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中心]十年未央》兰色羽翼

1、Part 1 第一年·阳光

　　“青少年，你迟到了。”大清早的，越前南次郎毫不客气的推开亲生儿子的房门，巨大的声响将睡梦中的龙马震醒。看着龙马一脸茫然的样子，吊儿郎当的老爸用一种缓慢的声调说：“今天开学第一天。”说罢，转身离去。走了半截，又回来，说：“好象你是新生代表，要发言的。”
　　越前龙马彻底呆掉。
　　新生发言？？！！！谁说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说？！看着仍在睡梦中的卡鲁宾，越前终于明白当一只猫是多么的幸福。
　　匆匆洗漱完毕后，越前叼着面包和牛奶向学校飞奔。青春学院？他的学校？可是在哪里啊！！

　　“请问一下，”越前慌忙拦住了一个行人，他和自己的校服是一样的，大概是同一个学校的，问他应该没问题吧。
　　“呵呵，小学弟，有什么事情么？”
　　“哦，请问青春学院怎么走。”
　　“直走，拐弯，在直走，就到了。”
　　“谢谢。”说完，转身要走。
　　“等一下，要不我们一起走吧。”
　　张嘴刚想说好的，就被某人的一句话拒绝了。
　　因为面前的人说：“你很可爱哦~~”

　　越前立即火冒三丈，站在原地独自郁闷。等到某人发现那个可爱的小家伙没跟上的时候才回头，“可爱的小学弟，怎么不走？”
　　越前怒火中烧的望着某人一直微笑的脸庞，压住火气，说：“不用了，我自己走！”

　　望着越前怒气的背影，某个家伙笑着说：“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匆匆忙忙赶到学校，才发现校长的讲话已经开始了。校门口站着一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少年，鸡蛋式的头发，衣服一尘不染，面容温和，看到越前上气不接下气跑来的样子就急急迎上去，问之：“你就是越前龙马吧？”得到确定的答案后，开始了长篇大论。
　　“哎呀呀这么重要的日子，越前你怎么可以迟到呢？让全校师生等着你，这怎么好呢？而且你还要作演讲的，准备了么？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啊老师因为怕你找不到礼堂，特地派我在这里等着你啊，原来你果然迟到了……”
　　越前感觉脑袋越来越大，在大脑爆炸之前，他付出了行动：大喊一声：“停！”看着前面的罗嗦学长突然之间被自己吓了一大跳的样子，越前有点不好意思了，“麻烦学长带我去礼堂吧，快到我演讲了。”

　　在身边的学长一边唠叨一边带路的情况下，越前开始逐渐困惑：这个学长说这么半天不累么？

　　赶到礼堂时，校长的讲话已经结束了，而且本校代表学生的讲话也快要结束了。在主持人洪亮的“下面有请新生代表讲话”的声音里，越前深呼一口气，慢慢走上讲台。怎么办，没准备，看来只好编了。
　　就在主席台的转角处，越前与本校学生代表撞了个满怀，匆匆抬头一看，脸上写满了惊愕。亚麻色的头发，笑眯眯的样子，一张嘴便是找揍的话：
　　“嗨，可爱的孩子~”
　　越前黑线，又一次压低怒火，决定还是不和这种家伙废话。正欲离开时，却被面前的人往手里塞了一张纸。
　　越前狐疑的展开纸张，发现竟然是写好的新生代表发言稿！
　　震惊外加兴奋的越前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走下讲台的新生代表，他正在对自己笑，好象在说：越前加油哦~！

　　当越前以年级第一的身份开始演讲时，全场恢复安静。

　　“大家好，我是越前龙马……”

