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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   顾笙下楼 一个人默默吃完早饭,面包三明治加上澳洲的牛奶,很多时候她也很感到庆幸,在这样的乱世中她的物质生活一直很优越。

      因为顾笙的腿没好,哪都不能去。所以就呆着客厅看书,直到接近正午,茵冰才迷迷糊糊从楼上下来,顾笙并不看她,只是翻着书说道:
      “待会就吃午饭了,你现在去厨房看看随便垫一些吧。”

      茵冰点头正想去,正在这时门外的门铃声响起,宋妈在厨房帮忙,所以茵冰去开了门——

      进来一个打扮老成的妇人,藏蓝色的瑞蚨祥裁衣,耳坠上戴着祖母绿的宝石,不大不小,这样的打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老太太身边人。她笑着让后面丫头放下手中的东西,自我介绍道:
      “我是段公馆的,听说顾小姐受伤了,带了些药和补品来看看。”

      茵冰见了,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是段公馆的人,忙拉着后面那个丫头说:
      “来来你和我把这些东西拿去厨房吧。”

      客厅之大只剩顾笙和那个妇人,宋妈正好进来拿东西。顾笙并没有放下书去热情招待的意思,慢吞吞的声音中包含了一丝冷意:“段公馆的啊…那我可不敢担慢,宋妈,上茶款待。”

      那个妇人倒是不介意顾笙这个样子,笑着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见宋妈端茶来,客气地站起双手接过,又对顾笙嘘寒问暖说:“顾小姐腿没有大碍吧?段先生近来忙,就没来看了”

      顾笙并不准备搭理,一副漠视她的样子,只点了下头。妇人见她这样又说道:
      “段先生说近日外面不太平,顾小姐在家安心养伤,就不要去…百乐门和段公馆了。”

      顾笙这才冷哼了一声:“我顾笙什么时候去过段公馆找他?不用您来说,我明白自己的身份,你去知会他,我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依靠。”

      顾笙刚刚说完,一时十分尴尬。宋妈见气氛不对,忙拉过她陪笑:“您别介意,我们顾小姐没睡好胡说呢。”
      又亲自送她离开。

      茵冰翻着送来的东西说:“你还别瞎气,昨晚四爷也叮嘱我让我这几天别去百乐门了,好像是日本人这几天缠着他们合作什么的。”

      顾笙瞳孔忽然放大,日本已经那么等不及了吗?

      这时候茵冰从一堆礼物中翻出一个精美的盒子:“这么漂亮的盒子,是什么呀…”

      顾笙从沙发扔下书跳过去一下去抢过去,腿别了一下疼得蹙眉,茵冰像是开玩笑般地说:“好给你给你,你表面上虽然对段爷放弃,心里根本就离不开他。”

      顾笙眼神黯淡下去,低头打开盒子,里面正是满满十二个马卡龙,这是顾笙最爱吃的法国点心,在十九岁那年顾笙在法国糕点店门驻足停留,可是她根本买不起,那个时候,也是段聿看上顾笙的时间段。顾笙和段聿以前的女人没有区别:歌女、好看、接受他的珠宝、房子、金钱,唯一的区别也就是,顾笙是他第一个追求的女人。这个区别很重要,它是顾笙跟在他身边六年仍未被抛弃的原因。顾笙拿起一个蓝色的马卡龙咬了一口,心里说不出来的泛酸感受。

      一整天顾笙都呆着花园里看书,未理妆发也未换睡衣。直到吃过晚饭过后,茵冰换了一身精致旗袍,对着花园中坐着秋千的顾笙说:“我去百乐门了。”

      顾笙随意喝了一咖啡问:“老四不是不让你去吗。”

      茵冰冷哼一声:“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这么狠心,我只知道,洪门来青帮,四爷的女人不在身边,丢人的是四爷。”

      顾笙放下咖啡,不经意将报纸放在桌上,不作声,茵冰想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说:“可是你别多心,段爷是谁啊,今晚你不在有的是人在。”

