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偶像》鲜无名

10、第 10 章

　　夜深人静，林照去过洗手间，躺回床上想到苏不苦，想得睡不着觉，下床推开落地窗，趴在栏杆上吹风。越吹情绪越是泛滥，很想很想现在见到苏不苦。
　　树枝微动，叶子拂过他面颊，他抬起头，和一张陌生的脸以不到一米的距离相望了。那脸凭良心说确实是张普通的脸，走在街上不仅不会吓到别人，甚至主动搭讪也会被人忽视，可是，那是白天，起码，是热闹的场所，最少最少，不能是和三米以上楼层居民平视。
　　林照缠绵的情思瞬间丢失，呆滞之下产生了简短的思考:想苏不苦的时候应该被恐吓吗？
　　那人手里拿着一封信无所适从，随便绑了个地方，顺着梯子消失在林照视线中。林照随即低头，树底下一波人扛着摄影设备和爬树设备迅速离开。林照喝了口水，回到房间继续睡。
　　第二天，统一闹钟响过不知道多久，林照坐起来，预备起床了。房间竟还有一个人躺着，外面乱哄哄的说话跑动声。林照站在阳台无意识地刷牙，看到层层叠叠羽状树叶里一封粉色信笺摇来荡去。他刷完牙，洗了脸，慢悠悠擦了脸，走过去拽下那封信。
　　正面印着银色的节目logo，打开来，里面卡片上写着一串类似歌名的字符，应该给人解释的背面附着一行让人拳头更加发痒的文字:获此信者请至演播厅报到。
　　林照回到房里，正好室友顶着一头白毛醒来，出于礼貌，林照扬起信封问了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室友揉了揉眼，又搓了搓头，望住林照，仿佛他此刻才出现在他面前，仿佛他在此之前并没有说话，所以他说:“这是什么？”
　　林照点头不迭:“嗯嗯嗯，你继续睡。”
　　室友便即躺倒。
　　换了衣服出去，走廊到一楼到外围草坪，全都一副鸡飞狗跳的混乱景象，每个人窜来窜去爬高上低，更有甚者翻箱倒柜，林照走到公寓外面，一个折叠椅从天上擦着他掉下来，他挥舞着椅子道:“朋友们要不要注意安全啊！”将椅子放到不碍事的角落。
　　回转身，松树枝里人影闪动，林照走到近处，仰起头，徐央在那儿猿猴一般穿梭。林照一瞬间有点不敢认，担心这是什么突发的传染病。徐央已经看到他。林照考虑要不要退出他的视线。
　　“那是什么？”徐央问。
　　林照道:“什么？”
　　徐央道:“你手里拿的。”
　　林照举起手里pink色儿的信封:“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就阳台捡的。你在……”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环顾四周，突然多了很多人，“你们……”都是平时和和气气打过招呼的，此刻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在干什么？”和他手里信封。
　　徐央跳下来。
　　“你不知道这是干吗的？那不如给我吧！”他笑着扑上来。
　　徐央一动作，好像命令发出，其他人忽然一拥而上，林照瞬间被张牙舞爪的人群淹没。
　　挤压感，疼痛感，窒息感……
　　林照满头大汗从床上坐起。广播系统放出最后一个音，外面嘈杂依旧。外面天气明媚，风吹得窗帘高高扬起，清新微热的空气灌进来，林照舒了口气，下床洗漱。
　　对面上铺的人还在蒙头大睡，林照穿着大裤衩，拿着水杯脸盆到阳台刷牙。合欢树枝随风摆动，花摇叶颤，一个浅粉的信封在枝叶间摇曳。一阵既视感袭来。他想到昨晚在这儿看到的树上的古怪的节目组人员。林照拽过来看了看，塞进裤子口袋，慢条斯理地像一个追求天人合一自然之道的老大爷似的端着脸盆在阳台漱了口，回房坐在床上拆开信封。
　　里面一张同色卡片，正面是个歌名，背面写着拿到信的人去演播厅报到。
　　林照换了衣服出门，上铺那人正好起来，一头白毛神似一团原味的棉花糖，“卧槽……人都走光了……几点了？”他拧着脑袋看门上挂的表，看到林照。
　　“不晚，八点半。晚了好像也没什么事。”林照说。
　　“噢，噢，嗯，”他挠着头，看见林照手里粉色状物体，随口问道:“那是什么？”
　　“嗯……”林照晃晃头摆脱又一阵既视感，“嗯，没什么，继续睡吧。”说完他又晃了晃头。
　　去到走廊，人们着急忙慌地跑来跑去，乱翻乱窜，不时有两个以上的人聚在一起交流信息。
　　“你不是看见了吗？看见什么了？”
　　“我就隔老远看见那几个摄影在这儿停了会，别的也没看见。”
　　“这一片咱们都找遍了，可有个鸡毛玩意儿吗？”
　　“得了得了，还是想想刚广播里念那几句迷题，那儿的线索才是真的。”
　　……
　　林照拧着眉毛走下楼。
　　徐央正好上来，看见他扬起笑脸。林照连忙退了两步。
　　“怎么的呢？”徐央停住脚步。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觉……”林照放松下来说道，忽然的，徐央向他冲过来，林照当机立断撑着扶手跳起，从徐央头顶跃过——当此时手臂脱力，身子一沉，掉到徐央肩膀上将其按在地上。
　　铁架子楼梯哐嗵一声巨响，随即徐央的骂娘声溢出:“你妈啊林照……”
　　林照也在此时记起了自己的梦。
　　“没事吧？”他爬起来，拉起徐央。
　　“没事……哎手怎么不听使唤……”