　　放学后，同班同学堀娓递过一张网球部的招生简章。网球么？越前开始心动了。
　　按照地址找到网球部的办公地点，敲门得到一声“请进”后，越前握着球拍走了进去。
　　“我来申请加入网球部。”
　　“哦，是越前呐，可爱的孩子啊。”^_^
　　微微眯上眼睛，越前终于看清面前的家伙，原来是那个找扁的本校学生代表，怪不得声音这么熟悉！
　　“前辈！可不可以不说我可爱！”刻意压低头上的帽子，越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
　　“呵呵，那……要不咱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越前一头雾水，这个前辈还真是奇怪！
　　“恩。只要越前答应让我叫你龙马，我就决不再说你可爱。行不？”
　　“行。”十五岁的男孩，脑子里除了网球之外就是爱猫，根本分不清“越前”与“龙马”之间的区别。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一个名称而已。
　　“好了，龙马，只要你填完这张表格就可以了。”

　　看着越前将填好的表格递给自己，不二笑眯眯的说：“龙马，你已经是我们当中的一员了。欢迎你。”
　　“呃？？这么快？不用进行比赛筛选什么的？”
　　“国际青少年网球冠军，难道不够资格么？”不二用钢笔敲敲桌子上的表格，依旧笑眯眯。
　　好奇怪的前辈，对自己怎么如此了解，毕竟他刚才并没有看表格啊！——那张表格上越前根本没有提及什么“网球冠军”！

　　“好了，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其他的部员。”不二走到越前的身边，看似不经意间抓住他的手，然后带着他走向操场。

　　半路上。
　　“那个……前辈。”
　　“怎么了？”
　　“请问你叫什么？”
　　“……在下不二周助。”

　　被不二前辈牵着走向操场，竟然会引起相当大的骚动。越前反正也不明白为什么更懒得知道，索性不问。
　　刚进入网球区，便围上了一堆人，其中一个不明红色物体向自己飞奔而来，越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有重物压身。
　　“好可爱的小不点诶~~不二，他是谁呀？”
　　正在被压的晕晕忽忽的越前突然听到自己最讨厌的那个词，正准备发怒，就感觉有人把身上的重物卸了下来。
　　“英二，别闹了，他是我们的新部员，越前同学。”
　　看着逐渐围观上来的人群，越前扶了下帽子，说：“大家好，我是越前龙马。”

　　话音刚落，就听到又一拨的骚动。
　　“我是菊丸英二……”
　　“我是大石秀一郎……”
　　“我是河村隆……”
　　“海堂熏。”
　　“桃成武……”
　　“乾贞治。”
　　等到声音平静了，越前才得到空隙说话：“那么他是谁？”
　　众人回头，望着越前所指的方向，蓦然发现，温度不知什么时候下降了十个百分点。

　　“他是我们的部长。”不知道是谁冒死说了一句。
　　“不专心练习，全体跑操场50圈。”
　　“啊？！！”在鬼哭狼嚎中，越前周围的人急忙散去。虽说很想与越前近距离接触，可是冰山也不是好惹的啊！！

　　越前压低帽子，走到部长前，弯下腰，很有礼貌的鞠了一个躬，说：“部长好。我是越前龙马，请多多指教。”
　　“我是手冢国光。越前，欢迎你。”没有人发现，冰山也会偶尔露出红晕。

