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偶像》鲜无名

8、第 8 章

　　林照看着周子遇，慢慢嚼咽了一块寿司，“对不起，你是谁来着？”
　　周子遇戳了戳自己的胸牌:A，周子遇。同时轻蔑地瞥了一眼林照衣领上别的那个牌子。
　　林照道:“你知道评级是干嘛的么？”说完撇嘴一笑，施施然离开。
　　周子遇按住他肩膀，“我当然知道，你知道吗？”
　　林照转身轻蔑一笑:“你知道？”
　　周子遇笑道:“等级越高享受的福利越多。你这种人只能看不能摸的世界。”
　　林照道:“咱们一样只是个选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还是你以为领子上那个麦是不收音的？”
　　一个摄影机适时地移过来。
　　周子遇笑容微僵。
　　“啊，真是个染头发带美瞳的傻瓜。”林照笑着说道，继续吃着饭走开了。
　　苏不苦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旁边燕拂和他说话，他静静听着，有时回一个笑。
　　林照超羡慕。
　　徐野在和几个选手交流，说到什么还放下餐盒，比划了几下。
　　沈河间支着手机跟什么人视频，笑得一脸幸福。
　　林照又羡慕了一波这种尽是满足的幸福面庞。
　　他坐到第一排看台，看着苏不苦的侧脸进餐。
　　苏不苦忽然看过来，林照顿时举起拿着筷子的手，展露出完美的八齿笑容。
　　燕拂跟着转过头，看见他这样子，也笑起来:“林照同学，你在干嘛？”
　　林照皱眉一笑，像招财猫那样屈着手指晃了晃，“想要试着跟导师打招呼凑个近乎来着。”
　　燕拂笑着点头，“接收到了。”
　　她说话的时候，苏不苦已经转回去。
　　林照笑笑，借着去还餐盒走开，站到角落里整理情绪。
　　一人搂着他的脖子就把他带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了。现场百来号人，又有各种扩音设备，往没人处一躲，真是闹出动静都不会有人发现。
　　把俩人的麦克风都扯掉，周子遇道:“你就是拒绝魏宁的那个废物林照？”
　　林照推了他一把:“你有病吧？老跟我面前晃悠什么啊？”
　　俩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那类，虽然林照高点儿，但长期营养不良缺乏锻炼，手上劲更小，推这一下愣没推开。因此周子遇接着问:“就一句是不是，你墨迹什么？你不敢承认？”
　　林照道:“你以为我是你这种别人说句你不敢你就把自己支付密码都跟人说的傻逼？”
　　周子遇火气登时往上窜，抓着他肩膀就给他按墙上了，“林照，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以为我理你就是高看你了？别他妈给脸不要脸！”骂着一拳砸了过去。
　　林照向右躲避，拳头擦着他的脸砸到墙上。周子遇由是脱力，林照抬膝顶了他一把，反手捞住他后衣领，又往他腿上踹了两脚，拖着他往人堆里走去。搜寻到现场导演，他拽着周子遇到了对方面前，对方经身边人提醒转过身。
　　“导演，这人老是找我麻烦，我左脸上的印儿就是刚刚他打的。昨天在大巴车上他就想找我事，被云姐拦住教训了，当时也跟我说了对不起，但是今天又犯。我申请他跟我隔离。”
　　导演身后，苏不苦低下头，继续吃饭。林照抿了抿嘴。
　　“少他……装什么？！你不理我我会理你？你刚踢我的少？！”林照说话中间周子遇挣脱，趔趄两下，站直了反驳。
　　导演唐知对这俩长得帅的倒是有印象，回忆了会，这俩好像都是没公司的，又回忆了一下，这俩好像是一个大学，一皱眉道:“你俩之前是认识？本来就有矛盾？”
　　林照道:“我不认识他，只知道昨天有个摄影姐姐说我俩貌似一个学校。”
　　周子遇冷笑了声:“继续装。”
　　唐知看向周子遇:“你有什么话说？之前认识林照？”
　　周子遇道:“来这之前他还在我们学校骗姑娘呢！想不认识也难。”
　　林照道:“他是谁？”
　　周子遇转目道:“你！”
　　“我没有。”林照转过头，“导演，您看他这精神状态，能让他别靠近我吗？”
　　“你精神状态才有问题！”
　　唐知想了下:“你俩之前是情敌？”
　　周子遇道:“不是！”
　　唐知又一皱眉:“那是闹个什么劲？也都成年人了，看着挺聪明的，在这儿闹别扭？你俩一人降一级，再有下次就淘汰！”
　　林照道:“昨天在大巴上，云姐就告诉周子遇如果有下次就把他直接淘汰。说起来，当时云姐还让他写一千字检查在摄像机前念，我也不知道他写了念了没有。”
　　唐知脸色变得严肃，让人叫来郑若云问了一会，末了看向周子遇。唐知身侧，郑若云目带苛责地看着他。