　　“噢，因为我握着呢。”
　　徐央扭头看着自己被反剪的双手，又看向那双对自己施暴的手的主人林照，“道理我都懂……但是你他妈攥我手干吗？！”
　　林照简述了自己梦境，松开他，“你刚刚突然扑过来，吓人呢。”
　　“妈的是我吓你吗！我现在手疼胳膊疼肩膀疼腿疼！都是你给我压的！”
　　余故正好经过，听到这两句话，停顿了下，侧目了下，想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于是走开。
　　林照道:“对不住啊，我这胳膊还是没劲，我再努力增加一下饭量和锻炼，不过，也没法一蹴而就，以后可能还会发生意外，先跟你道个歉啦。”
　　“这是胳膊没劲儿的事吗？！为什么还会发生意外？”
　　徐子意窜过去，又窜回来，来回瞄着俩人，“你们都找到了？”
　　“找到什么？”林照问了声，继续跟徐央表明歉意:“腿也没劲，不然就能跳得更高更……”
　　徐央看他是故意消遣自己，“也不关腿的事吧！”
　　徐子意道:“那个那个信啊。瞧你俩这悠闲劲儿。”
　　“噢，这个？”林照举起信封，又面向徐央，“好吧，我腰也不好，刚都听见骨头响了，不然也能撑着身子往前去一点……好了好了，我全身都有待整改，你不要再打击我了。”
　　徐央和徐子意都望定那个粉色信封。
　　林照移动信封，两人目光也跟着移动。
　　更多人的目光跟着移动——路过的其他选手。
　　“是那个吗？”
　　“粉色，烫银节目图标。”
　　“是这个。”
　　“这个人找到了。”
　　“报备之前都不算拥有是吗。”
　　“是。”
　　人越聚越多，渐成包围态势。
　　“那个……”林照晃了晃手中焦点，“这东西怎么平分？”
　　众人动起来。
　　林照迅速翻过楼梯扶手，开始跑路。
　　跑到一半林照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只这么一想身后就有人逼近，他连忙放空脑袋继续往前奔。
　　到演播楼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他顺着工作人员提示进入报备房间，坐下去把信拍到桌上，趴着喘气，“然……然后怎么弄……等会，我……还没吃饭，我吃了饭……再过来，行不行，还算数吗？”
　　“不算。”
　　林照听见这声音，撇着嘴就笑了，坐了起来，“好，我也不饿。”
　　对面坐的便是苏不苦。
　　苏不苦敲着笔记本的键盘，“你已经知道规则了，获此信者同时获得一万加票，信上歌曲即为表演所用曲目，执信者默认为此组表演的队长，可挑选……”
　　“咕……”林照肚子响了起来。
　　几个工作人员笑起来。
　　林照捂着肚子弯下腰，下巴搁在桌上，脸红红的笑说:“我下次一定好好吃饭。”
　　“隔壁有吃的，”苏不苦把选人用的平板收回来，“你去吧，十分钟后过来。”说完招了个助理过来，示意她带他过去。
　　林照在苏不苦冷淡的言行中感动了，也不在意这是随手为之或者节目安排。
　　另个房间较小，中间一套桌椅，桌上放着盖了盖子的碟盅，靠墙还有个椅子，坐着个姑娘。
　　助理上前拉开一把椅子，摆了一套碗筷。林照道谢坐下。
　　边上那姑娘反应过来，站起来伸手一拦:“这个是给……”
　　助理挥了挥手，“苏老师让他过来的。”
　　林照提着筷子挑眉一笑:“怎么着？能吃吗我？”
　　助理笑说:“当然了。”
　　另个姑娘笑说:“我刚没搞清楚状况，请用。”
　　两人一同出门。
　　关上门的刹那，先前就在屋里那姑娘开了口:“哎，我说，我断断续续跑了十几里地按苏总吩咐给他置办的早饭，他怎么给别人吃了？”
　　助理笑了声，“看林照饿得惨了吧。”
　　“咦？你知道人家的名字？”
　　“咦？你不也知道？”
　　“……嘿嘿嘿。”
　　林照扒完一顿饭，对着角落里的镜头擦了擦嘴，看了看牙齿，重新回到苏不苦在的房间。
　　周子遇坐在他原来的位置。看见他，微笑着招了下手。
　　林照笑着点了点头，十分从容，完全看不出来他想把对方一脚踹飞。
　　周子遇走后，林照又坐下来，看着苏不苦先自一笑，“我吃好了，多谢。”
　　苏不苦说:“拿到信的人要挑选七位选手作为自己的队员，”他把平板推过去，“你选吧。”
　　“选谁都可以？”林照说着，看到上面是一列选手头像，不过有些已经灰掉了，灰掉的人里有他也有周子遇。
　　苏不苦说:“灰色之外都可以。”
　　林照拨拉着，把仨徐点上了，又把仨室友点上了，然后又点了个陆云深，“我有个问题啊，我选了他们之后，他们要是拿到了信，那怎么算？不会我选了他们，他们就丧失获得信件的资格吧？”
　　“不会。”
　　“噢，那还好，不会有人来打我。哎，那这不是冲突了？”
　　“不冲突，如果他们拿着信过来，你就重新选人。”
　　“……桥豆麻袋，那我岂不是没什么主动权？可以说是被迫沦为队长？”
　　“想跟策划谈谈吗？”
　　“不必，这样倒还蛮公正的，我也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其他选手的能力。”
　　随后，林照看到徐央拿着信过来了，余故拿着信过来了，徐子意也过来了，自己上铺室友李愿也过来了……
　　林照保持微笑:“好的，我是个预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