　　于是操场上哀鸿遍野，所有人感受着一张冰山脸散发出无敌的寒气，众人都仿佛置身于冬天。现在可是秋天啊！但是由于有了那个孩子，他是一束阳光，带来夏天的温暖以及光芒。

　　转眼秋天已经过去了，而真正的冬天也开始到来了。冬天的来临是缓慢无声的，犹如麻醉药，当你还在不知不觉中，其实你早已沉醉其中。
　　越前不是个怕冷的小孩子，其他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是。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越前在闹钟的反复侵扰下终于恢复清醒状态。绕过地上堆积的被子，越前朦朦胧胧的度进洗漱室，不一会就听到了外面大嗓门的桃成分外精神的声音：“越前，该走了！小心乾汁！”
　　不知道是由于刚洗完脸还是听到了稀奇古怪的乾汁，越前立刻精神起来。真是的，那个乾前辈不知是仗着自己带副眼镜别人就无法看到他的真实面目还是因为在清学网球部的时间过长以至于压抑的得了某种未知变态病症，反正总是喜欢研究那些奇怪的东西。而且大多数都是由自己担任实验品这一“重要角色”，真是奇了怪了。再想了那么多次也没有答案后，越前决定不想了，反正清学奇怪的人多。乾前辈是，不二前辈也是，菊丸前辈和大石前辈更是。
　　出门前路过空旷的大厅，越前稍微有些奇怪，转而一想，臭老头和妈妈去美国旅游了，菜菜子表姐也去瑞士进修了，总之家里就剩自己了。
　　一出门就看到了桃成单脚着地，整个人都趴在自行车上。看到越前顶着一张精致却无表情面容，桃成竟然一时语塞，突然想到自己看过的一句话：“他面无表情的穿越了四季。”
　　好奇怪的想法，桃成大意的笑了笑自己的脑筋出了问题。然后将出门前热好的牛奶递给越前，看到越前微微皱起的眉头，桃成竟然笑了。
　　“我讨厌牛奶。”一副任性的小孩的样子。
　　“可是你需要牛奶，小鬼。好啦，上车了，该走了。”

　　早晨的车流量不是很大，所以桃成这名司机也就比较轻松。一面和越前抱怨今天说不定会迟到一面欣赏马路上行走的各色美女，还不时和越前说“那个女孩很可爱”之类的话。
　　红灯。桃成停车。
　　望着马路对面树立的巨大的日历排，桃成自言自语了一句：“今天平安夜啊。”然而这句话却被越前听到了。心里引起很大的波澜。
　　12月24日，平安夜。自己的生日。心里不由得冷哼一声，大概是没有人注意到吧。家人全部不在家，只有自己给自己过生日，算了，已经习惯了。日本大抵不是美国，或许这里不是很在意生日这种东西呢。而且孤单的生日，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礼物吧。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仍然有些落寞。

　　桃成突然意识到身后很长时间都没有传来声音。一回头才发现，越前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自己竟然睡着了。后背上传来的热度，一点一滴的覆盖了桃成那颗年轻的心。

　　“越前，到了。”
　　越前下车，眼睛一直耷拉下来。

　　今天是周六，学生不用上课。但是全国大赛在即，所以网球部需要在周六也加紧锻炼。当越前神色落寞一脸朦胧的走进操场时，所有人都替他默默祈祷。原因是，越前与桃成迟到三分钟。
　　“嘿嘿，越前，这是你的惩罚。”素来有“幽灵”之称的乾前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越前身边，将一大杯花花绿绿的不名液体端端正正的推到越前的眼前，眼镜反光。
　　不知名的液体冒出的热气将越前的眼睛熏的发涨，没有往常的宁死不喝的反抗声音，只有越前将脑袋低了下去的诡异现象。
　　操场上一下子安静极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如同没有人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一样。

　　最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一旁抱着观好戏心态的不二前辈，他只是笑眯眯的接过乾汁，随口说了一句“我替龙马喝吧，看来今天龙马不舒服呢”。
　　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二学长一脸微笑的喝下液体，最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赙赠一句“下次应该多放点芥末就更好了”。
　　众人黑线。

　　“今天不二英雄救美，并且提出值得考虑的建议，看来乾汁有望改进。”
　　“那么接下来就是桃城了。嘿嘿。”一杯同样的恐怖液体。
　　“啊？！不要啊！！不二前辈……”桃成装作可怜的向不二求助。
　　“呵呵，很好喝呢~桃子，请便~”^_^

　　仰头之后，便是一阵刮向卫生间的风。

　　“哎~”人群中间传来一阵叹息，众人的心皆被拧紧。
　　“小不点，怎么了？哈哈，还是这么舒服啊~抱起来很好玩啊~~”大猫直接扑了上去，调皮的开始蹭啊蹭。
　　“哎~”又是一声叹息。

　　“马上开始训练！”不知道什么时候部长出现了，冷冰冰的对众人说。
　　“是——”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有服从。

