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tin》梵鸳

8、迷惑的错觉

　　七
　　杜辉推开门，酒吧的生意不错，音乐开的很柔和。
　　他四处寻摸着和阿九打个招呼，他的身后是杨柳，温婉的站在他的身后。

　　这星期原本想着这星期天带杨柳回家给母亲见见，然后满意的话自己也应该准备结婚了。
　　他一边心不在焉想着，一边点着菜单。
　　就要结婚了……他对婚姻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概念，他觉得能维持现在这样的生活也已经很好了，但是母亲不同，因为父亲的原因，母亲对他好像有些过于敏感。
　　但是他一直坚信自己会按照生活轨道，平淡无波的生活，赡养老人，娶妻生子，提供给他们一个良好的环境，尽到自己的义务，这并没有什么不好。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种生活未免枯燥，但是他不同，有了家庭的影响，以及在为人处事中不较真的性子有了不同见解。
　　学校的同时曾经开玩笑，管他这种性格叫“先天不足，后天畸形。”

　　星期五他上完课刚要走，秃头的校长在门口把它堵上了，脸上堆着笑对他说，“杜老师你要走啦。”
　　他心想，你平时见个面都难，能无缘无故找上我们这种无名小卒，但还是冷漠而有礼的回答，“还没，不知道您有什么事情。”
　　“那你看，学校二十周年校庆快到了，要办个活动，想让音乐老师排个音乐。”
　　“什么时候。”二十年，还真敢说，杜辉心里想，这破学校二十年？谁信呀，撑死了挂个名校的附属xx，这个时代真是够黑的。

　　学校办不起来，挂个名校的牌子，招生质量差，师资力量差，大家都心知肚明，却还是舔着脸宣称名校，真是笑话的讽刺。

　　“就周日就行啦，那就这么定啦，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杜辉心想，什么都是你定了，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

　　就这样，打算把杨柳带回家给母亲看的计划就错后了，星期天他给那帮学生指点之后，直接上杨柳的住处接上她。
　　路上还在想，很久没见面了，应该去哪，他忽然想起来，这么久，杨柳从来都没有到过他的酒吧看看。

　　“呦，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一口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胡同话，阿九看到了他们隔着大老远冲他们喊。
　　他略微朝他点点头，看到他正在忙，朝他招招手，示意他不用过来。
　　阿九正和人说这话，看到他然后目光一转，看到了他身边的女子。
　　目光一暗，朝他身边的人说了句话，便走了过来，“这是嫂子吧，果真是与众不同。”
　　杜辉拍了拍他的后脑，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意思是你小子别瞎说。
　　杨柳微微一笑，脸上有些羞涩，轻轻打了声招呼。
　　“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们。”
　　“这话从老板嘴里说出来，员工还造反。”阿九打着哈哈。
　　“别贫了，等着待会我送杨柳回去，和你谈谈，你…”

　　“jansephon，有人找”，话还没说完，司司走过来，看到杜辉有些一愣。
　　司司是也是在酒吧打工的，和阿九关系好，但是似乎有些怕这个大老板。

　　杜辉他们做的地方比较安静隐蔽，这是他当初装修的要求，目的就是自己来的时候用。
　　司司在阿九耳边说了一声，阿九似乎有些为难，目光扫到杜辉，有些遗憾的说，“我得出去了，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呢。”
　　说完，扭头就走了。
　　迷离的灯光下，阿九的身影有些孤独和艳丽。

　　阿九知道杜辉不喜欢自己的社交圈子，所以这些事情他都有些忌讳在杜辉面前表现出来，一般杜辉来酒吧的时候他就会安分的做在吧台上。
　　自己的心思估计在这肮脏的外表下藏一辈子吧，阿九苦笑。

　　看来今天的人真是不一般呢。杜辉有些淡淡的想。
　　旁边的杨柳体贴的把一小碟点心推到他的面前，“喝酒之前先吃东西垫点，呆会胃不舒服。”
　　秀美淡舒，杨柳抿了一口苏打水，有些迷惑的说，“那个阿九……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没有。”他不喜欢解释，而且他与阿九之间也有没解决的问题，他们之间的窗户纸迟早有一天会捅破。
　　心知肚明，你来我往却都彼此试探，从未真正挑明。

　　气氛有意思尴尬，杨柳有些不满，“我并不是对他有偏见，但是他好像不单纯啊，我怕你被坑了。”
　　“我和他认识了四年，这个酒吧基本上全是他在经营”，他放缓语气，“要坑早就坑了，况且……”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杨柳明白似的娇俏一笑，有些说不出的惆怅，“是呀，很少见你对人那么亲密呢，今天让我吓一跳。”

　　这时候，司司过来了，有些着急的样子。他先是朝杨柳抱歉的一笑，然后说：“老板，今天乐队的主唱……吸毒被条子逮了，场子没找着人……”
　　杨柳有些不可置信，“吸毒？”
　　杜辉知道很多玩音乐的人都为了有灵感而抽大麻，听到了这个消息也并不惊奇，但是心里一紧，还是担心阿九啊。
　　“好多熟客吵着要唱歌的，场面有些难看……本来这些事情要找二老板的，可是……”
　　这里面的很多waiters管阿九叫二老板，知道这个酒吧他管着，而且和老板关系匪浅。
　　一半佩服，一半调笑。
　　杜辉知道，不到真正难办的时候，不会有人来找自己的，因为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自己不喜欢惹麻烦的性格。
　　还有些棘手呢。

　　杜辉刚想起身，杨柳拉住他的手，有些似怨似急，“不要……”
　　杜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然后放下，有些好笑的说，“我是老板哎，这种事情是必须做的。不必担心，我怎么样也不会起冲突。”
　　杨柳看着他，目光闪烁，然后最终垂下眼，一语不发。

　　果然是这样，客人双颊通红，看上去还很年轻，嘴里面嘟囔着，“让你不跟着我……我，我……不稀罕……本大爷有人排着队追呢……妈的，怎么没音乐……看，看不起我们，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你为什么不唱歌了呢……？”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杜辉走过去，看着那还是男孩的年轻人，对他说，“您先别激动，是不是心情不好？”
　　那人呆了半响，看着他没说话，忽然站起身来，杜辉本能的往后一躲，忽然被他抱住，不禁吓一跳。
　　那人哭出了声，“你以前会为我唱歌……结婚，然后呢，我呢，怎么办……”
　　杜辉有些厌恶，又有些好笑，一个年轻男人在自己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他心里面不知怎么了，忽然想起了阿九当年那个狼狈的孩子。

　　他挣扎了一下，把他弄开，然后走上了台，酒吧有些混乱，因为刚才男孩的举动。
　　杜辉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把酒吧台上昏暗的灯光打开，吊灯映射在钢琴上，反射出柔和的光芒。
　　酒吧中一下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看向舞台上那个俊秀的男子，丝毫不张扬，安静而舒服的感觉，一种悠然的气氛油然而生。
　　台下的熟客猜测着是不是心情的主唱，这个酒吧一向以新奇和时尚著称，所有人都翘首以待。