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全职之凹凸全员在全职》晓钟鸣

13、第 13 章

　　叶修的烟已经抽完了，烟雾在大厅中渐渐消散。幸好老板娘还没有过来，否则又要被骂了。叶修心想。

　　什么时候开始抽上烟的呢？

　　叶修至今还记得，当时候苏沐秋他们的经济本就十分紧张，再加上来了个他，所有的东西能省则省，一碗泡面凑活着两人一起吃，当然是瞒着沐橙的，给沐橙送盒饭的时候两人都说在店子里已经吃了。沐橙还在上学，又是他们两人的妹妹，自然是要尽量给她最好的。

　　一台从二手店买回来的风扇就对着睡在凉席上的沐橙，电扇“嘎吱嘎吱”的响着，外面的温度太高，所以窗户是关着的，倒是隔离了不少大街上的声音，没有买窗帘，就拿几块破布缝在了一起，钉在了窗户上，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真的起了作用，室内好像也没那么热。

　　他们两人就坐在木凳子上，一边在破旧的电脑上玩着荣耀，一边嘴里互相轻声说着损对方的话，当时的叶修垃圾话不知为何说的如此顺溜，明明也不过是个少年，却总能把同样是少年是的苏沐秋气的跳脚，差点就将熟睡中的沐橙给吵醒了。

　　叶修也就总能看见苏沐秋被自己弄得气鼓鼓的样子，想骂又不敢骂，毕竟沐橙还睡着。哎呀，活像只仓鼠。

　　苏沐秋很厉害，叶修一直都这样认为。

　　他一人就可以养着他自己和他的妹妹。

　　他很幸运，离家出走遇见的是他们兄妹两，还被他们收留了。在外独自生活是很辛苦的，叶修知道。不过也仅仅只是知道，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流落街头的思想准备，却没想到根本不需要。

　　【人类的痛苦并不相通】

　　叶修无法体会苏沐秋的辛苦，不过，他也不是吃白饭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虽然也多了一张嘴，但是，叶修是帮得上忙的，从沐橙的吃穿用度就看得出来。

　　嗯，即使赚到的钱越来越多，苏沐秋和叶修两人也没有改变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只是让他们的妹妹过得更好了点，钱不能乱花，总有急用的时候。

　　但..........就算是那一天，存着的备用的钱终究还是没能用上。

　　叶修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在苏沐秋生日那天祝他永远年轻。

　　沐秋的19岁生日办的很简单，因为他说要省钱。所以连蛋糕都只是买了一个十块钱的小蛋糕，其实那就是一块普通的蛋糕，不是生日蛋糕。央求店员看在是他生日的份上送了一根小蜡烛插在上面而已。店员是个好人，还送了一个生日寿星都会有的纸质的帽子。

　　那块蛋糕最后全给沐橙吃了，他们不爱吃甜的。

　　自然，也是这么告诉沐橙没有买生日蛋糕的缘由。

　　当时伴随着生日一起的喜讯，还有嘉世战队的成立以及秋季荣耀联盟第一赛季开始的消息。

　　苏沐秋很高兴，花了几百买了两个二手的手机。

　　沐橙的要等到她大学才有。

　　那天，苏沐秋出门买菜，嗯，为了庆祝嘉世战队即将成立。苏沐秋提着菜，走在街上，看到了最近市面上最新出款的冰激凌，犹豫要不要给沐橙带一个回去，于是准备拿起手机打叶修的电话............