      说完便离开。老四对茵冰是认真的,是痴情的,上海滩敢对四爷大吼大叫的只有段爷和茵冰小姐。而老四,也是正经规规矩矩没有别的女人,甚至连舞伴都没有,这是上海滩每个男人特别是像他这种优秀男人所不能具备的优点。段爷也没有。段聿从来就不止顾笙一个女人,顾笙除了吃醋也没有资格说些什么,更不能离开他。

      顾笙想到这,便起身,不顾腿伤,跛着脚让宋妈替她准备好衣服。老高开车送顾笙去百乐门,刚进去,顾笙便急匆匆去了后台,李经理见了顾笙,一怔,反应过来忙上前狗腿样扶着顾笙陪笑道:“笙姐您今天不是不来了吗。”

      顾笙好似宣誓主权一般,又像是在炫耀些什么,说:“段爷今晚不是在吗,我不在他能饶得了我?”

      李经理一听,忙笑着跑了出去,顾笙补了妆去了大厅,走向段爷的专用位置,只见李经理在旁说些什么,段爷见顾笙来了,也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夹着雪茄一言不发,六爷见了顾笙也只是含笑淡定地抽雪茄,唯四爷和茵冰见了顾笙,四爷起身疑惑说:“笙姐你腿好了?”

      茵冰忙拉过他让他闭嘴,顾笙一来,段爷身边的女人便实相地或走或到别位,顾笙自然而然坐在段爷身边,笑着对他说:“对不起,我来迟了。”

      他微微抬起身子,单手从后搂过顾笙,洪门的帮主见了顾笙,迎笑着搂着旁边的女人:“这不是顾笙小姐吗,顾笙小姐啊,我每次来上海,可都是要来听你唱歌呢。”

      顾笙知道这只是他的客套,却是仍笑着回:“不巧,今儿我不想唱,不好意思了,扫了洪三爷的兴致。”

      洪三爷听了貌似不悦,别过头和段爷说着一些生意上的事,老六让他身边的女人离开,不动声色地靠近顾笙,压低声音小声对顾笙暗示说:“你今天唱才是给大哥争脸。“

      顾笙丝毫不买帐,没好气地以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要唱你唱。茵冰也在。”

      六爷见状也只是摇头一笑,只听洪三爷又转头笑着看着顾笙:“我记得顾笙小姐的《月圆花好》是上海滩一绝啊,今儿不给我这个面子?”

      顾笙不说话,只拿过红酒轻轻倾倒喝了一口,段爷才放下雪茄,却不看顾笙,只是轻轻拍了顾笙一下:“去唱首吧。”

      顾笙听了之后,爽快一笑:“行,三爷想听也是我顾笙的荣幸。”

      顾笙起身离开,而洪三爷的脸色却是更加不好,自己百般言语都说不动的顾笙,段聿简简单单四个字就搞定。

      一首《月圆花好》结束之后,顾笙笑着回到段爷身边,段爷也十分满意地笑着看顾笙,三爷鼓掌道:“如此佳人,段爷你真是好福气。”

      顾笙推辞道:“段爷能看得上我,是我的福气。”

      他们要开始谈正事了,顾笙见茵冰离开,旁边的一个手下过来对顾笙耳边说:“笙姐,待会段爷去赌场。”

      顾笙明白是让她去换衣服,她点头起身,在段爷脸边轻吻了一下,含笑离开,在后台,茵冰见顾笙忍着痛进来,调侃道:“你这个人啊,真的是口是心非。”

      顾笙换了一个简单的裙子,正在卸妆将头发披下:“我…闲得无聊。”

      茵冰从旁拿了一个盒子,顾笙瞥眼一看,马卡龙?她拿了一个吃,仅一口便蹙眉放下:“什么药啊这么难吃。”

      “这是法国的糕点。”
      顾笙又添上一句:“段爷给你的?”

      茵冰摇头,又点头,最后解释:“四爷看你那么喜欢,就让段爷多带了一份给我。”

      顾笙似乎半正半假地说道:
      “他不想娶你吗?”

