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岁月回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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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布冯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漫长的梦。
刚开始，他的意识还不太清醒，只隐约记得自己看到了英格兰西北港口渔民们降下来的帆；红与银色的彩带从球场两侧腾空而起，再从半空中飘落而下；他看到了许多人模糊的笑和很多眼泪，还看到了那座象征着欧洲最高荣誉的银色大耳朵杯——欧冠奖杯。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曾亲手捧着这座奖杯一样。
这很奇怪，因为在他的职业生涯里，布冯曾赢得过很多冠军奖杯，但这里面没有那座奖杯。
不过现在对他来说，欧冠冠军已不是必须要赢得的奖项了。
在这之后，布冯在梦醒后的这段时间里感觉异常的疲惫，就像是连续打满好几场高强度比赛一样。
“吉吉，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同样在这赛季结束了斑马生涯的克劳迪奥-马尔基西奥说。
“我不能比现在更好了。”布冯摇摇头，把之前那个漫长而古怪的梦归功于退役后遗症。
布冯已经回归了他的工作——与球队的合同到期后，管理层主动找到他研究未来的打算，其中明确的一条，是希望他在退役后加入管理层。
这个夏天还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刮起青春风暴的法国队夺得了大力神杯，尤文图斯引进皇马当家射手C罗，上赛季转会AC米兰的博努奇被买了回来，以及因为欧洲足联出台的“财政平衡法案”不得不被卖到AC米兰的前队友伊瓜因，再比如俄罗斯世界杯上出现了一位长相酷似布冯的巴拿马守门员。
这神似的长相还在网络话题区上被聊的火热，布冯也稍稍关注了一下，只可惜运河军团巴拿马的命实在是不怎么好，小组赛被分到群星闪耀的英格兰、比利时一组，连出线都是个问题。
所以当这支世界杯新军最终以小组赛三场皆负而告终后，也并不令人感到意外，但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告诉他，巴拿马的结局不应该是那样的——
在那段浑浑噩噩如同身处梦境的场景中，他似乎体验了一次极为漫长而又难以挣脱的深度睡眠，像是在以上帝视角，俯视着另一个世界自己所正在经历的一切。
有时他会感到无力或者挫败，但更多的时候，他也因为佩内多——另一个时间的自己所取得的成绩而深深骄傲着……
北京时间11月12日凌晨，18-19赛季的意甲第十二轮。尤文图斯已经在主帅阿莱格里的率队下，完成了新赛季各项赛事十连胜，创造了队史的新记录，而夏窗高价引进的C罗已经融入到了球队当中，毫无疑问，这也将会是他们又一次最接近欧冠的地方。
布冯坐在客队看台上观战，AC米兰那边的球迷已经打出了巨型tif助阵，一时间主客场看台区嘘声此起彼伏，现场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明明还是熟悉的德比战，但那种感觉却跟在赛场上比赛时完全不同了。
一切都回归了常态，他也继续着自己平静的生活。
但布冯却感觉自己缺了些什么。
是心态吗？不是，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跟三十五岁时没什么区别，一样对比赛充满着渴望。
也许只是因为这生活里没了比赛和足球？所以布冯不断的告诉自己，他需要习惯现在这个位置。
但布冯却感觉那不是精神上缺乏，更像是一种沉淀在血液里的东西。
——他以前似乎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这场备受瞩目的意大利国家德比，最终以尤文图斯2:0AC米兰而暂时划上句号。两名被重点关注的球星C罗和伊瓜因的结局迥异，前者展示超强实力统治了比赛，而后者不仅错失点球，还在最后阶段染红出场。
比赛结束后，布冯依然能远远的看到那个身着红黑色球衣的人，正久久地站在场边不愿离去。
从尤文图斯的锋线头牌到红黑军团的带头大哥，每个人角色的转化都会在情感的落差中显得格外沉重。
但伊瓜因尚且还能在平静下来后，还有再到赛场上寻找下一次一剑封喉的机会，而他呢？
无可避免的，布冯又想到了自己。
在C罗转会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时，有人甚至还感慨尤文图斯已经拥有了最锋利的矛和最坚固的盾，但很多时候，这世上并没有心怀侥幸的偶遇和翘首期盼的缘分。
该离场的离场，该同行的同行。回到都灵后，布冯继续着往常的生活，他也常常会经过尤文图斯的安联球场，每次在路过这里时，他都会看看这座依旧生机勃勃的建筑物。
球场几乎是记录每一名球员成长的一座里程碑——当他骑着自行车来到家门口的球场时，他还是个孩子，就像很多那个年龄断的很多小男孩一样，总想着学当时在顶级球队踢球的冠军们的那些不可思议的动作，当一名顶级射手——不过最终他成了一位门将，或许还是位伟大的门将，而现在，他又要慢慢地走开球场了。
夜晚的球场里空空荡荡。跟相熟的保安打了招呼后，布冯走进了球员通道内，现在不是比赛时间，通道里有些昏暗，但布冯对这里简直轻车熟路，熟悉的隔间，熟悉门牌，就连墙纸都没什么变化。
最后，他一路来到了候场球员通道室，再往前走便就真正进入球场，踏上草皮了。
现在正是草皮维护阶段，布冯不准备破坏工作人员尽心维护的成果，所以他是只远远地停下了脚步。
他曾一次次站在这里，一次次推迟退役的时间，这并不是为了追求什么，仅仅只是想要拯救自己日益迟暮的脸庞，和一去不复还的青春，但漫长的征途终会有结束的一天，没有人可以真正赢得过时光。
多纳鲁马还年轻，什琴斯尼还年轻，意大利和尤文图斯都有了新的守护者，而他呢，他未来在哪？
“嘿，吉吉，你在想什么呢，马上就要比赛了。”正在思索的时候，有个人从后面突然拍了拍他的肩。
布冯扭过头，然后……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古怪的、神秘的表情——
利利安-图拉姆，和他一起夺得过两次意甲冠军，以及一次欧洲联盟杯冠军的老队友，他们曾一起效力过十年。
而这个姓氏对于，布冯来说也十分熟悉，毕竟这位老兄的儿子如今都已经在赛场上横冲直撞了，在他考虑退役的那会，当年躲在爸爸后面不敢叫叔叔的那个小男孩还劝说过让布冯到法甲，跟他来一场“世纪对决”。
图拉姆大老远跑来这里干什么？布冯刚刚从球场门口进来的时候，可没有听到保安说图拉姆也来了。
等等……
布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球衣，那是一件灰色的门将球衣，然后他飞快地抬头往后望去，看到了帕维尔-内德维德飘逸的金毛，伊布拉希莫维奇桀骜不驯的脸，以及曾经后防线上的老队友基耶利尼那张青涩的面庞——
门将的球衣可以不是同种的配色，可是记忆总不会是会骗人的。
金戈铁马，烟消云散，曾所剩无几的激情，唯有这片绿茵还可承载，但蓦然回首，岁月似乎已在不经意间回眸。
—番外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岁月回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