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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个金手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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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仓由里身形一闪,险险躲开那记迎面而来的直锤。地面彭地被砸成凹面,以那拳头为中心,瞬间向四面裂开蜘蛛网般细纹。
攻击没有停,杂七杂八地物件被丢掷过来,石子块、泥团、垃圾桶,只要是路边能够看见的东西,通通被砸过来,麻仓由里只得狼狈地躲避着。
她四下躲闪,并寻找可以躲藏的建筑——周围全是高高耸立的石壁,遮出了倾斜下的皎洁月光,只留下阴暗的影子。道路复杂难辨,每一个通道都延展开向左或向右的小道。道路不算旷阔也不狭窄,只能勉强挤下三个人。
说起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状似迷宫的空间里……
明明她和立花萤刚刚还乘坐在公交车内。
麻仓由里的脚步停了下来,此时她又面临一个十字路口,每个路口又节外生枝着两三条岔路,她深深感到烦躁。
在并不熟悉迷宫地图的情况下,遇到岔路口是道送命题,因为谁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走进死胡同,那可不就是赤裸裸送死吗!而且,她更担心这样错综复杂的路径,她会失去方向感,最终找不到出口……
正当她犹豫着方向,身后突然传来猎猎地破空声音,麻仓由里下意识别过脑袋——泛着冷光的利刃就擦着她的脸颊疾驰而过,足有半身没入墙壁,在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她惊愕地瞪大眼睛,若是刚才稍微缓了一步,现在被钉在墙壁上的,恐怕就是她的脑袋!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觉,她随手抹去脸上的血迹,她感到妖怪的步伐离自己更近了!不由她选择,麻仓由里立马跑进左边的巷口,据说只要手扶着墙一直往一个方向走,总会找到出口,只是麻仓由里不等验证这个思想的正确性,硬是靠着直觉行走的她终于迷失了方向感。
可恶!
麻仓由里在心底咒骂一声。
她不敢出声,紧抿嘴唇,闭住气息,小心翼翼的贴墙挪走。
四周静悄悄,没有风声,没有鸟鸣,也没有除她之外任何活物的存在。是不掺杂着任何杂物任何生命的黑暗,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附近地任何光线和物质。
麻仓由里移动地时候,如履薄冰。一边注意自己的脚步不要踏的太重,另一边还要警惕拐弯处会不会出现那只妖怪……
她转过弯,待看到面前的场景时,愣是停滞了脚步——
她没有感知到任何物体的存在,可是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分明就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背影。长发高高扎起,露出洁白脆弱的脖颈,身着白色连衣裙,赤足踮地。
她就静静的站在那儿,不闻不动,不声不响,像是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塑。
也许就是一座雕塑吧。
麻仓由里想。
但是她没有上前仔细查看,也没有让她上前的机会。
她看见——那位少女缓缓的抬起双臂,摆出手位,她跳着欢动的舞步,摇曳柔软的腰肢,修长的双腿舞动着,像是一只正在嬉闹的白天鹅。只是,自始至终,她的头一直没有动。
突然,这位舞者措不及防转过身子——头却死死被钉固住,硬生生的停留在原地!她清清楚楚的听见几声咯嚓咯嚓地脆响。因为身子单独旋转的关系,那位少女的脖子瞬间被拧出麻花状!她的身子仍旧没有停下,不停的旋转,旋转……直到脖子薄薄的那层皮终于支撑不住,失去连接的身子“咚”地摔倒在地,喷射出的血液即刻染红了裙子,在地上流出一条小河……
麻仓由里脸色一变。
快动起来!!快啊!!
心里不停的窜出这个念头,她知道,要是再待下去,可能会发生更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她的脚步却迈不出一步,沉重如有千斤!
她低头一看,从阴影里伸出了无数只骷髅手爪,死死的攫住她的脚腕,不让她有丝毫逃跑的机会。
什么时候的事!?
麻仓由里脸色一白,她又看向那边仍在地上抽搐的身子,它手脚并用,在地上不停挪动着。
此时,高高悬在空中的那颗头,幽幽地,慢慢地,转过来……
……
…………
“由里,快醒醒。”
“我们要到站了!就要下车了!”
身上传来不算温柔的摇晃,麻仓由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车内一如既往的拥挤,人与人之间没有安全距离可言。即使开着空调,车内还是有股难以言喻的恶臭,难闻的很。
麻仓由里抬起头,发现自己正枕着立花萤的肩膀,沉沉地睡了一路。
“抱歉!不小心睡着了!”麻仓由里羞赧地看向立花萤,对方因为酸麻正在舒展肩膀。
“他”有着一头金色的短发,柔顺地贴在耳际,在余晖中波浪起伏,金光闪闪。两道细细的柳叶眉下是一双祖母绿的眼睛,闪烁着积极而热情的光芒。他看上去十分秀气,带着些女孩子的柔情。但他的确是个女孩子,也许胸部……哦很遗憾,他贫瘠的胸部成为不了他是个女孩子的证据。
在这个窄小的空间中,立花萤尽可能做到最大范围的舒展筋骨:“没关系,不用在意,帮助女士是立花的荣幸!但是由里你最近很容易睡着呢?”