　　开始准备活动——跑圈。
　　菊丸和大石一组。
　　“大石！你不觉得今天小不点怪怪的吗？一点都不精神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这可怎么办呢？？我不要这样的小不点！对了！我带他去买牙膏！我要给他最新款的牙膏！有薄荷味的，草莓味的，香蕉味的……”
　　“好了，别说了，小心让部长知道你跑圈讲话。现在不是有不二陪着越前么？估计呆会问问不二就可以知道大概了。哎！可怜的越前……但愿不要影响比赛……”

　　黄金组合的后面是不二和越前。
　　“怎么了，龙马？今天感觉怪怪的，是身体不舒服了么？要不今天先不要训练了。”
　　——我很想关心你，我想看你精神的样子。我希望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

　　“还是有什么心事么？家里的事情，还是学校中的事情？可以对我说说啊。”
　　——我期待我可以走进你的内心，我希望你可以把我当成朋友或是亲人。

　　“哎呀，龙马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们一起跑步吧。”
　　——也许你对我永远也放不下冷漠和伪装，那么就让我在你身边，一路陪着你。

　　“好了~开心一点嘛！”亲昵的揉揉越前的脑袋，然后像兄长一样的将越前拥进怀里。耳边传来的是自己急促的心跳。
　　——你感受到了么？这颗心已经开始被你占据。

　　太阳开始下落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层暖溶溶的光晕。
　　“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冰山部长的声音再次响起。疲惫不堪的众人皆要散去的时候，一向寡言的河村前辈却发话了：“请大家等一下。今天是平安夜，所以我和爸爸邀请大家一同去我家吃寿司。”
　　“好啊好啊！！河村家的寿司，相当棒呢！！太好了！”首先欢呼的是桃成。
　　“而且，爸爸说这次特别邀请越前去，因为爸爸看过越前的比赛，很是佩服他。所以越前能否一同去？”
　　被问到的越前忽然一愣，心里突然流过一股暖流，原来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啊！
　　“小不点一起去嘛~好不好？”菊丸前辈趁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身手敏捷的挂上了自己，并且把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看这架势，是自己不答应就不下来啊。
　　心里防线逐渐被打破。看看旁边的不二前辈，亮起眸子：“不二前辈去么？”
　　“去啊。龙马一起去吧，河村伯父人很好呢。”
　　这句话仿佛是一颗定心丸，越前那颗漂泊不定的心仿佛突然之间找到暂时的栖息地。

　　那就一起去吧。反正家里也没人，晚饭除了定便当之外好象没有其他的着落。而且不二前辈也去呢。虽然不二前辈平常有些恶趣味，但是在他的身旁，真的很安心。

　　“恩，我和你们一起去。”
　　“万岁！太好了！我就知道小不点一定会去，小不点最好了！我最喜欢小不点了！”得到肯定答案的菊丸没有下来，反而抱的更加变本加厉。

　　“不过……”憨厚的河村学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家里没有饮料了，我想我们需要买一点。”
　　“那就这样吧，你们先去河村家，我去买饮料。”部长首先发话，一张嘴就是命令的口气。“那就拜托部长了。”
　　“还有，越前，你能和我一起去么？”
　　“恩，没问题。”

　　越前不动声色的离开了菊丸的怀抱。望着怀里的空气，菊丸突然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什么时候，那个孩子在自己心中已经如此重要了？

　　全体看着部长和越前一长一短离开的背影，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那个，”越前突然回头：“麻烦不二学长帮我把卡鲁宾抱来好么？它现在寄放在邻居家。”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那拜托学长了。”

　　河村寿司店内。
　　怀抱着爱猫的越前一点一点的漫不经心的梳理着猫毛，嘴边还残留着刚刚吃完的寿司渣子，眼神空旷的望着通望外面的明亮的玻璃窗，这个孩子身上的一切都与现在这帮正在屋里打闹的少年们格格不入。
　　心里烦，烦的要死。越前发现自从回到日本之后，他的身上发生了很多变化。比如会因为某些原来都不在意的事情而莫名心烦，或是感觉生活中除了网球和芬达卡鲁宾之外，还会注意到许多事情，比如学长，比如亲情。他曾经吞吞吐吐的向妈妈讨教过，当时妈妈笑着说“看来我们的龙马长大了呢”，弄的他挺不好意思的；可是这句话却被臭老头听到了，痞声痞气的说了一句“他还差的远”，然后就听到了一声西瓜砸脑袋的声音。
　　“啊？！臭小子！你谋杀亲爹啊！”
　　结果就是曾经辉煌的武士越前南次郎获得了亲生儿子的一剂白眼。

