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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噩梦(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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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噩梦里的事吗?他们说,梦其实是人与鬼联系的窗口。
一条布满青苔的青石路,弯弯曲曲延伸到远方,一眼望不到尽头,只有青灰的石壁,顺着崎岖的青石路延伸着。路面上和石壁上,无一例外的分布着暗绿色的苔藓,大量的苔藓形状怪异,似乎刻在了上面一样。天色很昏暗,乌云密布,阴森森的,仿佛要下一场大雨,可这雨却迟迟没有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四处开始刮起了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
陶谦正走在青石路上,他伸出右手,一点点触摸路两旁的深灰色石壁。石壁上片片斑驳,不知是雨水冲刷,还是青苔密布,反正,杂乱的有些触目惊心,令人不禁想象,石壁的那头,究竟是什么。是住了人家呢?还是荒芜没有人烟。突然一阵劲风,将陶谦头上的棒球帽吹了起来,吹起在半空中,眼看便要徐徐落下。陶谦连忙伸手去接,生怕掉到地上脏了。
手刚伸到半空,眼看便要接住了,可那帽子却像被控制一般,转了一个圈,又徐徐上升起来,向远处飘去了。陶谦“哎呀”一声,顾不上继续触目石壁的感怀,向着帽子吹去的地方跑。
一路小跑,终于在石壁拐角处看到掉在地上的帽子,陶谦一弯腰,将帽子捡了起来,拍拍上面的浮灰,又轻轻吹了几口,抬起来戴好。
刚刚戴好帽子,余光却见到自己身前不远处,石壁前方的那个路口,似乎有一身鲜艳红色的衣衫一晃而过,消失在石壁与道路之间。陶谦不知被什么催促了下,起身向红色衣衫消失的地方走去。
十来步,又是一处十字路口,陶谦停住脚步,不知应该向前,还是向后。原地转了一圈,目光远眺,一圈转到最后,眼角重新漂到一抹红,待到停下,顺着刚刚的方向仔细查看的时候,那抹红又消失了。
心底又个声音刺激着陶谦,仿佛在对他说:“过去呀,过去吧。”
陶谦怔了怔,随即迈出右脚。刚奔出路口,陶谦眼前一花,他揉揉眼睛,继续向前望去。朦胧中,他似乎能看到,面前十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鲜红鲜红的衣裙,随风飘飘洒洒,及腰的乌黑长发,披散着垂落下来。陶谦不由自出的迈出了脚步,想见见这个女人的脸。
奇怪的是,陶谦每走出一步,那红衣女子便向前一步,陶谦继续向前走,那女子也继续往前迈。就这样走了几十步,陶谦不仅没有见到女人的脸,两人的距离却生生拉出好多。陶谦心想,这人走的真快啊。他只好加快脚程拼命想要赶上,刚刚跑到身后,那女子却向左一转身,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
面前哪里还有女子的身影,陶谦向左手边一张望,赫然出现一栋深红色的阁楼。阁楼古香古色,看的出颇有一番历史,木质的暗红色房檐,矗立在昏暗的天空中,阁楼的顶又尖又高,矗立在那里,像要划破昏暗的天。
陶谦正在捉摸着要不要前去推开那深红色的大门,耳边突然传来“啪”的一声。他迷糊的揉揉眼睛,摇摇晃晃站起身,想要回到床上继续去睡。
“睡的太香,摔地上都不痛哎。”
“废话,你摔在我身上当然不会痛了。”
地上突然传来狐狸的声音,陶谦一惊,连忙在床上探出头,向床下瞧去。
狐狸四肢直挺挺的伸着,眼白直翻。
怪不得自己不痛呢,敢情是摔在狐狸身上了,他暗笑着伸出一只手指,一点点的点拨那只半死不活的。
“喂……你还好吧。”
狐狸砰的跳开,吓了陶谦一跳,他向陶谦呲了呲牙齿。
“我去林森房里睡去。”一转身,跑了。
狐狸走后,陶谦伸出右手,开始数数,“一,二,三……”
只听“咚”一下巨响,陶谦一乐,急忙从床上爬起,推门一看,狐狸正从墙上一点点的滑下来。不同的是,这次,他是被踢上去的。
对面房间,林森缓缓走出门,身上似乎散发着刚睡醒的慵懒,头发稍有凌乱,他皱着不满的眉,走近狐狸,又不留余力的奋力一脚。
“想活命,离我的房间远一点。”
狐狸见只好爬起来。见陶谦摊摊手,进了洗手间,他揉揉自己通红的鼻子,在墙根底下萎靡。
“吃饭喽。”
陶谦从卫生间走出来,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打量着对面。狐狸正兴致勃勃的对付碗里的烤面包片。它似乎很喜欢自己变成狐狸的形状,两条后腿蹬在椅子上,两条前腿扒着盘子里的食物,歪着脑袋,露出它的牙齿,饭吃的叮当作响。
它是狗么?
也许是林森的手艺太好了,那面包片烤的外酥里嫩,片片都是金黄色,外形口感均一流。狐狸吃的不亦乐乎,两条拄着身体的后哆哆嗦嗦的向前使力,不知不觉,将盘子推了好远。
谁说它是只狐狸来着?
陶谦将自己盘子里的面包丢到狐狸面前。
“谢谢。”一句话说完,狐狸继续对付自己盘子里的面包。丝毫不介意陶谦眯着眼睛的注视。
“狐狸……”
抬起头,圆豆一般的黑眼睛注视陶谦。
“你真是狐狸吗?”
点点头,尾巴摇一摇。
……
“狐狸,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总狐狸狐狸的叫吧。”陶谦叹口气。
气氛凝结了一阵子,一阵黑烟,狐狸摇身一变,又是那个风靡的妖艳男子,他优雅的夹起面包片,“叫狐狸我不介意。”
“总不能一直这样叫吧。”
“没关系,我很大度。”
“只是名字而已,你快说啦。”
“我不说。”
“你说不说。”
“不说不说就不说。”
“林哥……”
林森微微抬起头,用眼神询问。
“你叫他也没用,我不想说。”
“嘿嘿……”陶谦出乎意外的阴笑了声,夹起狐狸盘里仅剩的面包。
“不说,叫你永远吃不到烤面包,林哥,是不是哦。”林森拄着下巴,抬抬眉毛。
林森挑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兴味盎然的去看陶谦。
狐狸沉默了,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被抢的面包片,一脸斗争。
陶谦摇摇面包片,坏心的问:“狐狸,你叫什么名字?”
“孙……孙……”
见他有些动摇,陶谦向前探探身体:“孙什么?”
“孙……”
“孙什么?我听不见。”
狐狸大喊一句:“孙二宝。”
“噗……”
狐狸哀怨的看着陶谦的肩膀阵阵抖动,似乎忍得很辛苦,去看林森,虽然面无表情,狐狸却能感觉到那张冷漠的面孔下,是怎样一张嗤笑的脸孔。
他一把抓住陶谦手里的面包,张嘴咬住:“不想说不想说非得逼问我,爷爷取得啦,我又改不了。”
“咣当”一声摔门进屋。
客厅里,陶谦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世上没有叫狐狸名字更让他感兴趣的事了。
笑了一会,陶谦喝下半瓶牛奶。
“林哥,我……昨晚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