“咦,是这样吗?好像真的有这回事。”麻仓由里后知后觉的应着,但是自己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嗜睡。
立花萤担忧地伸手去摸麻仓由里的额头,担心她是不是有些发烧。只是她的伸向额头的手突然掐住麻仓由里的脸庞,别到一边,露出由里的侧脸,她用手指轻轻擦拭:“这是什么时候的伤口,都开始结痂了。”她奇怪的问。
麻仓由里一愣,摸上自己的脸,的确触碰到了一条疙瘩样凸起的长条,不太长,结痂口也小。她惊吓道:“我不会毁容了吧!”麻仓由里突然想起来,在刚才的梦里,确实有把刀划破她的脸,流出了血。
……可那不是梦吗?
“不会的,只是看着有点吓人。可这伤口就像是被小刀划去的。”立花萤想了想,睁着那双碧绿的眼睛,一脸认真的建议道:“最近你也在找房子吧,干脆就搬进立花的公寓和立花住一起吧!虽然今天遇到一个满口欧派的人,但是立花我绝对会保护好你的!”
萤绝对是认真的 ……
麻仓由里想了想每天为了晨跑,痛不欲生地从被窝里捞起,生无可恋的早起比鸟还早,催命一样在前面被追赶,跑出一身汗,疲惫地去上学……
麻仓由里立马严肃道:“我觉得还是不用了,太麻烦你了!我可能只是晚上没有睡好吧!”
立花萤似乎还想说什么,公交车报站了。
麻仓由里立刻抓住立花萤的手腕,拨开人群下了车。
不能给立花萤开口的机会,得赶紧转移话题!
“萤,猎户座到了。”
麻仓由里示意立花萤抬头看,镶着金边的招牌在余晖下闪闪发光。
这里是新宿的歌舞伎町,此时正是灯红酒绿,纵酒欢愁的好时间。暧昧的霓虹灯在这片空间闪烁,每个人带着愁闷和秘密而来,带着愉悦和痛快而去。
立花萤是为了替她的好姐妹报仇,据说她的姐妹被牛郎俱乐部的牛郎骗了钱,在打工的薪水到手前,甚至到了买不起饭的境地。
贯彻正义的立花萤十分愤怒,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小伙伴被欺负,于是要来声张正义,将那个骗走高中女生的骗子绳之以法。通过多方面的打听,他们来到了这里。
麻仓由里纯粹是凑个热闹,想去见识见识牛郎。
立花萤猛然推开俱乐部的大门,那扇看着就昂贵的门轰的撞上两边。
“请问!……”
立花萤愣了愣,没有立即接话。她们俩站在门口,看着房间内金碧辉煌的装饰,目瞪口呆。里面的沙发,茶几,欧式水晶灯都炫目的刺眼,整个空间一尘不染,甚至清理的闪闪发光。
所有人都看着这两个明显来砸场子的人。在坐的多半是非富即贵的女性,身着礼服,使穿着高中校服的她们相形见绌。
“我要见这里的负责人!请求谒见!”才刚下台阶,立刻就有大量工作人员将她们围住。
“客人,本店禁止高中生进入。”说完就想将她俩请出去。
“诶,这不是立花萤吗?”穿过人群,一名白色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黑色衬衣蓝色领带,身上还挂着一位漂亮的女人。
女人娇柔地问道:“正宗,是你的熟人吗?”
麻仓由里看到立花萤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并且架住她的那些工作人员自发的退开了。
这个被成为“正宗”的牛郎,也许就是该店负责人吧。
一阵老乡见老乡的寒暄后,立花萤拿出好朋友矢岛鼎的照片,询问松岗正宗是否见过该女孩。
松岗正宗很平静:“是我的客人,怎么了?”
听到就是这人骗走矢岛鼎的信任,立花萤瞬间变黑脸,眼神恐怖,眉头紧皱,一股无法忽视的气势从他不算强壮的身躯里爆发。下一秒,她脚尖踮起,地面微陷,带着劲风的拳头就招呼到了松岗正宗脸上,只隔几厘米。
“就是你骗了鼎……不可原谅,下次绝对命中。”
松岗正宗的瞳孔微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可他也只是被惊吓到而已,只几秒,他便端回泰然自若的面孔,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是要跟我打一场?”
“可以啊,不过……”他将手伸进衣服里,掏出一把纯银的手.枪,指着立花萤,说,“只不过,是用这个来一决胜负。”
……
虽然看上去很逼真,但这其实只是一把模具枪。立花萤被玩心大起的松岗正宗耍得团团转,被那把玩具枪从吓得连连后退。之后松冈正宗才解释,他们要用这把玩具枪进行生存游戏,赢得一方可以向输的那方提出任何要求。
生存游戏,即是用玩具枪射击的战争游戏,无论男女老少,人数多少都可以玩的一款游戏。
麻仓由里带上工作人员递来的护目镜,静静的走到角落沙发上坐下,不怕被人关注,也不怕看不清战场。
为了防止流弹误击,居然每位顾客都随身准备了护目镜吗?
这到底是个什么画风的牛郎店啊……
麻仓由里看着立花萤以恐怖的爆发力踏上茶几,脚步所落之处皆成废墟,她甚至还听见有人惊呼那是一百万的酒!
她心想,这下不知道要赔偿多少钱了。
她关注着立花萤和那位叫松岗正宗的牛郎的战斗,看着立花萤冲杀前,花子弹如流水砰砰砰连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嗓音——
“这位美丽的小姐,要来一块蛋糕吗?”
一块精美地蛋糕摆在托盘上,被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送到她眼前。
麻仓由里的注意力从蛋糕挪向了那只手。黑色手套和白皙肌肤形成鲜明对比,手套和袖口之间露出的绝对领域诱惑力极强。
她一时入了迷,久久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