　　其实心烦的原因或许是来源于部长。刚刚他陪着部长去买饮料，一路上部长很关心的问了问越前今天怎么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舒服，越前哼哧半天说了一句“心情郁闷”，后来部长说了很多安慰自己的话，大部分越前是不记得了，但是只有两句越前记得很清楚，一句是“越前，你要成为青学的支柱。”而另一句就是：
　　“越前，我希望你幸福。”

　　当时越前像是被雷劈中了，呆在原地，在他印象中部长是不会用这种温和的口气说话的，于是越前吊起了琥珀色的猫眼看了部长半天，可是部长根本没有停下脚步，一如既往的向前走。越前也只好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其实如果越前跟上去之后看一眼部长的表情，或许他能够看到部长眼中的坚定以及抿紧的嘴唇。

　　就是这样简单的两句话却让越前心里很别扭，感觉像是有小虫子从左心房爬过，然后到达右心房，再然后溶入血液，遍布全身。
　　转头望向前方的部长，那么老成的少年，全身冰冷的气质，十八岁的眉角展开，透露出成年人的感觉。他一直以为部长是不苟言笑的，但是今天他才第一次感觉出部长的冷漠或说冷酷仅仅是伪装。曾经桃前辈问过他感觉部长怎么样。他当时没说什么只是一句很好啊，因为曾经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些个问题，但是今天他才发现对于部长，他已经依赖了很久。部长就是他的亲人，可以说是兄长，或是有一种父亲的感觉。

　　突然觉得身后好象有一束目光已经注视自己很久了，越前回头一看，发现是不二前辈露出很温和的笑容，没有人知道，那温和的笑容之下隐藏着怎样的落寞。
　　对于越前，不二前辈一直是个特别的存在。每当越前心里难受的时候，不二前辈的目光总会出现，虽然大多数不二前辈都是闭着眼睛微笑的，但是越前总感觉不二前辈的目光如阳光一般的温暖。
　　所以在不二前辈的身边越前会特别安心，他的微笑仿佛可以扫清越前心头全部的阴霾。

　　“嘿嘿，越前在想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河村前辈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大概是由于忙着招呼大家，前辈的脸上有些汗珠，脸色也有些红晕。
　　“没什么。麻烦前辈了。”简短的回答，礼貌的应对，符合越前的性格。
　　“哪有，父亲听说你来了，很高兴呢，特地要我来问问从小在美国长大的越前是否习惯日本寿司。”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河村的手一直紧紧握在一起。
　　“谢谢，伯父和前辈的手艺很好，谢谢伯父关心。”
　　“那就好~”大概是由于越前夸奖了自己，河村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开心的笑起来。然后他发现越前的皮肤实在是很好，眼睛也漂亮，真是个美丽的孩子呢。
　　“前辈！盯着我看什么？！”
　　“你呀，”河村拿过纸巾，将越前脸上的寿司残留物擦净，“你还真是个孩子。”
　　“切！前辈你还MADAMADADANE~”

　　怀里的卡鲁宾不耐烦的翻了一个身，然后跳下主人的怀里，拖着臃肿的身体像对面的少年走去。轻轻一抱，卡鲁宾落入少年的怀里。
　　“海堂前辈……”越前走到少年的身边，将爱猫接过，对着看似恐怖实际却心肠热心的前辈说了一句“谢谢前辈”，然后留下脸红的少年。

