”然后转头，对小诗举手抱歉道，“小诗我忽然有急事一定要走！对不起啊！”然后掏出两百元压在桌上，“这咖啡我请了，然后你再打的回家，到家了给我打电话啊……这么晚了你女生一个人要当心哦。”
　　紧接着，还没等到小诗做什么反映，鞠万付了钱，拎着蛋糕就冲进蒙蒙细雨里面。

　　当石毅被门铃声吵醒的时候，看了一眼脑中，已经将近12点了。
　　皱着眉爬起身开门，然后忽然呆住了。
　　头发被雨水淋湿，一缕一缕贴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滚落，大眼睛里满是佯装出来的抱怨，嘴角挂着无法遮掩的得意，狼狈无比却前所未有的英俊。
　　鞠万一手撑着门板，一手举起蛋糕盒，气喘吁吁道，“你再迟点来开门，我就来不及说生日快乐了，大石。”

　　鞠万忙不迭地给石毅插蜡烛，许愿。
　　“大石你许的什么愿呢，说来听听啊……啊，别说了别说了，说了就不灵了，来来来，吹蜡烛。”
　　“看你这一身的水，我给你拿毛巾擦擦。”
　　“擦什么擦啊，快吹蜡烛，不吹就过12点了。”
　　石毅认命地吹完蜡烛，转身给鞠万去拿毛巾。回到客厅的时候，鞠万已经跟蛋糕玩得不亦乐乎了，“大石，这蛋糕漂亮吧？可爱吧？”
　　石毅不动声色地伸手给鞠万擦还在滴水的脑袋，看着他跟孩子似的脸，附和，“你再添几根胡子就跟他一模一样了，诶……你别晃脑袋，我怎么擦啊。”
　　“哦……”鞠万乖乖不动了，还没等石毅反应过来，鞠万一只爪子涂满奶油就贴上石毅的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后小人得志的笑得几乎打滚。
　　石毅眉心跳了跳，舔了舔嘴角，“栗子的啊……嘿嘿，小子，你找死吧？”
　　紧接着，两个人就跟大学时候一样，闹成一团，仿佛时间没有流逝过丝毫。

　　闹到一半，鞠万忽然大叫，“啊！死了！”
　　这下轮到石毅紧张了，“怎么了？”
　　“完了啊都这点上了她还没打电话来，这下小诗一定记恨了，我怎么就这么脑子一热就跑来了。完蛋了这下小诗肯定要被Peter追去了……哇，大石怎么办？”
　　石毅一头雾水，“什么小诗什么Peter？”
　　“笨啊你，”鞠万一拍大腿，“我不跟你提过嘛，我们部门那小诗啊，那美女，记得不？今天我不是……”
　　鞠万劈里啪啦把今天发生的时候倒豆子的全说给石毅听了，听完，石毅脸色沉了沉，没有开口说话。
　　“大石我可是为了你啊，”鞠万大猫整个人挂在石毅身上，“这下你可要给我出点子……我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石毅沉默了许久，憋出一句，“哦。”
　　“别光哦啊，我明天怎么哄？”
　　石毅看着鞠万近在咫尺，泛着苦恼的脸，语气不可捉摸，“你明儿跟她说啊，就当你欠她的，以后做牛做马赔给她……”
　　“这怎么行！”鞠万苦着脸，“我不说这辈子都给你做牛做马了嘛，哪能出尔反尔。”
　　石毅拍拍鞠万，“明天早点去买束玫瑰花到她家门口接人家吧。”
　　“能行嘛？”
　　“大概吧，女生都吃这套。”
　　“那我试试……不行你得负责啊大石。”
　　“你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现在她在气头上打过去不找骂嘛，指不定人家都睡了，不打了……”
　　“……”
　　“大石，我今晚就睡你这儿了啊，别忘了明天早上提醒我买花。”
　　“好了好了，去洗澡去。我给你去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