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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那孩子的心象 ...

  •   这里是时之政府下属众多本丸中的一座,仅仅是一座普通的本丸。
      众刀剑付丧神其乐融融地生活在这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日课,审神者的安排让每把刀剑都各司其职,劳逸结合。可以这样说,刀剑可能会闲着,但绝不会无聊。
      但是除了这些,在这座本丸里还有很细微的格格不入的气息——悲伤,而且,在每位付丧神身上,或多或少都存在着这股气息。其中以加州清光和压切长谷部最为严重,平常不用出阵或内番的时候,两人都会悄悄地望着某个房间出神。
      这座本丸的审神者跪坐在自己房间的案前,她虽然穿着黑色睡衣,但带有黑青色眼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脑的荧光屏,顶着一头虽然稀少但乱糟糟的头发,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个少女有好长时间没睡觉了。
      案旁是小山堆一样的书,案上有两沓纸,一沓工工整整地写满了字,另一沓也全是算式。
      少女奋笔疾书地写了一段时间后,撕下两张纸,准备把它交给近侍,让他根据总结出的材料锻刀。
      正准备动身时,少女就听到了压切长谷部的声音:"主人,新的付丧神到了。"
      少女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冲着自己的房门正坐着,轻声嗯了下。
      长谷部拉开房门看到少女疲惫且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本应高兴的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往边上移了两步,好让少女看到新的付丧神——一把枪。长谷部冲他点头示意。
      于是这位着绿色出阵服的青年便向审神者介绍自己:"我是天下三名枪之一,名叫御手杵。虽然不能用来切砍或横扫什么的,但如果用来刺的话,我不会输给任何武器。"
      少女冲他点了下头,道:"您好,御手杵先生,我是这座本丸的审神者,今后请多关照。"虽然话里有敬语,但是少女的声音却一如她的表情一样没什么感情。
      "一会儿就让同是天下三名枪之一的蜻蛉切带你熟悉一下本丸吧。长谷部先生,我有一些事希望你做一下。"
      少女的这句话让长谷部稍微惊喜了一下,他激动地应了声:"是!"对御手杵嘱托了两句后,就冲着少女坐下。
      "第二部队现在挖到第几层了?"
      "报告主人,刚刚鹤丸回来报告说挖到第十二层了。共挖出来二十三振短刀,但是……"他犹豫了一下,"博多藤四郎并不在其中。"长谷部小心地打量着自家审神者的表情,却发现根本看不出什么。
      主人,你埋怨我两句也可以啊,可以不要那么沉默吗。长谷部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少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了一个鼻音,依旧是面无表情。
      长谷部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个,"少女递给他一张纸条,"请去锻两振刀吧,长谷部先生。"
      "是,谨遵主命。"长谷部毕恭毕敬地退下了,一点也没有刚刚少女要留下他是高兴的感觉。
      在去锻冶所的过程中,他听到了手合室里御手杵和蜻蛉切的对话。
      "但是,"新来的御手杵说,"总有一种我们的审神者很高冷的感觉啊……"与他对话的蜻蛉切并没有说话。
      压切长谷部的表情阴郁,同样说不出话。少女她岂止是高冷啊,只要在本丸待的时间长一点,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便会感到
      ——主人似乎根本不爱我们。
      这一点,压切长谷部、加州清光、今剑和前田藤四郎感受颇深。他们是这座本丸的最早的刀,曾与审神者一同出过阵。虽然那时的审神者和现在一样,但是他们并不在意,至少审神者会同他们一起战斗,会用高强的箭术给他们打下手,至少、那个时候审神者还有爱。
      第一部队的六把刀集齐之后,审神者就把自己禁锢在那个只有几块榻榻米组成的四四方方的屋子里,整日坐在案前,几乎是一动也不动,就像是一个家里蹲一样……
      即使是个家里蹲也好啊。至少、至少她不像现在这样,像是一个机器一样。
      前田和今剑都是小孩子心性,考虑的事较少,受到的影响也较少。可是,压切长谷部和加州清光却总是郁结于此。
      加州清光想要获得审神者的爱,是因为害怕被抛弃的自卑心理。(注1)
      而他压切长谷部想要获得审神者的爱,却是因为织田信长……
      只可惜现在,主人的爱,没有了……

      少女很爱她的刀剑,打心底里爱着。只可惜由于某些原因和束缚,她无法表达出来。
      少女有时也会很怕他们,但是这只是她身体的本能反应,因为这具身体里有一个亡魂。亡魂害怕刀剑,所以不能有太近的距离,不能说太多的话,不能做出任何表情,简直就是一个三无少女。
      八岁那年的大火带走了她的父母和妹妹,还有一振向她砍来的刀想要带走她。可是这时,她所憧憬的人出现了,她保护了她,她同她拉钩说:"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审神者哦。"
      于是她便来了,即使害怕。
      即使害怕,她依然乐此不疲,她很热爱这份工作。谁能想到真正给少女家的感觉的不是体表温暖的人类,而是这些本应是冷冰冰的杀人工具的刀剑呢?
      少女想要报答他们,但是因为她身体的本能反应,少女无法去了解他们。
      只能锻刀,除了锻刀,别无他法。
      藤四郎兄弟在等待着一期一振,宗三和小夜在等待着江雪左文字,太郎在等待着次郎,今剑在等待着岩融,萤丸和爱染在等待着明石……
      于是少女查找世界履历,用取平均数的方法,很固执地一振一振地锻刀,即使并不能锻出期待中的刀。
      其实少女并没有很了解她的付丧神,然而付丧神也并不了解他们的审神者。
      工作时间太长,少女终于觉得有些饿了,她起身准备去厨房找点食物来,然而
      "咚——"的一声,少女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大约三个多小时后,长谷部带着两位新来的付丧神到了少女的房间。这两位是出率较低的刀,主人看到他们应该会多少笑一下吧,长谷部有些期待。
      只可惜没有笑,只有痛苦的表情和冰冷的身体。
      这座本丸的审神者死了,因为心脏骤停而猝死了。
      时政没有回收这座本丸,大概是在考虑让其他的审神者来接手吧。
      众刀剑聚集在审神者的房间里,在少女的身旁围起来。少女的案旁有堆成小山状的有关刀剑的书籍,密密麻麻的锻刀数据,还有激励自己一定要锻出他们在等待的刀剑的字条。
      其实少女一直是爱着他们的,只是他们不知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那孩子的心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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