　　周子遇略有些不安，想要说点、解释点什么:“我……”
　　唐知抬手制止他，“周子遇，从A降到D，观众票数扣掉一万，一千字检查你现在出去写，检查要诚恳，里面要包括:对林照的歉意，对我们这些被你浪费精力时间的人的歉意，以及后续如有类似情况发生自动退赛。等所有人表演结束，你站到台上面对在场的人和观众念出来。林照，从B降到C，其他不变。现在，两个人互相道歉。”
　　周子遇是选手里有数的几个长相出众的人，平常时候人缘是不错的，能力也有，在选手尚不知晓的观众投票里，他也名列前茅。他们暂时不想失去这个人。
　　林照眉头一跳，默了下，笑道:“我道歉吗？”
　　唐知看着他:“没错，希望你们今后能和平共处。”
　　林照笑着点头:“我一开始就是这么希望的。周子遇，对不起了。”
　　周子遇冷冷道:“对不起。”对其他人弯了弯腰，“我去写检查了。”
　　林照笑笑，也走开了。
　　徐央三个立刻搂住他，“哥，没事儿啊，没事儿，那孙子是吃了个大亏了，咱这波赢翻，我们早看那孙子——”
　　“妈的！”林照突然骂道。
　　“怎么了怎么了？！”徐央三个四顾。
　　“操！我他妈生什么闷气！”林照又道，“我他妈好好的祸从天降得不偿失亡羊补牢都不会！操！”他忽然转身，恼意去了九分，又挂上笑，去到刚才发号施令的导演旁边，大声道:“导演！我觉得我太亏了！我真的周子遇先招惹我以前我都不知道这个人，您降我一级就算了，还让我给他道歉！我越想越难受，我要再看见他，绝对做不到跟他和平相处。要按原本云姐跟我们大家保证的，现在都没他这个人了！这么个暴力分子放在这，我们光顾着防他了，还能安心练习比赛吗？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干就祸从天降啊！谁能想到在外面在这种随时有录像的地方会遇到这种人这种事啊！”
　　唐知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那什么，不是，你别激动，哎别，哎！你是不是要哭了？！小苏，小苏，”他拉起苏不苦，“你是年轻人，你跟林照同学聊聊，谈谈心。林照啊，不降你的级了，你别难受，你没听我对周子遇的安排吗？要直接淘汰他还觉得干脆呢，但是咱们没有，他就得为自己的错误去做他可能这辈子都没做过的事。小苏，你跟小照好好解释，出来太久了，我得回录播间看着了。”
　　林照听到唐知说的时候快速抹了下眼角，还以为自己真那么丢人，但只是些微湿润。
　　苏不苦看着林照道:“你哪里想不通？”
　　他在看你，但不是看你，仅仅是看这个方向。可是这问的又是什么意思呢？不是“怎么了”，而是更明确的“哪里想不通”。
　　“你学过心理吗？”林照问。
　　苏不苦微微侧头，好像没听明白他说什么，“没有心理医生执照你不准备开口吗？”
　　扩音器里传出声音:“各部门各就各位，两分钟后继续审核表演。”
　　林照忙道:“表演结束你还在这儿吗？我有很多地方想不通，需要你的意见。”
　　苏不苦道:“这边是有心理医生的，晚上你可以去和医生聊聊。”
　　扩音器里传出倒计时。
　　苏不苦整理着桌上的档案。
　　沈河间和徐野一道过来坐下。沈河间看向林照，笑问:“怎么了吗？”
　　燕拂补妆回来，笑瞥了眼林照:“林同学，干嘛呀？”
　　林照笑着摇摇头，“和苏老师说话呢，我回座位了，老师们再见。”
　　表演持续到下午六点，全部结束后，苏不苦上台公布了评级的意义。
　　“我们希望每个人都能够努力展现出最好的自己，我们愿意为表现好的提供奖赏，为表现尚有不足的提供激励。B级同学，你们可以使用自己的手机;D级同学，你们没有奖励，而如果连续两次评为D，将扣除十万个人所得票;”看台上一阵哗然，“C级同学，你们没有奖励，也没有惩罚;A级……”选手屏息，“A级同学，你们可以使用自己的手机，并且，游泳馆对你们开放。每次表演过后我们都会评级，各位不必气馁，也勿要骄傲。”
　　徐央询问四邻:“游泳馆是什么？是游泳的那个吗？”
　　“每个人都有烦恼时刻，希望都能用正确的心态面对。请周子遇同学上场吧。”
　　少数不清楚状况的人迅速被科普了一波。
　　周子遇拿着一张对折的纸，垂着视线走上台。他先是对着所有人说了几句对不起，然后展开纸，讲述自己的错误和今后会做的改过。非常诚恳，非常低落。念完所有，他抬起头，准确地看去某个方向，说:“你愿意原谅我吗？林照。”
　　大屏幕上切出林照的脸，表情细微变化得以披露给众人，仿佛每个人都坐他身边，观察着他。
　　他表情平淡，平淡得有些冷漠，听到这话，微笑着把手放在胸口，点头道:“当然。”
　　无限温柔宽和的一个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