　　“滋”“嘭！”

　　毫无预兆的，一辆车驶了过来。

　　叶修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按了接听键，听到的不是苏沐秋平时熟悉的戏谑声，只有混乱的人群尖叫的声音，还有不断在他脑子里回荡的那句尖利的女人的声音——————“快叫救护车啊！”

　　叶修已经猜到了发生什么事，可是他希望只是有人偷走了苏沐秋的手机，或者只有手机落在了大街上，而那里恰好发生了交通事故而已。

　　神啊，求求你保佑他。

　　叶修从来不相信这种东西，可是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他多么希望神明是真实存在的。

　　希望，终究也只不过是个希望而已。

　　沐橙还在学校，叶修率先赶到了医院，得到的只有医生遗憾的摇头，和那一句“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叶修觉得，对于男生而言，哭，从来都是一件丢脸的事。他的家世也不是那种能让他想哭就哭的普通家庭。从小，他就和叶秋进行了各式各样的训练，叶秋也不会轻易的哭，只不过叶秋总会被他弄哭而已。

　　这是第一次，叶修毫无察觉的就流了泪，这是医院，不能大声喧哗。所以，并没有哭出声来，好像也哭不出声来，良好的教育让他本能的抑制住了嘶吼的欲望。

　　这种钱...........就不需要再节省了啊...........

　　笨蛋

　　叶修拿到了苏沐秋掉落在现场的遗物，一部手机，残留的血迹并没有被擦干净，“520”这三个数字上的血迹黑的令叶修触目惊心。

　　叶修，把一直藏在心底的怀疑，这一刻，全部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原来..........只是自己不敢承认而已啊。

　　沐橙来的时候，叶修的泪迹已经干了，眼神无光，眼角还微微泛着红。

　　沐橙哭的很厉害，叶修一直抱着她，他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可能没有表情，周围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不停的说着“好可怜”之类的话，叶修并不关心周围人的态度，只是这些话也许会加大沐橙的伤心程度。

　　沐橙还在叶修怀里哭，叶修用眼神赶走了那些说闲话的大人。那是叶修第一一次露出那么凶狠的眼神，像一匹负伤的狼一样的眼神。

　　沐橙的懂事程度超乎了叶修的想象，第二天又正常的和他道别去学校了，不过，也终究只是个孩子，每天回来都能看见她红红的眼角。

　　叶修也是从那时学会了抽烟，开始抽的时候还呛住了，可是烟似乎真的有一种魔力，能让人短暂的忘记痛苦。刚开始就痛苦了一小会，后面就习惯了。然后就觉得，嗯，味道蛮不错的嘛。

　　【时间能够冲淡一切】

　　后来啊

　　烟，戒不掉了。

　　要是苏沐秋知道了，肯定会生气，说：“染上什么不好偏偏染上一种会浪费钱的陋习，带坏了沐橙怎么办？烟抽多了还有损身体，到时候又得花钱治疗你的身体，我的天，你怎么就不能省点心呢？”

　　只是，再也听不到了。

　　自从沐秋下葬以后，他们谁也没有提起过沐秋的事，也许都害怕伤着对方。

　　他们都清楚，对方都不会忘记，那个永远都在笑着的少年。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痊愈。】

　　苏沐秋一直在大厅飘来飘去，我很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怕，他们是朋友，而且苏沐秋很好看，你可是颜狗啊颜狗，要守护住作为颜狗的尊严！不过心里总是毛毛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苏沐秋每靠近一点，全身的疼痛感就越来越剧烈。

　　想问苏沐秋一些事，不过显然眼下的场景并不适合发问，根据苏沐秋的示意，他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事被叶秋知道。

　　也许，是即使叶修知道了，他们也无法见面吧。看样子，叶修看不见苏沐秋，这样的话，知道对方的存在，也只是徒增了一种困扰罢了。

　　不过.........又是这种眼神，我在苏沐秋的眼睛里见着了和喻文州一样的眼神，那个名叫“格瑞”的少年在看向金那个小天使时也是这样的眼神，还有一双........想不起来.........好像是一双紫色眼睛..........格瑞？........不是，那个人的眼睛里，不像格瑞一般如湖水平静.........而是..........藏着狂暴的雷！

　　开始我以为这就是“爱的表达”。不过，格瑞和金的年龄对不上，总不是那个叫格瑞的男生是个恋童癖吧？不不不，看起来挺正经的一孩子，就是发色挺非主流的。

　　我再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如果真的有一天，某个回不来的人消失了 ，某个离不开的人离开了，也没关系，时间会把正确的人带到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