      茵冰神色暗淡,认真回答:
      “顾笙你信吗,我今天说让他娶我,他就是半夜把民政局砸了也会跟我在今天结婚,但是…”

      顾笙很羡慕她,起码顾笙是永远不敢想“娶”这个字的。所以有些替她着急:
      “还有什么但是啊,老四对你那么好,明眼人都知道上海滩当年最风流的四爷现在变得如何如何专一,仅仅因为百乐门的茵冰小姐。”

      茵冰放下盒子,看着顾笙好看的眼睛:
      “这就是了,我是舞女,他是谁?我们现在不结婚,别人会觉得四爷挺有本事,养了百乐门的茵冰,可是如果他真的娶我了,别人又会怎么想?”

      顾笙不知道该回答什么,顾笙一心想获得的东西,在茵冰这里缺是她不在意不想要的,只是说:
      “原来你还是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

      她们两个结束了这不愉快的谈话,茵冰和四爷去了别处,顾笙和段爷六爷去了赌场。顾笙见段爷六爷要上赌场的二楼,顾笙便松开段爷,懂事地微笑:“我去玩几把。”

      段聿发过来抓过顾笙的手,握紧:
      “不用,你跟我一起上来。”

      顾笙一怔,二楼行政区,顾笙从来没上来过,从一楼往上看,四周都是青帮手下,顾笙不安地和段爷上了楼,办公室只有顾笙、段爷和六爷进去,这不是段爷的办公室,赌场是六爷的地盘,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管。六爷亲自煮茶,段爷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和六爷一直说着公事,顾笙也听不懂,只是这样坐着玩弄着戒指啊手镯啊,腿部的不舒服让顾笙怎么做都不自在。六爷忽然抬头叫了顾笙一下:
      “笙姐。”

      顾笙抬头一看,忙双手接过茶杯,慢慢细细品味着茶香,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外面来人说:“巡捕房的徐队来了。”

      段爷随即站起,替顾笙拿过衣架上的外套,六爷问他:”大哥不见见他?这件事还得看巡捕房的态度…”

      段爷抬手示意,六爷忙闭嘴:
      “巡捕房你看着就好,顾笙腿有伤,我带她回去换药。”

      顾笙见提到她,又闻段爷这样的回答,心下暗喜,只是对六爷一笑。刚和段爷出来,便遇到巡捕房徐队,他点首示意:“段爷。”

      又看见顾笙,明显一愣,又看了看段爷的脸色,才笑着点头:
      “笙姐好。”

      顾笙随段爷下楼出去又上了车,司机不在,段爷自己开车,这么多年,顾笙只看到过一次他自己开车,因为那天被别人埋伏,司机被杀了,他开车带顾笙逃脱。这一次,顾笙坐在他旁边,他自顾自开车,不得不说,除了他手上有道长长的刀疤之外,顾笙一直觉得他是帅的,当然,仅仅对于顾笙来说。顾笙随意问道:
      “你给茵冰也买了一份马卡龙?”

      段聿随意抽空转头看了顾笙一眼,彷佛觉得顾笙又吃醋了:
      “怎么了?她不喜欢吃还是你不喜欢?

      顾笙看向正前方的路:“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马卡龙的。”

      段聿不动声色地拉过顾笙的手,握住我的手照常开车:“不是每个女人都是你。”

      顾笙知道他这次能退步太多,他不过问任何就原谅了顾笙对他的随意分手,他不过问任何就给了顾笙一个承诺,什么承诺?顾笙可以去那个顾笙从来没去过的地方。顾笙笑了笑,一言不发。

      到了思南公馆,宋妈一早让人开了大门,段聿先下车,顾笙刚打开门想下车,他到顾笙这边将顾笙横抱起,进了别墅,顾笙坐在沙发上,腿放在面前的软凳上,段聿半蹲在旁边,他细心的替顾笙包扎,包扎好了之后,宋妈迅速递上擦手热毛巾给段聿。顾笙看向宋妈问道:
      “茵冰没回来吗?”