　　随着夜色的加深，大家也吃饱疯闹了半天，然后菊丸前辈开始拉着越前，说什么“小不点今天是平安夜，我们一起去看圣诞烟火好不好”，越前刚想回绝，因为他已经有点困了，就听见菊丸前辈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小不点你都陪了别人那么半天了，就是不陪我”。
　　然后一句话，全场顿时安静。看着怀中的卡鲁宾，越前料想它今晚肯定特别兴奋，全当带它遛弯吧。要不然猫也会消化不良的。
　　“好啊，前辈，我们一起去。”

　　话音刚落，菊丸的声音立刻扭转一百八十度，完全相反。“太好了！小不点，我们一起走！”然后就看到菊丸伸出长胳膊将越前搂入怀里，大步向前迈进。
　　越前这时想到，去年的今天，自己正在美国独自一人过生日。

　　中心广场的烟火很漂亮。菊丸动不动就拉着越前或是大石发表一下欢呼，桃成和海堂却是在烟火中也忘不了斗嘴，老好人河村好象是看呆了一样半天不说话，乾拿着个本子研究烟火的各个成分，部长的冰冷在烟火的照耀下更加明显。
　　越前一直在呆呆的望着五颜六色的天空，遥想着曾经的今天。
　　而不二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越前的背影。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青学的所有人都默默的许愿。钟声过后，大石问菊丸许的什么愿，菊丸还没回答，就听到不二前辈说：“是不是下次数学考试可以及格啊~”菊丸立刻回答：“臭不二！我下次一定能及格！”大石听到这句话突然放心了，他们已经高三了，今年的毕业考如果菊丸数学可以及格，那么意味着他们还可以在同一所大学。
　　“那不二前辈许的什么愿？”

　　“我啊，我的愿望很简单呢~”
　　“是什么？”
　　“愿望是：希望越前生日快乐！”

　　趁着越前怔住了的瞬间，不二向周围的同伴们使了一个眼色，等到越前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每个前辈的手中都拿有一个网球。
　　每一个干净的球面上都有每一个前辈的亲笔签名，愣愣地看着前辈们按顺序把网球送到自己手中，听着他们说的“小不点生日快乐哦”“小鬼你还真会生诶”“哈哈又有数据了”“多亏不二告诉我们呢”等话语，越前感到鼻子酸酸的，心里默念：十五岁的生日，谢谢你们。
　　怀里面满满的网球，像是满满的幸福。

　　后面的事情越前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后来大家都困了累了，然后除了大石前辈主动送菊丸前辈回家之外，其余的人都各回各家了。好象后来是不二前辈追上了自己，说要送自己回家。越前将所有的网球交给不二，让他帮忙拿一下，而自己抱着早已进入梦乡的卡鲁宾向家的方向走去。
　　那天晚上越前不知道是睡劲过了还是刚才的惊喜太兴奋了，所以一路上都很精神。而不二也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越前想关于“不二前辈是夜猫子”的说法看来还真是正确。
　　午夜的车辆少的要死，但是路灯却开的很足，明亮亮的白色灯光感觉像是人工制造的月光。越前和不二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一路走下去。
　　那天不二前辈说了很多话，像是关于弟弟裕太的，关于从小到大一直笑，关于自己的表姐，关于小女生送情书给他，关于网球，关于学习。而越前也说了很多，比如为了超越臭老头，比如在美国的生活，比如回到日本之后的不适应。那次是越前说的最多的一次，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面对的是不二前辈，越前感觉无比安心。
　　后面的记忆就比较模糊了，越前仿佛看到了不二的忧伤，苍白色的忧伤。越前只知道最后不二前辈好象说了一句：
　　“龙马其实你我一样，我习惯于用微笑来做伪装，而你习惯于用冷淡来掩饰。”
　　越前本来还想问一句那部长呢，但是当他看到卸下笑容露出蓝眸的不二前辈，那句话竟然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其实越前很想补充一句：部长是靠冷酷作为掩饰。

　　其实现在的越前再想起不二的那句话，心里都会感觉像是有一阵风吹过。
　　即使距那个晚上已经过去了半年多。

　　转眼见又到夏天了，一年就是这样悄悄的过去，然后迎来新的一年。
　　很多事情都在曾经的一年开始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