      宋妈回:“茵冰小姐没回来,今晚出去之前让我给她留车库的门。”

      宋妈端着药走了,留下顾笙和段聿两个人,顾笙叹气道:“老四那么喜欢她她却还那么傻。”

      段聿熟练地拿过烟盒点燃一根香烟,随意回:“茵冰看着傻,心里有本明账,不像你,就只是看着聪明。”

      顾笙佯装生气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良久,他将香烟念灭,站起:“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顾笙连忙站起,不管不顾自己的腿上,犹豫道:“不留下吗。”

      段聿见她激动站起,扶着顾笙让顾笙坐下,语气和缓耐心解释:“今晚还有事情处理。”

      顾笙不可置否,缠着不放手:“这么晚了谁敢去段公馆吵你。”

      段聿似乎觉得顾笙管的太多,没有回答她,只是说:“明天中午我接你去吃饭。”

      顾笙只好点了点头,问:“我让老高送你?“

      段聿拒绝了顾笙,转身离开,在门口遇见宋妈,和宋妈嘱托:“顾笙晚上容易失眠,你去给她拿杯牛奶,不许给她安眠药。”

      段聿说完也没有回头看顾笙就走了。他的举动让顾笙感到很奇怪,顾笙站起走到电话旁,转动几下,接通了白公馆的电话:“喂。”

      顾笙听对方是一个妖娆女声,就说:
      “我找六爷。”

      对方这个女人似乎有些不满问:
      “这么晚了你是谁啊?六爷已经睡了。”

      顾笙有些生气,冷冷的语气却是带着气场:“我是顾笙,六爷要是不接电话,你告诉他以后有事也别来烦我。”

      她好像有些害怕,放下电话没有再回顾笙,过了一会,电话那头才有老六的声音:“顾笙你可别这样吓我女人。”

      顾笙带有开玩笑的语气回:“我懒得和你说,段公馆这几天出事了吗。”

      他停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到底怎么了。”
      “你为什么就认为我会告诉你。”
      “还是猜的”
      “日本人要在上海滩开烟馆,你又不是不了解大哥,烟馆他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日本人就天天去段公馆。”

      顾笙在电话这边怔住,眼珠瞪大一动不动,良久,六爷还未听见顾笙说话,便自顾自挂了电话说:“早点睡。”挂了电话

      顾笙呆了一会儿后才放下电话。

      向山等不及了。

      顾笙站起,拿过旁边顾笙一早就藏住的他丢下的外套,对客厅外说:“宋妈,把老高叫醒,我要去段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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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笙到段公馆的时候,天色已晚,顾笙下车,老高从车窗户问:“顾小姐我要不要等你?”

      顾笙立即摇头:“不用了你回去吧。”

      顾笙在段公馆华丽庄重的铁门前驻足,看着门口停着的四辆日本汽车,顾笙摁响了铁门旁的门铃,良久,那天来顾笙家的妇人从内出来,后面还有五六个长工,见了顾笙,开了铁门,不禁皱眉,段公馆从来没有来过外面的女人:
      “顾笙小姐怎么这么晚来了?“

      顾笙冷静地笑了笑:“段爷的衣服落下了。”

      她也不好让顾笙放下衣服就离开,于是请顾笙进去,顾笙边走边问,一改之前的冷漠:“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她抬头和蔼一笑:“叫我兰姨就好了。”

      顾笙也轻轻点首,顾笙六年没来过段公馆,这里华丽到让顾笙这种对奢靡之风司空见惯的交际花都不禁感叹,难怪他不愿长住思南公馆。

      想到这顾笙只低头笑了笑,进了迎客大厅,庄严的黄色格调周围站了十几个不到二十个日本军人,正中央的长皮沙发上只坐着段爷一个人抽雪茄,左边坐着向山大佐,旁边还站着一个翻译官,右边坐着总参谋长井上田树,顾笙认识,但又不认识,见顾笙来了,段爷看不出喜怒地问:
      “你怎么来了?”

      顾笙反应过来,从容带着笑容走向他:“你的外套忘拿了。”

      顾笙坐在和他一起的长沙发上,他也没有让顾笙离开,向山看了顾笙一眼,眼底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位想必就是顾笙小姐了。“

      顾笙只淡笑点头,段爷的声音不大:“这是向山大佐,这边是井上先生。”

      顾笙同样点首示意,段爷见这么晚了,便转头看顾笙,宠溺地用手轻轻揉了一下顾笙头发:“不早了,让老高早点送你回去。”

      顾笙故意装作一怔,问道:“老高已经先走了,你没有让老张回来吗?”

      段聿不再说话,也没有再管顾笙的在场,转身对着向山大佐说着正事:“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我说过,我不会阻拦你们,这不是我一个商人该干的,我只看利益,只是为了垄断烟业。“

      旁边翻译官听了后想了一下翻译给向山,这个翻译是不熟悉业务了,起码他不会同声翻译,而且他翻译后的意思表明了段爷就是:你们绝不能在上海开烟馆。

      顾笙那一刻不知道脑子在想着什么,内心从内而为外的疲倦导致她大着胆子笑着说:“这位翻译官先生年纪不大吧,翻译生涯不长,但是你要是一直这样翻译下去,恐怕翻译生涯要断了。”

      段聿一怔,看着顾笙,段爷惊讶地看顾笙:“你懂日语?“

      顾笙只轻轻对着他耳畔细声轻语说:
      “他扭曲你的意思。”

      向山大佐别有深意地看着顾笙,顾笙流利地将刚刚段爷的话翻译了过去,向山想了一会,才回了一段,顾笙在他开口的时候就开始翻译,他一句话说完,顾笙中文正好翻译完。

      段爷还在诧异顾笙的举动,顾笙小声用中文说:“别松口,我不想让日本人在中国的地盘上肆意妄为。”

      段聿看了眼顾笙,伸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说:“抱歉,我是商人,也是一名中国人,碍于国家情面,不敢从命。”

      顾笙同样快速转化为日文,听了之后,向山起身,井上先生点首:“段先生再三思量,我们不打扰了。“

      说完便和向山带着人离开,看着日本军车一辆一辆离开段公馆后,段爷看着顾笙:“我有话问你。”

      我笑着说:“我也有话问你。”

      段聿好像并不准备让我先说:“你会说日本话?”

      顾笙不以然地拿起面前瓷质漆花咖啡杯:“你以为我职业歌女?”

      顾笙缓缓说道:“我父亲是日本传教士,回国后被人误杀,母亲带着我和妹妹四处乞讨,为了能让我们三个都活下去,母亲把妹妹卖给了一个大户人家,勉强让我们活下去。”

      顾笙没说谎,自母亲带着她和妹妹四处乞讨都是真的,只是,母亲怎么会为了活下去卖了妹妹?是父亲的日本朋友来中国,带走了她和妹妹,母亲积怨成疾而死。而妹妹,她不堪日本间谍训练,逃回了中国,顾笙坦白的原因还有是因为顾笙多年暗地托人找她都未果,如果段聿帮顾笙找,几率也大很多。

      段爷听了之后,只是看着顾笙的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良久,别过头:“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会帮你找。”

      顾笙一笑,出自内心地说了一声:“谢谢你。”

      顾笙又笑着问道:“日本人带了这么多人,你为什么把司机都遣回去,也不让老四老六来?”

      段聿终于缓缓展开一个微笑:
      “因为这在上海滩,这是我家。”

      顾笙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身体靠近他,不经意划过他的胳膊,对他耳畔暧昧的暖气充斥着他的耳畔,言:“这是你家,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可以加重了“你家“这两个字。

      顾笙明显是希望他留自己的,这样主动暧昧的动作他却不为所动,却对顾笙一笑,翻过手拿回主动权揽住顾笙的腰:“我送你。”

      顾笙能怎么说,也只有让他送。

      已经不早了大概有凌晨一点多了,路上几乎没有人也没有车,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顾笙一改刚刚的笑容:“你怎么想的?”

      段聿被她突如其来的发问难住 疑惑:“什么?”

      顾笙不看他,抑或是不敢看,声音在黑夜中带着冷静和绝望:
      “你不会娶我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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